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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敌暂退,核心维度内却并未恢复平静。万物生息之焰依旧明灭不定,内里被囚禁的古神意志如同躁动的心脏,搏动出越来越强烈的韵律。命运纺锤的旋转虽已减缓,但其核心处那属于“秩序启明”的冰冷意志,正不断冲击着林星辰强行打入的“楔子”,试图重新夺回绝对控制权,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变数”彻底抹除。

林星辰在苏梦瑶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体内气血翻腾,灵魂深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强行嫁接命运、干扰因果的反噬远超想象,那新生的、融合了三种本源的混沌光华也变得明暗不定,仿佛风中残烛。但他那双蕴含着星云与永夜的眼眸,却死死盯着生息之焰的核心,没有丝毫退缩。

“你找到的方法……是什么?”苏梦瑶急切地问道,她能感觉到林星辰的状态极差,仿佛随时会倒下,但他身上那股决绝的气势却前所未有。

“不是驾驭,也不是强行打破……”林星辰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静,“这囚笼,是‘秩序之我’为‘混沌之我’设下的。钥匙,从来都在‘混沌之我’手中,或者说……在我手中。”

他抬起颤抖的手,再次指向那团变幻的火焰,掌心那三色螺旋纹章的光芒与生息之焰的搏动逐渐同步。

“他要做的,不是从外部摧毁这座以他另一半神骸为基的囚笼,那样只会引发彻底的崩溃。他要做的,是……从内部,唤醒‘秩序’中沉寂的‘本我’,让分裂的意志,重新……共鸣!”

这就是“混沌启明”传递给他信息中的核心!打破囚笼,并非毁灭,而是让“秩序”与“混沌”重新建立连接,让分裂的“启明”神性,在更高的层面上达成统一!要么完整归来,要么……孕育出继承两者特质的新生!

而林星辰,这个承载着“混沌”种子(命运回溯仪),又初步融合了秩序(生命)、混沌、寂灭三种力量,并且成功在命运纺锤上打下印记的独特存在,就是那个最佳的“共鸣器”和“催化剂”!

“但这样做太危险了!”苏梦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煞白,“你的灵魂和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两位神只意志的共鸣冲击!更何况那‘秩序’意志明显已经异化,视你为威胁!”

“没有……其他选择了。”林星辰咳出一口带着混沌光点的鲜血,目光却愈发坚定,“囚笼已经开始不稳,影蚀和深渊绝不会放弃。一旦‘秩序’意志彻底压制我的干扰,或者‘混沌’意志在绝望中暴走,结果都是毁灭。唯有冒险一搏,在夹缝中……争那一线生机!”

他不再多言,集中起所有的精神意志,沟通灵魂深处的命运回溯仪,引动体内那新生的混沌光华,同时,将他刚刚从命运纺锤那里窃取来的、微弱的“因果感知”权限,发挥到极致!

他不是要用力量去冲击生息之焰,而是要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灵魂波动,自己那蕴含着“可能性”的特质,如同最细微的涟漪,小心翼翼地、却又坚定不移地……送入生息之焰的核心,送入那被囚禁的“混沌启明”意志之中,并通过这种联系,反向去……触碰、去呼唤那沉寂在生息之焰本身、已经异化的“秩序启明”意志深处,可能还残存的、属于“启明”的本初意识!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而又无比疯狂的过程!

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了一叶扁舟,主动驶入了狂风暴雨的神意海洋。一边是“混沌启明”感受到同源呼唤传来的、混杂着狂喜、痛苦与暴戾的混乱意念;另一边是“秩序启明”冰冷、排斥、带着强烈杀机的镇压之力。

“亵渎者……清除……”

“错误的连接……中断……”

“为了稳定……抹除……”

冰冷的秩序锁链沿着他意识探出的轨迹反溯而来,要绞杀他的灵魂。

“来吧……融合……打破这枷锁……”

“释放吾……吾赐汝无上神力……”

“毁灭……那些束缚我们的……”

混沌的低语则充满了诱惑与疯狂,试图将他的意识同化,成为其脱困的载体。

林星辰的灵魂在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出一源的恐怖意志夹击下,如同被放在磨盘上碾压,痛苦几乎让他瞬间崩溃。但他死死守住了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回溯仪的光芒在他灵魂核心闪烁,不断修复着意识的损伤,那新生的混沌光华则如同润滑剂,让他的意识在两种神意的缝隙中艰难穿梭。

他不再试图对抗任何一方,也不再完全顺从任何一方。他就像是一个调解者,一个信使,不断地将“混沌”那边传递来的、对自由的渴望,对僵化秩序的控诉,以及那源自本初的、对抗“虚无暗渊”的共同目标,过滤掉其中的疯狂与毁灭欲念后,传递给“秩序”那边。

同时,他也将“秩序”这边维护世界线稳定的必要性,以及对彻底失控的混沌可能带来灾难的担忧,传递给“混沌”那边。

他在做的,是帮助这两个分裂了不知多少岁月、彼此仇恨又彼此依存的神性意志,重新……对话!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每一次意念的传递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的风险。苏梦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能感觉到林星辰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但他按在生息之焰上的手却稳如磐石,掌心的三色纹章光芒越来越亮,与火焰核心的搏动越来越同步。

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当林星辰的意识几乎要被彻底磨灭,灵魂之光黯淡到极致时,转机出现了!

那冰冷镇压的“秩序”意志中,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绝对冰冷排斥的波动,被林星辰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波动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疲惫,甚至是一丝……被漫长职责所磨蚀的……茫然?

与此同时,“混沌”意志那边传来的疯狂与暴戾,也似乎减弱了一丝,多了一丝……沉寂的悲哀与……等待?

有效果!

林星辰精神一振,不顾灵魂即将溃散的危险,将自身那蕴含着“可能性”的特质,以及苏梦瑶传递来的、代表着“净化”与“守护”的月华意念,如同最后一股清泉,猛地注入那刚刚建立起的、极其脆弱的“对话”桥梁之中!

“看!还有别的路!”

“并非只有绝对的秩序,或彻底的混沌!”

“守护,不一定意味着囚禁!自由,也不等同于毁灭!”

“看看我!我就是‘可能性’的证明!”

这一下,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中投入了一颗火种!

“嗡——!!!”

整个生息之焰猛然剧震!其核心处,那一直被囚禁的混沌之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发!而构成生息之焰本身的、代表着秩序神骸的本源力量,也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镇压,而是发出了共鸣般的震颤!

那断裂的、缠绕着星辉与锁链的巨柱虚影,再次于林星辰意识中一闪而过,但这一次,那巨柱上的锁链,似乎……松动了一丝!

“不!维持稳定!清除变数!”异化的秩序意志发出了尖锐的、带着一丝恐慌的怒吼,镇压之力再次增强。

“就是现在!”混沌意志则发出了冲破一切的呐喊!

林星辰福至心灵,用尽最后的力量,引动了他在命运纺锤上打下的那个“楔子”!

他没有试图去控制纺锤,而是做了一件更为巧妙的事情——他利用那短暂的权限,强行将一股代表着“僵化”、“停滞”、“循环”的命运丝线,缠绕向了生息之焰中,那异化最严重的部分秩序意志!同时,将一股代表着“新生”、“演变”、“突破”的命运丝线,引向了混沌意志以及那丝刚刚苏醒的、属于“启明”本初的秩序意识!

这不是攻击,而是……加速!加速其内部矛盾的爆发,加速那被压抑的本初意识的苏醒!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仿佛冰川开裂、又仿佛世界基石崩碎的声音,从生息之焰的内部传来!

那团永恒燃烧的火焰,光芒开始急剧闪烁,形态在古树、长河、万兽之间疯狂切换,最终……竟然开始从中心位置,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蔓延开来的……裂痕!

囚笼,要破了!

也就在这一刻,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浩瀚如星海、古老如太初的完整神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龙,缓缓睁开了眼睛,从那裂痕之中,弥漫而出!

这股神意,既包含着秩序的严谨与守护,又蕴含着混沌的包容与衍化,更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沉淀的沧桑与……审视!

它扫过濒临昏迷的林星辰,扫过紧张万分的苏梦瑶,扫过这片核心维度,最终,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望向了那无尽虚空之外的……虚无暗渊。

紧接着,一个平和、恢弘、不再分裂的声音,直接在林星辰和苏梦瑶的灵魂深处响起:

“有趣的‘种子’……合格的‘催化剂’……”

“囚笼已破,枷锁已松……”

“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那生息之焰中心的裂痕骤然扩大,无尽的混沌之光与秩序星辉交织着喷涌而出,瞬间将林星辰和苏梦瑶的身影吞没!

而在被吞没的前一瞬,林星辰隐约看到,那喷涌的神光之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由光芒构成的身影,正对着他,缓缓抬起了手指。指尖凝聚的,并非力量,而是一段复杂到极致、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信息洪流!

真正的传承,或者说……责任,此刻才真正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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