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后,陈东睁开眼。
护士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他便掀开被子坐起。左肩还有些发紧,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一下就钻心地疼。他低头看了眼伤口,纱布边缘没有渗血,皮肤下的肌肉已经能受力。
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部备用手机,屏幕亮起,昨晚收到的那条消息还在——“张某家属今天下午三点被带走”。
时间是傍晚六点二十七分。距离家属被抓过去快四个小时了。对方动作很快,说明他们在转移东西,而且急着脱手。
不能再等。
他打开加密网络,调出系统界面。玉简悬浮在意识中,积分余额显示:一千一百九十三万五千七百二十一。
他点进商城,翻到情报类栏目。昨天用十万积分兑换了“龙血淬体丹”和“内息导引术”,现在身体恢复得比预想快。但他没停下,又花三万积分兑换了一项关键情报——“赵瑞龙资金转移路径图”。
画面瞬间展开,一条条资金流向像蛛网般铺开。其中一条红线格外清晰:一笔两千三百万元的资金,通过三家离岸公司中转,最终流入一个名为“海澜贸易”的空壳账户。操作人代号“账房”,真实身份正是张某,原某国有银行分行副行长,三年前辞职下海,实则一直为赵瑞龙处理灰色资产。
情报还附带了张某最近七十二小时的活动轨迹。过去两天,他频繁出入城南物流园的一处废弃仓库,每次停留不超过四十分钟,进出都避开监控主道。
目标确认。
陈东起身,走到墙边的衣柜前。里面挂着他的灰西装,袖扣上的“法正民安”四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换上衣服,动作缓慢但稳定。肩膀有拉扯感,不影响发力。
他将手机塞进内袋,检查了随身枪套。弹匣满,保险已关。然后闭上眼,意念一动,兑换了最后一件物品——“单兵战术模块”,五万积分。
一套装备凭空出现在手中:热成像眼镜、静音破门工具包、微型耳麦。都是现实可存在的执法辅助设备,不超纲,也不留痕。
他背上背包,推开病房门。
走廊安静,值班护士在前台低头写记录。他贴着墙边走,没触发任何警报。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他钻进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牌是公安临时备案号段。
车子驶出医院侧门,汇入晚高峰车流。
天色渐暗,城市灯火次第亮起。他一路沉默,只在接近物流园区时接通耳麦,启动热成像追踪程序。屏幕上很快锁定仓库内部两个移动热源,位置在东南角隔间。
车停在五百米外的小巷。他下车,戴上眼镜,沿围墙低姿前行。风从铁皮屋顶刮过,发出轻微响动。他绕到后门,发现锁具是新换的,但门框有撬动痕迹,说明有人刚进去不久。
他取出工具,三秒内打开暗锁,闪身进入。
仓库内部堆满纸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味。他贴着货架前进,避开中央通道的摄像头。两个守卫站在隔间门口,背对走廊,正在低声说话。
他靠近十米范围,突然加速,右手擒住一人脖颈,左手压住其手臂关节,一拧一带,对方瘫软倒地。第二人反应过来要喊,他膝盖顶上腹部,顺势捂嘴拖入阴影。
两人昏迷,未发出声响。
他继续推进,透过门缝看到张某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U盘,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火光从金属盆里升起,几张文件正在燃烧。
“最后一次清理。”张某自语,“做完这单,我就出国。”
陈东一脚踹开门。
张某猛地抬头,脸色骤变。他伸手去拔插在电脑上的U盘,但陈东已冲到桌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枪口抵住太阳穴。
“别动。”
张某僵住,手指还搭在U盘上。
“你是谁派来的?”
“没人派我。”陈东冷冷说,“我是来收债的。”
他抽出U盘,顺手抄起燃烧的残页,扑灭火焰。纸上还能看清几个数字和账户名。
“你说的债,是什么债?”
“贪官欠国家的。”
张某嘴角抽了一下,忽然笑了:“你知道赵公子是谁吗?你敢碰这笔钱,明天就没人能找到你的尸体。”
陈东抬脚把他踹翻在地,铐上手铐。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该消失的那个。”
他打开录音功能,把枪口对准对方脸:“说,这笔钱是怎么转出去的?经手哪些人?”
张某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终于开口:“是赵瑞龙让我操作的……他用‘海澜’走账,再转到境外信托,我只负责技术对接……U盘里有全部密钥和联系人名单……”
“包括高育良的名字吗?”
张某一愣,没回答。
陈东抓起他的衣领:“你现在不说,待会到了地方,他们会把你当弃子处理。你说出来,还能争取活命机会。”
张某喘了口气,点头:“有……有一次转账,备注写着‘高书记项目分红’,金额八百万……我没敢细问……”
录音结束。
陈东把U盘收好,拖着张某往门口走。刚出门,外面传来引擎声。一辆皮卡正从主路拐进来,车上下来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手里拎着箱子。
支援来了。
他迅速判断形势,不能硬拼。他把张某塞进角落的货柜,自己退到二楼平台,架好枪位。
皮卡停稳,三人走向隔间。刚进门,他就开枪击碎头顶灯管。黑暗降临,对方愣住。
他跃下平台,直扑最前面那人。对方拔枪未及,被他一记肘击砸中鼻梁,当场倒地。第二人转身要跑,他追上去踢中膝窝,对方跪地,枪脱手。
第三人反应最快,捡起枪就要瞄准。陈东翻滚躲开第一枪,顺势甩出战术匕首,正中对方持枪手腕。枪落地,他冲上前将其制服。
全程不到两分钟。
他搜了三人身上,找到两个U盘和一份纸质交接单。上面写着“第二批资料移交完成,余款明日到账”。
他把所有证据收拢,带上张某,从后门撤离。
回到车上,他拨通内部专线,接入省公安厅留置点系统,上传抓捕视频和初步口供,标注紧急等级A级,案件编号hdd2025-134。
然后他把U盘插入车载读取器,开始浏览数据。
账户流水、密钥文件、通讯记录一一展开。其中一份加密文档需要指纹解锁,但他认出了文件命名规则——与赵瑞龙海外公司的标准格式一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发动车子,驶向省公安厅。
凌晨十二点十七分,他走进临时指挥室。墙上挂着汉东省金融网络关系图,桌上摆着几份待审材料。他把U盘交给技侦人员,叮嘱:“优先破解这份,标记红色文件夹。”
技术人员接过设备,点头离开。
陈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路灯连成线,车流稀疏。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经入睡。
他摸了摸左肩,绷带下的皮肤还在发热,但不再疼痛。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至合作媒体后台。内容只有两句:“汉东警方今日破获一起特大跨境洗钱案,涉案金额逾两千万。主要嫌疑人张某已被控制,其背后资金链涉及多名公职人员。”
发送成功。
他又登录纪检内网,上传加密报告,标题写明:“赵瑞龙关联人员落网,核心账目已查获,建议立即启动资产冻结程序。”
做完这些,他转身看向物证柜。新的U盘已被编号封存,标签上写着:“hdd-134-A01,来源:城南仓库现场缴获”。
他喝了口水,坐回椅子。
监控屏幕上,技侦人员正在操作解码程序。进度条缓缓推进,百分之三十八。
突然,电脑弹出提示:检测到远程访问请求,Ip地址位于境外某服务器中转节点。
有人在试图远程擦除数据。
他立刻下令:“切断外网接口,启用物理隔离模式,所有数据仅限本地读取。”
技术人员照做。
屏幕上的访问请求消失了。
他盯着那行日志记录,眼神冷了下来。
对方反应这么快,说明他们内部有消息源。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张某的名字上方画了个圈。然后写下两个字:内鬼。
笔尖顿住。
他还没查到底,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信号。
风暴已经来了。
他转身对值班警员说:“通知财务审计组,明天早上八点前,我要看到近三年所有与‘海澜贸易’有关联的企业审计报告。”
警员应声记录。
陈东重新坐下,目光落在桌角那份未拆封的体检单上。医生昨天写的建议是:继续住院观察,禁止剧烈运动。
他看都没看,直接把它推到一边。
窗外,凌晨一点的风吹动窗帘。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
下一秒,他忽然察觉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监控屏幕。
解码进度条跳到了百分之六十一,而在文件结构深处,出现了一个隐藏分区。
命名是:FR-backup。
F和R,是赵瑞龙名字的缩写。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