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大婚当夜,叶府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弥漫着死寂般的绝望。不过前些日子还风光无限的嫡女叶轻瑜,如今身份被废,前途尽毁。
前院隐约传来喧闹的喜乐,她的心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许是怕她闹事,叶将军命人将她锁在这荒僻小院。天色早已暗透,却连送饭的仆妇都不见踪影。她在这府中,已成了无人问津的影子。就连她的亲生母亲,此刻也忙着巴结叶巧霜的母亲,将这个失势的女儿彻底抛在脑后。
她母亲素来如此,眼中只有权势高低,从无骨肉情深。
万念俱灰之下,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就在鲜血即将流出时,一道黑影突然闯进,精准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叶轻瑜被吓了一跳,她惊愕的抬起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
谢子凌!
他容貌竟已恢复如初,那张曾让她痴迷的俊美面容,在昏暗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子凌哥哥!”她脱口而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你的脸……”
她忘了腕上的刺痛,忘了方才的决绝,几乎是扑上去攥住他的衣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你的脸恢复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然而,谢子凌冷漠地抽回手,眼神也冷的可怕,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毕竟有些事情既已发生,就无法挽回,叶小姐,请自重。今时不同往日,谢某与你,早已是陌路人。”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上次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她那时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那是一种嫌弃到最高境界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忘了。
一想到这些,过去的痛苦就涌上心头,让他愤怒不已。
谢子凌冰冷的态度,比自杀用的剪刀更让人心痛,她刚燃起的希望,这么快就被掐灭。
她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性情大变的男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心很没这么硬,说话也没这么冰凉。是啊,她已非嫡女,连给他做妾的资格都显得勉强,他怎会还要她?
谢子凌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他近日投靠了一位武功诡谲、性情乖张的隐世老者,那老者嗜好美色,尤爱玩弄落魄的贵族女子。为换取武林失传绝学“四水针”,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礼物”。
眼前的叶轻瑜,无疑是最佳人选——将门出身,容色倾城,却已跌落尘埃,无依无靠。
“轻瑜,”他放缓语气,声音里带着诱哄,“你如今在叶府生不如死,不如跟我走。”
叶轻瑜沉默了片刻,她在心里盘算着,既然对方不待见她,还有必要跟他走吗?
可转念一想,谢子凌容貌恢复,背后又有靠山。只要她用心筹谋,何愁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若继续留在这里,父亲随意将她许配给寻常人家,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经过一番精明的算计后,叶轻瑜决定离开这里。
“好,我去收拾一下。”她眼中闪着精光,迅速将贵重首饰、值钱衣物尽数打包。想到谢子凌处境或许也不宽裕,更觉这些物什必要。
看着昔日爱人恢复俊美容颜,她心中泛起难言的欢喜。
谢子凌却在她炽热的目光中生出悔意。但既已答应老者,便不能失信。
叶轻瑜背着包袱,牵起他的手,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悄悄随他离开了将军府。
她懵懂地跟着谢子凌来到城外一处隐秘宅院。宅子气派非凡,只是太过偏僻。
“这是我师父的宅子,暂借居住。”谢子凌解释。
踏入厅堂,叶轻瑜对上一位眼神浑浊、气息阴冷的老者。那贪婪的目光让她不适,但为讨好谢子凌的“贵人”,她还是上前行礼:“老伯安好。”
“好好好。”老者热情回应。
见对方如此和善,叶轻瑜心下稍安。当老者夸她貌美时,她更是展露笑颜。
这一切落在谢子凌眼中,如刀扎心。
用过丰盛晚膳,叶轻瑜精心沐浴梳妆。本就明艳的容貌,经刻意打扮后更添几分动人。
一切就绪后,谢子凌将她引至一间厢房,神色黯淡:“你今晚就住这里。”
见他转身欲走,叶轻瑜在身后羞涩低语:“子凌哥哥,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来陪我?”
谢子凌背对着她,眼中泪光闪烁:“好。”
“那我等你。”听着她欢快的应答,谢子凌的泪水终于滑落。
他快步离开院子,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在无人处失声痛哭。任泪水将最后一点善念尽数冲刷。
当夜,叶轻瑜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噩梦。
从惊恐尖叫到奋力挣扎,再到最后的无力反抗。
那一刻,她心中涌起的不是对老者的恨,而是对谢子凌刻骨铭心的愤怒与绝望!他竟将她当作货物般出卖!
事毕,老者满意离去。叶轻瑜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冰冷角落,眼泪早已流干。愤怒过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认清现实的绝望。她能去哪里?回叶府受人耻笑?或流落街头饿死?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夜深时分,谢子凌归来。他先去见了老者,面无表情地将一本薄册收入怀中——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四水针”秘籍。
随后他来到叶轻瑜房中,看着如破碎娃娃般的她,语气温和却冰冷:“安心待在这里,听话,至少能活下去。”
叶轻瑜抬起头,心里无比的痛,她望着这个曾让她倾心、如今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悲凉,最终化为无声的哽咽。她妥协了,不是对命运,而是彻底无路可走。
从这一刻起,那个骄纵任性的叶家大小姐已死。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依附强者、沉沦黑暗的玩物,成了谢子凌手中一张可以随时交易、毫无尊严的牌。
她的未来,只剩下被不同男人践踏的命运,和永无止境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