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是郑无忧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小鸟从窗口仅能看见的那一小片蓝天飞过,并留下悦耳的叫声。
“早早早,林阿婆。”
“早啊。”
郑无忧单手枕在还留有花香的枕头上,惬意的欣赏着温度适宜且不可多得的蓝天,挥手同窗外的鸟打起了招呼。
!?!
什么玩意儿?
稚嫩的小孩音随着小鸟飞过而逐渐远离,差点让郑无忧一个激灵原地从床上蹦起来。
不符合常理的诡异让她顿时清醒。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自己会应下林阿婆这个称呼?
郑无忧像触电般猛地从床上弹起,身体前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动作是否粗鲁,也来不及去看在起身时究竟把什么东西踹翻在地。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地方?
她手忙脚乱地提起那长长的、拖地且碍事的蓬松裙摆,一路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扇镶有铜色花纹,刚才小鸟飞过热情打招呼的木制窗台。
她双手紧紧抓住窗框,瞪大眼睛,望向窗外。
远处,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农民们弯着腰,在棕黄色的土地上辛勤地种植着蔬菜。
他们的身影被一层又一层的树叶遮挡,若隐若现,就像是在舞台剧里的分景一般,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可就在他们直起身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时,即使隔着树叶,郑无忧也依稀看见,远处带着斗笠的农民……都有一个朝上的猪鼻子。
而在近端,有三处与她所处地方差不多大小的圆锥形房屋,分别左右立在篱笆内。
这些房屋的外观十分奇特,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一样。
按理说,眼前的这一切都充满了童话色彩,应该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
然而,当郑无忧定睛细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东西竟然全都由格子状的像素风!
就像……她误闯了某个像素风种田游戏。
“林阿婆,开门,我来给你送吃的来了。”
这间集卧室与客厅厨房为一体的田园风小房子被人急速敲响,郑无忧在看清周围一切之后,早早躺回了带有青绿色蕾丝花边的松软床垫上。
她缓缓睁开眼,出神地望着头顶满是像素风铃的天花板。
身上蓬松的裙摆就像花骨朵一样摊开绽放在床上。
她不过睁眼闭眼间又陷入了沉思。
开不开门?
详情页里可没写林阿婆与这些人关系怎么样。
全是19女士的主观印象。
并且要对这三个所谓无用的儿子选出最完美的方案。
他喵的,搞沉浸式穿越就算了,怎么还让人穿越成边缘角色了?
郑无忧翻个身看见床头背面满是宝石的小镜子里的自己,巨大的贵族帽下依旧是自己的脸。
只不过因为像素风,像是被人打了一层马赛克。
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见屋内的人没有回应,门外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敲着门,只不过比起前一句,他这句明显小心谨慎了不少,“林阿婆,你还好吗?我带了你爱吃的蚯蚓。”
我爱吃的蚯蚓?
郑无忧捕捉到话中的关键字,在19女士的电话留言中,唯一与林阿婆有关联的只有19女士的二儿子。
所以敲门的人……大概率就是二儿子。
可二儿子明明是自己喜欢吃蚯蚓。
为什么19女士要扭曲事实?
还是说,119女士确实被二儿子蒙骗住了。
电话留言中19女士难不成是不满二儿子将自己的最爱送给别人,所以特意说出二儿子将蚯蚓带给了林阿婆,也就是自己。
那这个林阿婆对19女士而言又是什么关系的存在?
郑无忧面对门口锲而不舍的敲击声,无动于衷。
她现在有太多的问题。
在没有将思路捋顺前,不敢轻易赌自己打开这扇门会带来什么。
“放心吧,我是背着严厉的母亲拿来的,没有人看见。”二儿子似乎看穿了门内人的沉默。
继续有心的补充道。
这倒是让郑无忧听着这一口美式翻译腔控制不住的好奇起来。
说到底,当下是要思考这个林阿婆与二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够让他主动将最爱的食物送到自己跟前来,并且避开他的母亲。
郑无忧坐起身,身下q弹的床垫像清早的叶片一样,将她摊在床上的裙摆稍稍聚拢了些,这样也更方便她离开这架带有花香的床。
“林阿婆,你不会出事了吧?”
门外的语气逐渐从满满的耐心走向了担心。
但依旧不放弃的敲着这间小屋的木门。
从进入这个像素风游戏之后,当下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有一个人一直敲着这扇紧闭的房门。
似乎门内的人不开门,他今天就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郑无忧考虑打开这扇门会不会推动当前故事进度时,门外含糊的响起一个威严的女人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
即使隔着一扇门,这道声音听来依旧充满了压迫。
将郑无忧意欲开门的想法及时止住,既然故事剧情不是一成不变,那她决定先静观其变。
一直规律敲击着木门的手因为那道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门口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母……母亲!”
母亲?
门外这个人是19女士!
……
在二儿子有些紧张的呼唤下,那道威严的女声开口严厉呵斥道:“又想在这里来偷吃,一点规矩没有!这些食物打算端给谁?”
“我……我这就回去。”
显然,19女士的地位在二儿子这里处在高位。
所以在面对他母亲19女士的逼问时,他不敢做出忤逆的行为,又不敢直面回答问题,于是表现出了回避的一面。
“……”
在较为轻盈的脚步声离去后,郑无忧能够听见门外传来声重重的深呼吸。
19女士还没走!?!
郑无忧缓缓离开床面站起身,赤着双脚稳稳地立在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地毯上,双眸中透着警惕,紧紧地凝视着门把。
脚边还横卧着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