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入口的阵法光幕如琉璃般碎裂。
三个黑袍人鱼贯而入。
为首者身材高大，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双眼处透出两点猩红光芒。他身上的气息如深渊般深沉，仅仅是站在那里，周围的灵气就开始紊乱。
他身后两人一高一矮，高的瘦如竹竿，矮的胖如圆球，都戴着普通黑布面罩，气息稍弱，但也是金丹期。
“青面大人，此处就是青云宗禁地，”瘦高个恭敬道，“传闻开宗祖师在此留下重宝。”
青面人环顾四周，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混沌源气的波动……果然在此。”
他猛地转头，看向祖师洞方向：“在那边！”
我心头一紧。
他们也是为混沌石而来！
而且目标明确，显然早有情报。
不能让他们进去。
混沌石我已经到手，但祖师洞里的玉简和日记不能落入魔修手中。
更重要的是，如果让他们发现有人捷足先登，很可能会顺着线索追查到我身上。
必须阻止他们。
至少……拖延时间。
等王岩发现异常，带人赶来。
但怎么拖？
我一个月的婴儿，就算有顺口溜，也不可能正面抗衡三个金丹魔修。
硬拼是送死。
只能智取。
“系统，有什么办法？”
“正在计算……”
“方案一：触发禁地内的防御阵法，引发警报。成功率六成，但可能暴露宿主位置。”
“方案二：制造幻象，引开魔修注意力。成功率四成，需要消耗大量灵力。”
“方案三：激活混沌戒的屏蔽功能，躲藏至援军到来。成功率七成，但时间不确定。”
混沌戒的屏蔽功能？
对！
混沌戒可以屏蔽圣人以下探查，只要我躲起来，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但混沌源气在戒指里，”系统提醒，“如果魔修有特殊探测手段，可能会感应到源气波动。”
那就只能……把源气藏到别处？
不行。
时间来不及。
“那就方案一和方案三结合，”我做出决定，“先触发警报，然后躲起来。”
“正在分析最佳触发点……”
系统在我脑海里投射出禁地的立体地图，上面标出了几个红点——那是祖师设下的防御阵法节点。
最近的一个节点，在右侧三十丈处的石林中。
但我现在的位置，离石林还有段距离。
中间是开阔地，没有任何遮挡。
如果现在过去，肯定会被发现。
除非……
“系统，拟态符还能用多久？”
“剩余时间：三分钟。”
三分钟。
够了。
“计算最佳移动路线。”
“计算完毕：从当前位置沿草丛爬行至假山后，然后绕到石林侧面，全程约五十丈，以宿主当前速度需要两分半钟。”
两分半。
剩下半分钟触发阵法。
“走！”
我维持着石头拟态，在草丛中缓慢移动。
草叶茂密，夜色深沉，加上拟态符和隐身符的双重伪装，应该很难被发现。
我一点点往前挪。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假山就在眼前。
“青面大人，好像有人来过，”那个矮胖魔修突然开口，“地上有被踩踏的痕迹。”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走得急，没顾上清理痕迹。
青面人低头看了看地面，面具下的红芒闪烁：
“痕迹很新……不超过一炷香时间。搜！”
三个魔修立刻散开，开始搜查。
其中那个瘦高个，正朝我这边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
十步。
五步。
三步。
他几乎要踩到我了！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瘦高个在我身边停下，低头看了看：
“咦？这石头……”
他蹲下身，伸手要摸。
完了！
一旦触碰，拟态符的伪装就会失效！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轰隆——！”
祖师洞方向突然传来巨响！
是青面人！
他等不及了，直接出手攻击祖师洞石门！
石门上的禁制被触发，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将青面人震退三步。
“好强的禁制！”青面人冷哼一声，“一起出手！”
瘦高个立刻转身回去帮忙。
我松了口气，趁机快速爬到假山后，然后绕向石林。
两分半钟后，我到达石林。
这里矗立着十几根天然石柱，每根都有三人合抱粗，上面刻满了阵纹。
“检测到‘小五行困阵’节点，”系统说，“只需向中央石柱注入一丝灵力，即可激活阵法，困住敌人十分钟。”
十分钟。
够王岩赶来了。
我将手掌贴在中央石柱上。
刚要注入灵力——
“找到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那个矮胖魔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身后！
“小娃娃，挺能藏啊，”矮胖魔修狞笑着走过来，“把混沌石交出来，饶你不死。”
他怎么发现我的？
“宿主，他修炼的是‘地听术’，能感知地面细微震动，”系统解释，“拟态符无法完全屏蔽物理接触产生的声音。”
失策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拼了。
我解除拟态，显出身形。
矮胖魔修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婴儿？”
随即狂笑：“青云宗没人了吗？派个婴儿来守禁地？”
我看着他，冷静道：
“你是谁？”
“血煞宗，黑石，”矮胖魔修道，“小子，乖乖交出混沌石，我留你全尸。”
血煞宗。
魔道七宗之一，以炼血养尸闻名，手段残忍。
“混沌石不在我这儿，”我说，“你来晚了。”
“不在？”黑石眯起眼睛，“那刚才的波动是什么？”
“是陷阱，”我撒谎，“宗主料到有人会来，特意设下的陷阱。你们已经中了埋伏，现在走还来得及。”
“陷阱？”黑石环顾四周，忽然笑了，“小娃娃，骗人也要有点诚意。这禁地阵法年久失修，连我们都拦不住，还能有什么陷阱？”
他一步步逼近：
“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我没回答。
而是直接念出顺口溜：
“石林阵，快启动，困住这个死胖子！”
这是言灵！
虽然我修为低，言灵威力有限，但只要能引动一丝阵法共鸣就够了！
话音刚落，中央石柱突然亮起！
“什么？！”黑石大惊，想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五色光芒从石林中冲天而起，化作一个巨大的光罩，将黑石困在其中！
“小五行困阵！你居然能操控？！”黑石又惊又怒，疯狂攻击光罩。
但光罩纹丝不动。
小五行困阵是祖师所设，虽然年久，但困住一个金丹初期绰绰有余。
但这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另外两个魔修。
“黑石！”瘦高个惊呼。
青面人转头看来，猩红的眼眸盯着我：
“混沌圣体……果然是你。”
他认出来了！
“血煞宗情报没错，青云宗确实出了个混沌圣体婴儿，”青面人声音中带着兴奋，“抓住你，比混沌石有价值得多！”
他不再管祖师洞，身形一晃，朝我冲来！
速度太快！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青面人的手即将抓住我的瞬间——
一道青色剑光从天而降，斩向青面人！
“魔道宵小，也敢闯我青云禁地！”
是王岩！
他赶来了！
不只是他。
还有宗主，还有另外四位内门长老！
青云宗高层，全到了！
青面人被迫后退，避开剑光。
他盯着突然出现的五人，面具下的红芒闪烁：
“青云宗主，王岩，赵钱孙李四位长老……呵，阵容不小。”
宗主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儒雅，但此刻眼神冰冷：
“血煞宗青面鬼王，你好大的胆子。”
青面鬼王？
我听过这个名字。
血煞宗四大鬼王之一，金丹后期，杀人无数，凶名赫赫。
“胆子不大，怎么敢来贵宗禁地做客？”青面鬼王冷笑，“不过现在看来，这趟没白来。混沌圣体……啧啧，若是献给宗主，定是大功一件。”
“你带不走他，”宗主淡淡道，“今日，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宗主身上爆发出恐怖的威压！
元婴后期！
青面鬼王面具下的脸色一变：
“元婴后期？！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上个月，”宗主说，“正好，拿你们试试手。”
他抬手，五指虚握。
禁地上空的灵气疯狂汇聚，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朝三个魔修抓去！
“元婴神通·擒天手！”
青面鬼王不敢硬接，厉喝：“分开逃！”
他和瘦高个分别朝两个方向遁去。
但那只巨掌一分为三，同时追击！
黑石被困在阵法里，躲不开，直接被巨掌抓住。
“大人救我——！”
惨叫戛然而止。
巨掌合拢，再张开时，黑石已经化作一团血雾，神魂俱灭。
金丹魔修，一击毙命！
这就是元婴后期的实力！
另外两道巨掌，也追上了青面鬼王和瘦高个。
青面鬼王咬牙，掏出一面血色小幡，迎风一展：
“万魂幡，给我挡！”
小幡化作十丈大小，上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
巨掌拍在幡上。
“咔嚓——”
万魂幡出现裂痕，但挡住了这一击。
青面鬼王趁机喷出一口精血，化作血遁，瞬间消失在原地。
瘦高个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没有保命法宝，被巨掌拍中，同样化作血雾。
战斗结束。
从宗主出手到三个魔修两死一逃，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我看得心惊肉跳。
这就是高阶修士的战斗。
简单，粗暴，生死一瞬。
宗主收回手，看向我：
“安心，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混沌石拿到了？”
“拿到了。”
宗主点头：“那就好。今日之事，不要外传。”
“是。”
王岩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困阵里的黑石尸体——其实只剩血雾了，然后对我说：
“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一个人来。”
“时间紧迫，”我说，“而且我成功了。”
王岩看着我，叹了口气：
“下次别这么冒险。”
“没有下次了，”我说，“我要开窍了。”
“现在？”
“现在，”我说，“就在这里。”
宗主皱眉：“这里？禁地虽然安全，但开窍可能会引发异象，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禁地阵法可以遮掩一部分，”我说，“而且，我需要混沌源气，不能等。”
宗主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
“好，我给你护法。”
他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将整个石林笼罩。
“这是‘遮天阵’，可以屏蔽外界探查一个时辰。你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够吗？”
“够。”
我走到石林中央，盘膝坐下。
从混沌戒里取出混沌石。
灰色的石头，在月光下泛着迷蒙的光晕。
“系统，开窍步骤。”
“第一步：以精血为引，激活混沌石。”
我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在混沌石上。
血液渗入石头，混沌石开始发光。
“第二步：运转《混沌经》第一卷，引导混沌源气入体。”
我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
虽然才刚得到功法，但系统已经将其烙印在我灵魂里，运转起来毫无滞涩。
混沌石中，一缕灰蒙蒙的气体飘出。
这就是混沌源气。
它缓慢地飘向我，然后从眉心钻入。
很凉。
像冰水。
但进入体内后，瞬间变得炽热！
像岩浆在经脉里流淌！
“呃……”
我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
好痛！
经脉仿佛要被撕裂！
“坚持住，”系统说，“混沌源气在改造你的经脉，这是必经过程。”
我咬牙忍着。
痛感越来越强。
从经脉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丹田。
那里，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光点。
那就是第一窍——灵窍。
混沌源气冲向灵窍，不断冲击。
一次。
两次。
三次……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更剧烈的疼痛。
我感觉自己像要被撑爆了。
“宿主，集中精神！想象自己是一块海绵，吸收所有混沌气！”系统提醒。
海绵……
对。
我是混沌圣体，应该能容纳所有混沌气。
我不再抵抗，反而放松身体，任由混沌源气冲刷。
渐渐地，痛感开始减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舒适感。
像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
像枯萎的树苗迎来春风。
混沌源气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温顺，有序地涌入灵窍。
灵窍开始发光。
从微弱，到明亮，再到刺眼。
最后——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灵窍，开了！
一瞬间，世界变了。
我能“看”到灵气的流动。
空气中飘浮着五颜六色的光点——金色是金灵气，绿色是木灵气，蓝色是水灵气，红色是火灵气，黄色是土灵气。
还有更多混杂的颜色，代表其他属性的灵气。
而在所有灵气深处，有一种灰蒙蒙的气体，稀薄，但更高级。
那是混沌气。
我能感应到它们，甚至能“呼唤”它们。
“成功了！”系统说，“第一窍‘灵窍’已开启。宿主现在可以百倍速度吸收灵气，并且初步激活五行属性。”
五行属性……
我尝试运转功法。
果然，五种属性的灵气同时涌入体内，在经脉中和谐共处，最后汇入丹田。
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百倍！
而且，我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操控五行灵气。
心念一动，指尖冒出火苗。
再一动，火苗变成水珠。
五行转换，随心所欲！
这就是混沌圣体的优势！
但还没完。
开窍引发的异象，才刚刚开始。
以我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形成。
禁地里的灵气疯狂涌来，灌入我的身体。
天空开始变色。
原本的夜空，出现了五彩霞光。
霞光中，隐隐有龙凤虚影盘旋。
还有大道之音在回荡。
“天地异象！”王岩惊呼，“快加强遮天阵！”
宗主脸色凝重，双手结印，将全部灵力注入阵法。
遮天阵的光幕变得更厚，勉强挡住了异象外泄。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丝波动传了出去。
青云宗内，许多弟子被惊动，纷纷抬头看向后山方向。
“那是什么？”
“好漂亮的光！”
“好像有龙和凤？”
“是祥瑞！宗门要大兴了！”
弟子们兴奋地议论。
只有少数高层，脸色凝重。
因为他们知道，这异象意味着什么。
禁地里。
灵气漩涡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才渐渐平息。
我睁开眼睛。
感觉……完全不同了。
身体轻盈如羽，五感敏锐了十倍，神识范围从三丈扩展到了三十丈。
修为也从原本的“未入门”，直接跳到了练气三层！
连破三级！
这就是开窍的好处！
“恭喜宿主，”系统说，“混沌圣体第一阶段觉醒完成。现在可以正式修炼《混沌经》。”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宗主撤去结界，走过来：
“感觉如何？”
“很好，”我说，“多谢宗主护法。”
宗主看着我，眼神复杂：
“混沌圣体……果然名不虚传。刚开窍就有如此异象，若成长起来，必是宗门之福。”
“我会尽力。”我说。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宗主严肃道，“从今天起，你的安全是宗门最高优先级。我会安排暗卫保护你，但你也要小心，不要轻易暴露实力。”
“明白。”
“另外，”宗主顿了顿，“混沌圣体的事，我会封锁消息。除了在场几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对外就说……顿悟了。”
“好。”
宗主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四位长老离开了。
他们要去处理魔修入侵的后续事宜。
禁地里只剩下我和王岩。
王岩看着地上的混沌石——现在已经变成普通的灰色石头，里面的源气被吸干了。
“这就是混沌源气？”他问。
“嗯，”我说，“可惜只有这么多。”
“够用吗？”
“够了，开了第一窍。”
王岩沉默了一下，说：
“刚才的异象，虽然被遮天阵挡住大部分，但肯定还是引起了一些注意。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最好低调点。”
“我知道。”
“还有，血煞宗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王岩皱眉，“他们既然知道混沌圣体，就一定还会再来。”
“那就让他们来，”我说，“来一个，杀一个。”
王岩看着我，忽然笑了：
“你倒是有魄力。”
“不是魄力，”我说，“是别无选择。”
要么变强，要么死。
就这么简单。
王岩点头：
“好，我会全力支持你。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
“我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我说，“一个月内，要达到练气后期。”
“一个月？从三层到后期？”王岩皱眉，“太快了，根基不稳。”
“我有分寸，”我说，“而且，我需要去云梦泽。”
“云梦泽？去那里做什么？”
“找一样东西，”我没细说，“对我很重要。”
王岩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叹气：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不过……既然你有把握，那就去吧。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不用保护，”我说，“我一个人去。”
“不行！”王岩断然拒绝，“云梦泽危险重重，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有人保护，反而更危险，”我说，“混沌圣体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不是一个人，”我说，“我有……帮手。”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岩将信将疑，但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
“好吧，但你必须带上这个。”
他递给我一枚玉符。
“这是‘万里传讯符’，遇到危险就捏碎，我会立刻赶到。”
“多谢。”
“还有，”王岩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剑，“这是‘破空剑符’，里面封存了我全力一击，相当于金丹中期威力，只能用一次。”
“太贵重了。”
“收着，”王岩塞给我，“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再推辞，接过剑符。
“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这么急？”
“嗯，时间不等人。”
王岩点头：
“好，三天后，我送你出宗门。”
他走了。
我站在禁地里，看着满地的狼藉。
魔修的血雾已经消散，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今天只是开始。
血煞宗不会罢休。
其他势力可能也会闻风而动。
我必须更快地变强。
强到让所有人都不敢打我的主意。
强到可以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
“系统，”我问，“现在修炼到练气后期，需要多久？”
“计算中……以开窍后的修炼速度，配合聚灵阵和丹药，预计需要十五天。”
十五天。
加上去云梦泽的时间，差不多一个月。
来得及。
“回翠微峰。”
我转身离开禁地。
回到翠微峰时，天已经快亮了。
安木龙和丽儿一夜没睡，在院子里等我。
看到我回来，丽儿冲过来抱住我：
“小安心！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娘了！”
安木龙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没事，”我说，“还成功了。”
我将开窍的事告诉他们。
安木龙又惊又喜：
“第一窍开了？太好了！混沌圣体一旦开窍，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但风险也更大了，”我说，“血煞宗已经盯上我了。”
安木龙脸色一沉：
“血煞宗……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杀意。
虽然自封修为，但半圣的气势仍在。
“爹，暂时不用你出手，”我说，“我能应付。”
“可是……”
“相信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能行。”
安木龙沉默良久，最终点头：
“好，爹相信你。但记住，任何时候，不要逞强。”
“嗯。”
丽儿去准备早饭了。
安木龙坐在我对面，认真地说：
“小安心，既然你已经开窍，那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
“关于你的身世，”安木龙说，“你娘和我，其实不是普通人。”
我点头：“我知道。”
安木龙一愣：“你知道？”
“猜的，”我说，“普通村民，不会有半圣修为。”
安木龙苦笑：
“也是。其实，我是中州安家的人，你娘是南疆丽族的圣女。”
中州安家？
南疆丽族？
我都没听过。
“安家是中州三大修仙世家之一，有渡劫期老祖坐镇。丽族是南疆的隐世族群，擅长蛊毒和巫术，”安木龙说，“当年，我游历南疆，与你娘相遇，相爱，但因为家族和族群的反对，我们私奔了。”
很老套的故事。
但很真实。
“后来呢？”
“后来我们逃到东域，隐姓埋名，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安木龙说，“但你出生时，天降异象，引来不少窥视。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再次搬家，最后在青云宗附近的山村落脚。”
“那我的混沌圣体……”
“应该是天生的，”安木龙说，“我和你娘都不是特殊体质，但你出生时，天显混沌，地涌金莲，我们就知道你不简单。”
原来如此。
难怪他们对我如此呵护。
“爹，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说。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丽儿端着米糊走过来，“你是我们的宝贝，只要你平安，我们就满足了。”
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
有这样的父母，是我的幸运。
“对了，”安木龙想起什么，“开窍之后，你应该可以修炼一些基础法术了。我教你安家的《安神诀》，虽然品阶不高，但中正平和，适合打基础。”
“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边修炼《混沌经》，一边学习《安神诀》。
有灵窍辅助，修炼速度快得惊人。
三天时间，我从练气三层突破到了练气四层。
对五行灵气的掌控也更加熟练。
已经可以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
比如火球术、水箭术、土墙术等等。
虽然威力不大，但至少有了自保能力。
第三天晚上，五个弟子来翠微峰。
他们已经知道我要去云梦泽的事——我没瞒他们。
“师父，带我们去吧，”赵虎说，“我们可以帮忙！”
“不行，”我摇头，“太危险。”
“可是师父一个人更危险！”苏小小说，“我们可以保护师父！”
“你们保护我？”我笑了，“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师父！”五个弟子都急了。
我看着他们，认真地说：
“你们留在宗门，好好修炼。等我回来，检查你们的进度。如果有谁偷懒，我会很失望。”
五个弟子低下头。
“师父……一定要平安回来。”孙晓月小声说。
“嗯，一定。”
送走弟子们，我开始收拾行装。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丹药，王岩给的玉符和剑符，还有……混沌戒。
有混沌戒在，大部分东西都能放进去。
轻装上阵。
第四天清晨，王岩如约来接我。
“准备好了？”他问。
“准备好了。”
“走吧，我送你到宗门边界。”
王岩带着我，御剑飞行。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飞行。
脚下的山川河流飞速后退，风在耳边呼啸。
很刺激。
但也更让我明白，这个世界有多大。
青云宗，只是东域无数宗门中的一个。
而东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隅。
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个时辰后，王岩在一处山巅降落。
“前面就是云梦泽边界了，”他指着远处一片朦胧的沼泽，“我只能送到这里。再往前，容易被其他宗门察觉。”
“多谢王长老。”
“记住，一个月后，无论有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都必须回来，”王岩严肃道，“否则我会亲自去找你。”
“好。”
王岩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递给我一张地图：
“这是云梦泽的简易地图，标注了几个安全点和危险区域。千万避开‘黑水渊’，那里连元婴修士都出不来。”
“我知道了。”
“保重。”
王岩御剑离开。
我站在山巅，看着远处的云梦泽。
雾气缭绕，沼泽连绵，隐约能听到妖兽的嘶吼。
危险。
但也充满机遇。
“系统，扫描周边。”
“扫描中……方圆十里内，有二十三头低阶妖兽，五处灵药点，三处可能存在的遗迹。”
“最近的灵药点在哪？”
“东南方向三里，有一片‘紫烟草’，附近有一头练气六层的毒蛛守护。”
练气六层……
我现在练气四层，但有混沌圣体和各种底牌，应该能对付。
“出发。”
我跳下山巅——用御风术减缓下落速度，安全落地。
然后朝着东南方向，小心前进。
云梦泽，我来了。
混沌源气，我来了。
更强的力量，我来了。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