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考“问道”的余韵尚在道基中回荡,那包容终焉的“大轮回”意境让林轩对自身之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然而,冰冷的现实紧随而至,王座投影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宣告了更为直接的考验:
“第四考,验力。展现汝之‘存在’之力,撼动此间‘虚无’。”
第四考:验力
话音落下的刹那,四周原本只是深邃的黑暗虚空,骤然“凝固”!一股实质般的、冰冷死寂的、仿佛能湮灭一切存在概念的绝对虚无之力,如同亿万钧重的混沌壁垒,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缓缓而又无可抗拒地向着林轩挤压而来!
这不是物理上的压力,而是法则层面的否定与抹除!空气、光线、声音、乃至空间本身的概念,都在迅速消退。林轩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即将被投入“无”之海洋的墨点,要被彻底稀释、净化。
他的护体灵光在这虚无之力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黯淡。皮肤传来被剥离存在的刺痛感,甚至连体内奔腾的混沌灵力,运转都变得极其滞涩,仿佛也要被这无处不在的“虚无”所同化、归于死寂。
这是“终焉之影”意志加持下的力量,是对一切“存在”最根本的敌意!
“以汝微末之力,抗衡终焉?痴心妄想。”冰冷的意念如同最终的宣判。
林轩立于这不断收缩的虚无囚笼中央,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感觉到,单凭目前金丹初期的灵力总量,即便质地上乘,也绝无可能强行打破这片“虚无”。硬抗,只有被彻底湮灭一途。
必须另辟蹊径!
他回想起刚刚通过的“问道”之考,回想起自己阐述的“大轮回”之道——纳终焉于轮回!
“既然无法以力破之,那便……以道化之!”
他眼中厉色一闪,非但没有试图扩张灵力抵抗那挤压而来的虚无,反而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他主动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护体灵光与灵力波动,甚至放开了对自身气息的部分掌控,仿佛要彻底放弃抵抗,融入这片虚无!
就在那冰冷的虚无之力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轮回印,纳虚!”
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玄奥的印诀,与之前施展的【大虚空印】有几分形似,但内核却截然不同!这个印诀的核心,是他刚刚领悟的“大轮回”意境!
嗡!
他丹田内的轮回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逆向旋转!一个微型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包容之意的混沌漩涡在他身前浮现。漩涡的中心,不再是归墟与毁灭,而是一种奇异的承载与转化!
那汹涌而来的绝对虚无之力,在触及这混沌漩涡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被抵消或弹开,而是如同泥牛入海,被漩涡强行吸纳了进去!
“什么?!”王座投影那冰冷的意念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然而,吸纳这“虚无”之力,绝非易事!那冰冷死寂、否定一切的力量涌入混沌漩涡,立刻引发了剧烈的冲突与震荡!林轩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阵剧颤,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他的轮回金丹光芒乱闪,仿佛随时会被这异种力量撑爆!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引狼入室!
“给我……转!”
林轩紧咬牙关,七窍之中都渗出了血丝,但他眼神中的疯狂与坚定却丝毫不减。他全力催动轮回金丹,将自身对“大轮回”的理解催发到极致,引导着混沌漩涡疯狂运转!
那被吸纳进来的“虚无”之力,在轮回漩涡的碾磨与转化下,其冰冷的、否定一切的特性,竟被一丝丝地剥离、分解!一部分纯粹的能量被轮回漩涡同化,反而补充了林轩的消耗;而那最本源的“否定”意境,则被林轩以莫大意志,强行拘束、压缩,最终……纳入了自身的轮回道基之中!
他以自身为熔炉,以轮回为火,强行炼化这“终焉”之力!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他的道基在颤抖,神魂在哀鸣,仿佛在自身内部进行着一场不亚于外界对抗的战争。但他撑住了!凭借着前三考淬炼出的坚韧意志与刚刚升华的“大轮回”道境,他硬生生在这绝对的“虚无”中,开辟出了一方属于自己的、能够承载甚至转化“虚无”的轮回领域!
那不断挤压而来的虚无壁垒,在接触到这个不断旋转、吞吐着混沌气流与一丝诡异死寂气息的漩涡时,竟仿佛遇到了同类,又似是遇到了天敌,挤压的速度明显一滞,甚至边缘处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定起来!
林轩趁此机会,将刚刚炼化那一丝“虚无”之力所转化的能量,连同自身全部的力量,凝聚于指尖。他并未施展任何花哨的术法,只是简简单单地,朝着前方那凝固的虚无壁垒,一指点出!
“破。”
指尖触及壁垒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冰块碎裂般的细微“咔嚓”声。
以他指尖为中心,一道细微的裂痕,在那绝对的“虚无”壁垒之上,悄然蔓延开来!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裂痕迅速扩散,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个视野内的虚无壁垒!
轰!
下一刻,整个虚无囚笼轰然破碎!化作无数冰冷的黑色碎片,旋即消散于无形。
周围的景象重新清晰,依旧是那片深邃的虚空,但那股令人窒息的“虚无”压迫感已然消失。
林轩身形微微一晃,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显然刚才那番冒险的“纳虚”与转化,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但他稳稳地站立着,眼神明亮如星。
他不仅撼动了“虚无”,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近乎“吞噬”了部分虚无之力,融入了自身的轮回之道!
王座投影之上,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林轩,沉默了许久许久。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丝微不可查的忌惮?
“以轮回纳虚……汝,确为异数。”
“最后一考,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