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壁灯的电流声在沉默中格外刺耳,光影在沈砚凌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砚凌,别冲动。一个温润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苏瑾修长的手指搭上沈砚凌的肩膀,老爷子的人还在外面。
沈砚凌没有回头,目光如刀般钉在祁华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上:苏瑾,你说得对。但有些话,今天必须说清楚。
贺凛冷笑一声,黑色风衣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微微晃动:渡鸦,你该知道,在沈家,没有人能违抗老爷子的意思。尤其是你——他最得意的儿子。
最得意的工具罢了。沈砚凌嗤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十六岁那年,老爷子为了他而留下的。
祁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工具也好,儿子也罢。西亚小姐已经等你三年了,整个东南亚都知道沈家与卡洛家族的联姻。你现在突然带回个私生子和那个女人,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啊。
私生子?沈砚凌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地下室温度仿佛随之骤降,那是我的儿子。沈墨是我沈砚凌的血脉,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苏瑾轻轻按了按沈砚凌的肩膀,转向祁华:祁先生,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砚凌和西亚小姐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政治联姻。
苏医生说得轻巧。贺凛阴鸷的目光扫过苏瑾,但沈家不是开慈善机构的。老爷子花了二十年培养渡鸦,不是为了让他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和小孩绊住脚。
沈砚凌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烟,银质打火机一声点燃,火光映照出他眼中危险的光芒。
来路不明?他吐出一口烟圈,五年前东南亚那场交易,是谁救了老爷子的命?又是谁为此差点死在金三角?贺凛,你当时在场,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贺凛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祁华见状立刻打圆场:渡鸦,没人否认林小姐的功劳。但一码归一码,西亚小姐那边...
够了。沈砚凌掐灭烟头,火星在他指尖熄灭,回去告诉老爷子,这婚我退定了。西亚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但若有人敢动林晚和墨墨一根头发——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贺凛和祁华,我不介意让沈家换个当家人。
地下室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壁灯突然地一声熄灭,黑暗中只剩下几双闪烁的眼睛。
,灯光重新亮起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哟,这么热闹?
陆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银光在他指间翻飞。他冲沈砚凌挑了挑眉:我刚从老爷子那边过来,他让我带句话——别逼我亲自处理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