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身后合拢,叶拾壹靠在冰凉的金属厢壁上,长长舒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个微型U盘上摩挲,凌语棠塞给她时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
她掏出钥匙开门时,动作忽然顿住——门锁的密码盘上,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在走廊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这不是她今早出门时该有的样子。
叶拾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退后两步,转而走向楼梯间。她住在十二楼,但此刻直觉尖叫着让她远离那扇门。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刚下到十一楼拐角,头顶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叶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这么晚才回来?”
叶拾壹僵在原地,慢慢转过身。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站在楼梯口,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他手里把玩着一把车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一个银色的狼头标志。
“你是谁?”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右手悄悄伸进包里,握住了凌语棠给她的U盘。
男人缓步走下台阶,皮鞋在寂静的楼梯间发出清晰的回响:“西蒙先生让我来确认一下,明天的约会您没有忘记。”
他停在离她两级台阶的地方,正好与她平视。叶拾壹注意到他左耳后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我记得时间地点。”她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不需要特别提醒。”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西蒙先生不太喜欢意外。他让我转告您,一个人来。”
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叶拾壹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知道凌语棠的计划了?
“我一向守约。”她不动声色地按下U盘侧面的小按钮,祈祷凌语棠说的屏蔽功能已经生效。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叶拾壹本能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别紧张。”他从她肩头拈起一根掉落的头发,在指间绕了绕,“漂亮的颜色,像秋天的银杏。”
他把头发随手丢开,转身往上走:“明天见,叶小姐。别忘了,西蒙先生最讨厌迟到的人。”
脚步声逐渐远去,楼梯间的灯一层层亮起又熄灭。叶拾壹直到完全听不见声音,才允许自己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双腿软得不像自己的。
她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手机,才想起它已经报废了。那个男人的警告言犹在耳——“一个人来”。
他们是怎样如此迅速地掌握她的动向的?凌语棠的计划才制定不到一小时......
叶拾壹猛地站起身,一个新的念头让她不寒而栗:他们中间有内鬼?
同一时间,凌语棠站在自家阳台上,手机贴在耳边。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那双杏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查到了吗?”她对着电话那头说,“我要西蒙的所有资料,特别是他最近接的单子。”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语棠,这事有点不对劲。西蒙的档案太干净了,像是被人特意清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