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盯着手机屏幕上张敏发来的消息，指尖反复划过那句 “婚礼策划我已经帮你们看了几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侧过头看向坐在藤椅上的李化春，举起戴着钻戒的手晃了晃：“你看张敏，比咱们还着急，连婚礼策划都帮着看了，以后可得好好谢谢她。”
李化春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钻石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进了金属里。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肯定要谢，到时候让她当伴娘，再给她包个大红包。”
两人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洱海上的渔火。点点光亮在水面上晃荡，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林薇把头靠在李化春的肩上，轻声说：“要是能多待几天就好了，明天去喜洲古镇看白族民居，后天去双廊古镇，听说那里的日落特别美。”
“以后还有机会。” 李化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再找时间来，到时候把婚纱照也拍了，好好玩个够。”
林薇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跟李化春商量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 —— 选那条浅蓝色连衣裙，还是新买的扎染长裙？要带什么东西去喜洲古镇？直到后半夜，困意才慢慢袭来。
可她没料到，这份期待很快就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李化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尖锐，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怕吵醒林薇，赶紧拿起手机，轻手轻脚走到露台接电话。
听筒里立刻传来张敏焦急的声音，像是带着哭腔：“化春，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化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慢慢说，别慌。”
“市场突然回调，工 x 银行开盘就跌了 3%，现在还在往下走！” 张敏的声音里满是慌乱，“专户的收益回吐了 5%，客户群里都炸了。”
“王总刚才打电话说要立刻赎回 2 亿，还有十几个小客户在群里 @我，说咱们骗他们，要是不给出说法，就去证监会投诉！”
李化春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他下意识地看向房间里，林薇还在熟睡，眉头微微皱着，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张敏，你先别慌，听我说。”
“你现在立刻把专户最新的持仓表和收益曲线发在客户群里，跟他们解释这是正常的市场回调，不是咱们操作的问题。”
“另外，把工 x 银行最近的基本面数据整理出来，比如市盈率、市净率，还有国家队的持仓情况，证明这只股票没问题，只是短期波动。”
“我已经发了，但是客户根本不听！” 张敏带着哭腔说，“王总说‘正常回调能跌 3% 吗？你们就是高位接盘’，还说要联合其他客户一起告咱们！”
“化春，你能不能提前回来？我一个人实在扛不住了。”
李化春闭了闭眼，心里满是愧疚。他知道张敏已经尽力了，之前股灾最严重的时候，她连续加班半个月，眼圈一直是红的。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却又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他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去。你先稳住客户，别跟他们吵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李化春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慢慢亮起来的天空。晨雾还没散，苍山像是被裹在一层薄纱里，可他没心思欣赏这美景。
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知道，这次必须回去，不然泽嘉好不容易攒下的口碑，可能就要毁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林薇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看到他脸色难看，疑惑地问：“怎么了？是谁打电话啊？”
李化春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可他的手心却全是汗。
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林薇，咱们得提前回去了。公司那边出了点事，市场突然回调，客户很恐慌，张敏一个人扛不住。”
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看着李化春，愣了几秒，才轻声说：“是因为工 x 银行吗？”
李化春点点头：“嗯，工 x 银行跌了 3%，专户收益回吐了 5%，客户要赎回，还要投诉。我必须回去处理，不然泽嘉就完了。”
林薇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的指尖很软，带着一丝温度。
笑着说：“没关系，工作重要，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咱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来大理，这次能在这里求婚，我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林薇强装出来的笑容，李化春心里更愧疚了。他抱住她，声音有些沙哑：“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一定好好补偿你，咱们再去一次大理，好好玩个够。”
“好。” 林薇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两人立刻开始收拾东西。林薇把昨天刚买的扎染围巾叠好放进包里，动作很轻，像是怕把布料揉坏。又把李化春的外套整理好，拉平衣角的褶皱。
每一个动作里，都带着一丝不舍。
民宿老板看到他们要提前走，很惊讶：“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说要去喜洲古镇吗？我还想着给你们推荐一家好吃的乳扇店呢。”
李化春苦笑了一下：“公司那边有急事，必须回去。麻烦您帮我们退一下后面几天的房费，谢谢。”
“哎，好。” 老板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工作就是忙，好不容易来玩一次，还这么匆忙。”
收拾好东西，两人匆匆赶往大理机场。
路上，林薇靠在李化春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很用力，像是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样。
李化春拿出手机，开始回复客户的消息。一条一条地解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偶尔还要打电话给张敏，询问客户的情况。每一次通话，他的眉头都会皱得更紧。
飞机起飞后，李化春才稍微松了口气。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在嗡嗡作响。
林薇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帮他擦了擦脸。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
“你先睡一会儿吧，到深圳还要两个小时，我帮你看着手机，有消息我叫你。”
“不用，我不困。” 李化春摇了摇头，“我得趁着这段时间，想想要怎么处理客户的问题。”
“王总那边很关键，他要是赎回 2 亿，其他客户肯定会跟着赎回，到时候专户就麻烦了。”
林薇没再劝他，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偶尔帮他递杯水，或者帮他整理一下散落在腿上的客户资料。
下午两点，飞机降落在深圳机场。
走出机场，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和大理的凉爽截然不同。两人刚走到路边，就看到张敏的车停在不远处。
她探出头来，看到他们，赶紧挥手：“化春，林薇姐，这里！”
李化春和林薇快步走过去。张敏看到李化春，眼睛都红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化春，你可算回来了！王总刚才又打电话，说要是你再不回来，他就立刻去证监会投诉！”
“先回公司，路上说。” 李化春拉开车门坐进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