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奥斯本工业的数据库已被攻破。”
贾维斯的声音及时响起。
“筛选数据，把关于马丁·李和魔鬼之息的所有资料全部投到主屏幕上，重点是失败的实验和非法项目！”
托尼头也不抬，双手在另一块虚拟屏上化作残影。
马丁·李，一个完美的慈善家。
但当贾维斯撕开层层加密，光鲜履历下的腐臭瞬间溢出。
“先生，已确认。二十三年前，马丁·李的父母死于奥斯本工业的非法药物实验。诺曼·奥斯本压下了丑闻。”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陈旧的新闻剪报，上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孩。
那正是年少的马丁·李。
“调出神盾局的情报库，关于底片先生的资料。”
“遵命，先生。”
屏幕上的信息切换。
一个在黑暗世界里流传的代号。
一个能够掌控正负能量的神秘人。
一个近几年来在纽约地下世界异军突起，整合了多个黑帮势力的幕后黑手。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地上那个像滩烂泥一样的男人。
“一个奥斯本制造的复仇者……”托尼瞥了乔伦一眼，“你猜到了？”
“不清楚。”乔伦压了压帽檐，“他提到了诺曼·奥斯本。”
一句话足够了。
仇恨是催生怪物最好的温床。
而诺曼·奥斯本，那个和他一样站在财富与科技顶端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专业的怪物饲养员。
非法实验、商业谋杀、政治腐败、战争罪行……
那家伙的罪状清单，长得能从斯塔克大厦顶楼一直垂到地面。
数都数不完。
“先生，关于魔鬼之息的资料已经找到。”
贾维斯的声音将托尼的思绪拉了回来。
“项目代号：GR-27。奥斯本集团生物工程部的最高机密项目。负责人：诺曼·奥斯本，柯蒂斯·康纳斯博士……”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加密的实验录像。
录像里，一个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在接触到一小股绿色的气雾后开始剧烈地抽搐。
仅仅几秒钟就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随后，画面切换到了一个玻璃容器，里面关着数十只小白鼠。
实验人员将那只死去的小白鼠投入其中。
仅仅通过呼吸和接触，恐慌和死亡就在鼠群中飞速蔓延。
不到一分钟，整个容器里再也没有一个活物。
托尼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这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没在他的行动路径里，发现任何运输大型危险品容器的痕迹。”
托尼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在撒谎？”
“他没有。”
乔伦的声音响起。
“一个能咬断自己舌头来换取世界毁灭的家伙，不会用谎言来作为最后的底牌。”
乔伦扫过半死不活的马丁·李。
“他是个伪装成天使的恶魔，而恶魔最擅长的，就是把毒药伪装成圣水。”
托尼明白了。
“他用的不是一个‘炸弹’？”
“呀嘞呀嘞，炸弹太显眼了。”
乔伦反问，“如果‘魔鬼之息’，能被拆分成几种无害的东西呢？”
这个思路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托尼脑中的迷雾。
“炼金术……”
托尼喃喃自语，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将最危险的东西拆分成几个无害的部分藏在不同的地方！贾维斯！放弃搜索成品，将魔鬼之息GR-27的化学式进行逆向拆解！”
“然后，以马丁·李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为中心，在全纽约市的范围内，搜索这些化合物的异常富集点！广域光谱扫描，现在！”
“指令已收到，先生。数据模型建立中……”
全息屏幕上的数据变得比刚才快了十倍不止。
“他要的是毁灭，是恐慌。引爆点必须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托尼语速极快。
“地铁？时代广场？中央车站？不……不够！这些地方有边界，他要的是无差别，无死角！”
托尼目光落在了实验室角落里的一台饮水机上。
一个疯狂的、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引爆装置的作用不是爆炸，而是催化呢？”
托尼的声音有些干涩。
“催化那些无害的化合物，在某个地方结合成致命的病毒……”
“什么样的地方能让病毒最快地扩散到整座城市，无声无息且无法防御？”
乔伦接过了他的话。
两人对视。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答案，同时浮现在他们脑中。
“供水系统。”
“贾维斯！”托尼吼了出来，“重点搜索全市供水系统！特别是净化厂的主蓄水池！”
呀嘞呀嘞。
这个猜想比直接引爆一枚炸弹要恶毒一万倍。
那意味着整个纽约将变成一个无可逃脱的毒气室。
而每一个拧开水龙头的人，都将成为亲手释放毒气的……凶手。
“找到了。”
贾维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先生，根据光谱交叉分析，纽约中心水净化厂的三号主蓄水池底部过滤系统中，检测到了GR-27的多种前体物质，浓度与光谱信号完全吻合。”
全息屏幕上，纽约市庞大的三维地图被迅速放大，一个点被红色的警报符号牢牢锁定。
“同时，我在该位置扫描到了一个非标准的、带有微型起爆和高频催化功能的复合装置。它被伪装成了一块管道维修用的补丁。”
“根据能量波动分析，该装置已进入最后的预充能阶段，预计在12分00秒后，达到临界值，启动催化程序。”
屏幕上出现了那个装置的详细三维结构图，和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它很小，只有一个公文包大小。
但它连接着整个净化厂最核心的加压泵和过滤系统。
“一周前，马丁·李以F.E.A.S.t.慈善基金会主席的身份，对该水厂进行了一次访问。”
“他有超过十分钟的时间独自一人停留在三号蓄水池的检修通道附近。”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真相大白。
马丁·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或者说，他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