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炮火硝烟散去,海面恢复了往日的蔚蓝。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华盛顿的急刹车并非退却,而是将明枪换成了更难防备的暗箭。
在白宫和国会的强力约束下,罗伯特将军的激进策略被强行摁下。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美国的退却,而是战略的精准化。
一份由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亲自拟定的“南海持续接触与压力”备忘录被发送至相关机构。其核心思想是:“避免直接军事冲突,综合运用一切非战争手段,维持南越国战略承压状态,延缓其发展,并为未来可能的局势变化埋下伏笔。”
中央情报局接过了主导棒。他们迅速激活了在南越国境内长期潜伏的“休眠”网络,目标直指南越国的经济命脉和社会稳定。
舆论战升级,一系列经过精心包装的“纪录片”和“调查报告”开始在西方和东南亚网络上流传。内容极具煽动性:将阮敏描绘成“权力欲熏心的独裁者”,将黄子钰的离开重新解读为“鸟尽弓藏的悲情英雄”,甚至隐晦地提及阮承胤(黄承胤)的身世,暗示其“血统不纯”,未来可能将南越国“献给”潜龙。
经济方面,国际评级机构突然发布报告,下调南越国的主权信用展望,理由是“地缘政治风险升高,政府治理透明度存疑”。几乎同时,南越国的几家支柱出口企业遭遇莫名其妙的被取消订单,通过穿华国这个马甲出口已经被识破,必须进一步打通前往俄罗斯的市场,扩大份额,进一步加强和华国之间的合作,才能摆脱危机。
阮敏站在总统府内,听着“暗影”负责人关于近期一系列事件的汇报,脸色冰寒。
“总统,舆论攻势来势汹汹,背后有明显的专业团队操纵痕迹。经济方面,我们怀疑有内部数据被泄露,才让对方抓住了时机。”
“查!”阮敏只回了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无论是谁,身在何处,只要背叛国家,一律严惩不贷!”
她展现出了惊人的铁腕,“暗影”在军队和政府内部进行了又一轮更隐秘的筛查,数名被cIA策反或与境外势力有可疑接触的中层官员“意外”落马。阮敏借此再次巩固了权力,但也让内部气氛更加紧张。
她亲自出席一场重要的青年爱国集会,发表了激情澎湃的演讲,痛斥外部势力的“无耻诽谤”,并高举双臂宣告:“南越国的命运,只掌握在南越人民自己手中!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永远是!” 她的个人魅力在民族主义情绪的烘托下达到了顶点。
她派遣特使密集访问港岛和京城,寻求建立更稳固的经贸循环,试图绕过美国的封锁。
然而,在深夜人静之时,她会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沉睡的城市。舆论中关于黄子钰和儿子承胤的恶意解读,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可以无视对自己的攻击,但对这些涉及情感和继承人的暗箭,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一丝疲惫。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独自面对这一切,需要消耗多么巨大的心力。
龙巢基地内,黄子钰和帕拉妮正在审视卫斯理带来的一份最新报告。
“老板,cIA的舆论战脚本分析出来了,手法很专业,但底层逻辑逃不出我们的模型。阮敏总统那边的‘暗影’在处理内部问题上很高效,但在应对这种全球性的认知域攻击上,缺乏足够的工具。”卫斯理推了推眼镜。
黄子钰点了点头,对帕拉妮说:“把我们‘镜海’平台的部分非核心防御模块,通过加密渠道分享给‘暗影’。不需要告诉他们来源,只需让他们能更有效地识别和阻断恶意信息。”
这是黄子钰在恪守“不干预内政”承诺下,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支持——技术赋能。
帕拉妮表示同意,随即提到了另一件事:“承玺的数学和逻辑天赋很高,我已经开始让他接触基础的编程思维。承熙对机械结构非常着迷。” 她顿了顿,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河内那边……承胤,快七岁了吧。”
黄子钰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峦。“是啊,转眼间5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他低声说了一句,没有接话,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帕拉妮的话提醒了他,下一代的成长,已经开始与当前的政治博弈交织在一起。阮承胤(黄承胤)这个兼具阮氏雄心与黄家血脉的孩子,他的教育和他未来对自己的认知,将成为影响南海未来数十年格局的关键变量之一。
黄天与周维民在一次家庭式的下午茶中,交换了意见。
“阮敏顶住了第一波压力,但她面临的内部治理挑战会越来越大。”周维民抿了一口茶,“我们要让她感受到,联盟是她最可靠的后盾,但不是枷锁。”
黄天点头:“我们在南越的新投资,会更多转向民生和基础科技领域,帮她稳住经济底盘。同时,”他压低声音,“对承胤那孩子的‘关心’要提上日程了。他不是每年都会随阮敏回龙巢省亲吗?下一次,可以安排更‘有趣’的课程了。”
京城的敦厚老者听取汇报后,只批示了八个字:“保持定力,顺势而为。”这意味着,最高层认可目前这种“前方阮敏扛线,后方联盟支撑,潜龙技术策应”的模式,并着眼于更长远的继承人布局。
科罗尼亚在美国的暗中支持下,并未停止骚扰。只是手段变得更加阴险:伪装成渔船的侦察船、干扰南越国岛礁通讯的民用设备、收买海盗袭击南越国的补给船……
南越国海军疲于奔命,这种“抓不着、打不得”的牛皮糖战术,极大地消耗着他们的士力和资源。一场在无人岛礁上的小型遭遇战爆发,南越国特种部队虽然成功驱逐了敌方人员,但自身也有伤亡。消息传回,国内刚刚被煽动起来的民族情绪再次被点燃,要求更强硬回击的呼声渐起。
阮敏看着这份战报,知道这又是罗伯特或其同僚设计的一个消耗陷阱。她不能退,但直接大规模反击又可能落入战争圈套。她必须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既能有效反制,又能控制冲突规模。
她拿起加密通讯器,接通了一个久未拨打的号码。片刻后,线路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沉稳而熟悉的声音:
“阮敏?”
“是我,”阮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需要谈一谈……关于如何斩断这些伸过来的黑手,还有我想把儿子送到龙巢去,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他一直在问你去哪里了?!”
电话那头,黄子钰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