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下雪,天地都是一片铅灰色,正应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景......
杨秀莲收了摊,货品送回到朱红秀的土产店,顺便接了老五,别看面包车只靠水暖,相比较骑自行车,大家还是很享福的。
晚上又是一大桌,热热闹闹,龚雪做菜爱放白糖,大家也没什么可挑的,毕竟还有火锅。
因为龚雪回来,还带了朋友,大家推杯换盏,都没少喝。
等各自回去睡觉,龚雪领着朱琳换了睡衣,然后睡了拔步床,把隔了半个墙的小床留给了吴迪。
她缩进被窝的时候,还故意揽着朱琳的腰,傲娇的朝吴迪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哎哟,我也只配睡丫鬟床了。”
吴迪故意带了点小小的怨气,把朱琳逗得用被子遮着嘴笑,还不好意思笑出声。
过去大院的内宅里,都有这样的丫鬟床,方便照顾主家,一方面在关键时刻要顶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吴迪才淡淡道:“对了,明早我要出差,可能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总之年前肯定回来。”
“???”
刚刚还一脸小傲娇,故意馋吴迪的龚雪,瞬间就有点失神。
本来是想故意气一气吴迪,让他好攒点劲,等明天家里没人了,一股脑的倾斜出来。
现在可倒好,玩大了......
身为人妻,龚雪二话不说,爬起来就开始给大丈夫收拾行囊,日子久远,什么都要带才行。
“这回去哪?”
龚雪穿着时髦的睡衣,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歉意。
“去北边边境,几个点都要走一遍。”
吴迪道:“今天才做的决定,回来就碰到你们,都来不及说。”
“又去北边啊?这个季节......”
龚雪开始考虑衣服的厚度了,顺便还掏出一个毛线内裤,道:“在剧组晚上没事的时候给你织的,肯定很暖。”
“谢谢姐姐了。”
吴迪哭笑不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毛线内裤。”
这把朱琳笑的前仰后合,衣襟颤颤,似乎觉得有点过分,连忙下地帮忙。
龚雪负责从衣柜里往出掏,她负责叠,装进行李袋。
弯着腰用心摆放的时候,并不顾及敞开领口里的摇曳。
似乎比过去更润了几分......
吴迪视线触碰之后,果断收回,还说道:“你看看,都躺下了,还折腾个啥,被窝都冷了,明早收拾就是。”
“那可不行,你这不是去香港,缺啥少啥都能买到,去那边必须得准备好。”
龚雪一脸严肃的说,从袜子到棉袄,再到军勾都计算了个遍,问道:“开车还是火车?”
“火车,开车太麻烦了,而且越往北雪就越大,轮胎不行,开车反而麻烦。”
吴迪也下了地,拎了拎行李袋,点点头:“可以了,差不多就行,实在不行就不换,总能坚持下去的。”
“不换不是要臭死了,毁掉了年轻干部形象。”
龚雪又朝朱琳一摆头:“朱琳姐,你说嗷?”
“是啊,年轻干部下乡,本来就是很惹人注目的,形象一定要保证好,不然要被人笑的。”
朱琳比龚雪大了一岁,脾气温和,86年西游记都还颜值在线,80年的她也很符合龚雪的审美,马上就要做女主角的了。
“那就换。”
吴迪把行囊摆在床边,明早走的时候一提就行。
“快进被窝吧,眼看就要出门了,可千万别感冒了。”
最后还是朱琳劝了一下,各自回了被窝。
“奥哟,这天气比上海冷得多,这么快就凉了。”
龚雪小身板打了个寒颤,朱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被子掖了掖,裹的严严实实。
“啪嗒。”
一拉壁火的灯绳,关了灯。
屋子里静了下来。
风雪飘摇的无月夜,暖炉的热度都被削弱了许多,偶尔能听到喉咙的滚动声。
“咝,太冷了,大迪你来大床吧,躺中间,我跟朱琳姐都能借点温度。”
龚雪往旁边挪了挪,朱琳没说话,也往另一边挪了挪。
拔步床毕竟带着床帏的,除了床尾的进出口,周遭都是雕花描金,毕竟是木艺巅峰的宋代出品,工艺没的说。
“今晚风是有点大......”
吴迪裹着被子,爬进了拔步床,晃了晃身子,找到舒服的位置躺在中间,一边嘀咕:“哎哟,没拿枕头,姐姐匀我一点,不然明早落枕了。”
“哎哟,不就是跟你借点温度吗,瞧那你事儿的。”
龚雪翻过身,小手悄然溜进吴迪的被窝,一边说道:“朱琳姐,咱俩枕头对一起,凑合凑合得了,我可不想出去拿了。”
“行啊,我都行。”
朱琳推了推枕头,轻笑着道:“还别说,一过来就带着热乎气了。”
“是吧,跟暖炉一样。”
龚雪一边说着,还故意把手绕过吴迪,从另一面挠了挠他,然后贴在耳边悄声问:“是不是以为她的手啊?”
吴迪笑而不语,翻了个身,揽着她的小腰,往怀里抱了抱。
一丝不易觉察的响动,仿佛昙花绽放。
就像是一个信号,大家都睡着了,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似乎都在避免尴尬的情况出现,而小心翼翼。
朱琳不知道是不是醉了,还是累了,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黑暗里,龚雪面对着吴迪渐渐睁开双眼,眼里有光,悄声道:“她睡了,明天几点的车......”
“好好睡,明天睡个自然醒,我去外面吃盘饺子就上车。”
吴迪一手盖在她抬到自己身前的膝盖上,冰冰凉,同样悄声道:“蜂窝煤我准备的足够多,在家不用省,屋子烧的暖暖的,你这小身板才能扛得住。”
“知道~~”
她一手按在吴迪的腰后,几乎从鼻息里透出着话语:“这么趟不舒服吧,要不你再往我这边点试试......”
压抑的呢喃声音,忽然被什么给顶了回去,戛然而止。
只余朱琳酣睡的鼾声,在轻轻响起。
而她被子外,一只纤纤素手缩了回去。
夜色更深了,风声似乎也更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