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鞋子里的的祁法镇魂钉被拿走，老者翻开皮包，干枯的指节摩挲着冰冷的钉身，随手扔在一旁的货架上。
至于林飞宇身上其它东西，在昏迷的时候，就被二人搜刮的干干净净了。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老头摩挲着拐棍，语气平淡如旧，“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苏莲儿猛地抬头，发髻散落的发丝扫过地面的灰尘：“敢问老掌柜的何出此言？我二人愿意献出全部身家，只求解惑！”她膝行半步，膝盖擦过地板。
老头冷笑一声，转向赵夯子，白翳下的眼珠似乎在转动：“问你男人。”
“啊？”赵夯子正盯着苏莲儿散落的发丝发呆，被点到名打了个激灵，嘴角还沾着方才摔出来的草屑。
苏莲儿抢着开口，指甲掐进赵夯子手背：“我二人形影不离，他做何事我都知晓，这二十余年来……”“二十余年来？”老头打断她，核桃“啪”地相撞，裂开道细纹，“你与上柱国小公爷密谈那晚，可是把他甩开了，自己去了三更天吧？”
空气瞬间凝住。苏莲儿脸色骤白，扬手就给了赵夯子一巴掌！这巴掌力道极重，赵夯子被扇得原地转了圈，嘴角渗出血丝，却还憨傻地问：
“师妹，你打我作甚？手疼不疼？”
他想抓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那晚你到底干了什么？！”苏莲儿掐着他衣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赵夯子缩着脖子，眼神躲闪，脚在地上蹭出个坑：“我见你跟小公爷说体己话，不让我靠近……我气不过，就去花间巷喝酒。隔壁房间有个小野猪，还没化形就左拥右抱，说自己包了花间巷，还骂我是夯货，让我滚出去……”他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我喝了不少，迷迷糊糊间瞧他金肌玉骨的，又没护卫跟着，就……就给炼了……”
“跟脚都没摸清你就炼了？！”苏莲儿的声音发颤，抓住赵夯子衣襟的手在抖。
赵夯子挠头，脸上竟露出回味的表情，“那小野猪底子不错，感觉能比得上千年老鳖了。”
“够了！”老头猛地拍桌，核桃碎成粉末，木屑里爬出几只黑蚁。
“山童之国在四处发放影神图，山童国首富更是出了暗花，谁若是将害了他独子的凶手送至山童之国，赏金，上不封顶。坊市那些人，都是近日进来的，多是些生面孔，该都是冲你们来的。坊主老爷也被逼得没办法，只发了一条限制令，不准在坊市里动手”
苏莲儿踉跄后退，撞在药柜上，瓶罐叮当作响。最上层的骷髅头药罐摔下来，牙齿磕在她肩头，发出“嗒”的声响。
赵夯子张着嘴，脸上血色尽褪，喃喃道：“山童国首富……据说他的财力，能买下整个代国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苏莲儿，“师妹，你那晚跟那个小公爷……”
老头挥了挥拐杖，杖头的铜铃发出沙哑的响声：“看在岷山道密宝的份儿上，滚吧，从密道滚。”
怪鸟突然扑到林飞宇面前，尖喙对着他丹田啄了啄，又飞回老头肩头呱呱叫，尾羽的斑纹里映出他丹田的景象：“老板，肚子里有宝贝！”
苏莲儿与赵夯子同时看向林飞宇。老头的白翳转向她，枯指点在他眉心，一股阴寒灵力探入丹田。林飞宇浑身一震，这才发现灌顶时形成的气旋里，竟裹着枚核桃大的白蛋，蛋壳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正随灵力搏动，每跳一下，丹田的气旋就小一圈，可周身法力流转间又补充回来，一赠一损间，竟是成了孵蛋的绝佳场所，
林飞宇惊骇的要死“什么时候被种下的，这算什么，无痛当妈？”。
老头嘴角勾起诡笑，核桃碎末从指缝落下，“上古异种何罗鱼的卵，千年难遇。”
苏莲儿呼吸骤然急促，眼尾的红痣因激动而发亮，看她的眼神从惊恐转为贪婪，像饿狼盯着羔羊。赵夯子幻出狼牙棒，指节发白，棒身的倒刺刮得地面火星四溅：“师妹，要不……”“闭嘴！”苏莲儿打断他，重新跪到老头面前，发髻上的荆条掉在地上，露出光洁的额头，“掌柜的，这宝我们也献了，只求指条明路！”
老头沉默良久，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已晕染开，像干涸的血迹。
他将符纸扔在地上，符纸落地时发出“噗”的声响，他转身进了里间，拐杖点地的声响渐远，“送客。”
五彩怪鸟扑棱着翅膀，尾羽铜钱斑闪着幽光，地板好似一张大嘴，兀的裂开，
“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跑啊，跑啊。”大鸟出声提醒。
苏莲儿似乎做出了什么两难的决定，手从腰间荷包抹过，三个皮包和青铜剑不君子出现在她手中，“好好活着，不管什么事，你可别死了。”
说完，把二样东西林飞宇扔过来，东西快要落地的瞬间被大嘴截胡。
开心的大嘴嘎嘎乱叫。
苏莲儿对着里间行了一礼，随后和赵夯子跳下暗道，怪鸟又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尾羽铜钱斑再度幽光，暗道闭合，屋内又变回了安静小店的模样。
地板的木纹硌着后背，绳子是某种兽筋鞣制，勒得手腕生疼，林飞宇歪着头瞅着梁上那团花花绿绿的影子。五彩大嘴正用弯钩似的爪子梳理尾羽，每根羽毛都泛着虹彩，像是把碎掉的琉璃粘在了翅膀上。它突然歪过脑袋，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转，尖喙“咔哒”一声啄在木梁上：“小子，瞅啥呢？没见过本大爷的风姿？”
林飞宇扯了扯嘴角，喉咙因为缺水有点沙哑：“风姿？我看是‘疯姿’吧。就你这脑袋跟个打了蜡的葫芦似的，也配叫上古异种？”
怪鸟“呱”地一声炸开毛，扑棱着翅膀飞到林飞宇眼前，尾羽扫得他满脸痒。它张开弯如镰刀的大嘴，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