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练习阵法时,温执玉让温郗自己找出阵眼所在。
温郗总能在全神贯注后以出乎他意料的速度告知答案,温执玉眼底的兴趣越来越浓,出的阵法也越来越难。
温郗眉头渐渐皱起,有些紧张地调动着灵力,生怕自己阵眼还没找出来就先被阵法困住了。
极度紧张之下,温郗的眼底闪过一抹淡绿色光辉。
很快。
但作为布阵者,温执玉本就在高度关注温郗,自然没错过她眼睛的这一抹奇特。
温执玉挑眉,刚要开口说什么,下一秒温郗便已经找到了阵法的阵眼。
灵力汇聚,阵法即破。
温执玉:“怎么突然有了灵感?”
“不知道,”温郗摇头,老老实实开口,“我瞅着那地方不对劲,可能是直觉发力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继续研究阵盘。
温执玉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些思绪。
“顾郗。”他突然唤了温郗一声。
“嗯?”还在琢磨地面上阵盘符印的温郗闻声疑惑抬头,“怎么了?我刚刚判断有误吗?”
温执玉摇头:“没有,只是突然发现——”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温郗一愣,随后嘚瑟地吹了声长口哨:“有品位,我知道我长得老好看了。”
温执玉闭了闭眼睛:“……谁教你吹这种口哨的?”
温郗又吹了一声:“叶疏淮啊,他专门教的,说这种口哨拉的越长感觉越欠,可适合犯贱了。”
温执玉:……
他就知道,叶疏淮这货就没正经过。
他清了清嗓子:“下次跟我学,我会吹的口哨比他多。”
温郗:“行。”
跟谁学不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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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温郗一边学习,一边也没忘了和温执玉一起查找回去的办法。
可温执玉找遍了整个岱舆温氏的记载,都没找到有可以跨越五百年时光的阵法,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家里的藏书量。
“啊……”
温郗放下手里的书,一头倒进了身后的书堆里。
往日里那一头披散的长发此刻被整齐地挽在脑后,淡绿色的发带将额前的碎发都扎的严严实实,她身穿紧袖裤装,装束各位利落,此刻却面露难色。
温郗随手捞起一本刚翻完目录的书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发出一声哀嚎:“……怎么还没找到啊……你们家书真多……”
视线放远,整个房间乃至整个院落中都摆满了一摞又一摞的书册玉简,这个院落占地约三亩,是城主府内的一个小型演武场,被温念知特批给温执玉用来放书的。
温执玉摆摆手,一倒头也摔进了书堆里。
他埋在书本里,声音闷闷的:“废话,你当我们岱舆温氏是虚有徒表吗?”
温执玉穿了几口气,把自己从书堆里拔了出来,他伸手去捞温郗:“小孩,来,起来,丁丑库里的书找完了,我们下面找戊寅库的……我也快不行了,我们家怎么这么多书。”
“我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阵法要学!”
面对温执玉的咆哮,温郗立刻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温执玉喊完,大手一挥,将铺散在院落中的书籍一点点整理好,按顺序收进了随身空间。
他无奈地仰天长叹:“幸好我这个耳钉的空间连着岱舆山总部的库房,不然还真找不全这么多书。”
温郗仰躺在书上,鼻尖全是书卷的清香,本就穿的是裤装,为了舒服点她直接双腿一岔,动作格外豪放。
温郗大手一挥:“谢了,兄弟,晚上请你喝一杯。”
温执玉:“……没大没小——喝什么?”
温郗:“随你挑。”
反正她空间手镯打不开,城主给她那些谢礼她也带不走,不如趁还在这的时候多花点灵石。
温执玉:“醉月楼,天仙醉。”
温郗:“行,管够。”
话音未落,门外便探出一只大脑袋。
叶疏淮扒着门框伸着头,脑后的高马尾随风摇晃:“嘿嘿,我刚听到了有人说要去喝酒,对不对?对不对?”
“……”温执玉微微一笑,“你练剑把耳朵练坏了吧?”
温郗甜甜开口:“叶道友听错了呢~”
叶疏淮:……
他跺了跺脚,不依不挠:“虞!既!白!你看他们!他们要偷偷出去吃独食!”
虞既白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一脸无奈:“疏淮,最近就别喝了,你上次喝醉非要拉着隔壁包厢那大哥跳胡旋舞,给人壮汉一家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楼。”
温郗双手叉腰:“还有上上次,你喝醉了非要亲那店家养的看门狗大黄,勒着大黄的脖子都不撒手,给人家吓得尿了你一身——店小二后面哄了好久才把大黄安抚下来。”
温执玉抬手:“上上上次,喝醉之后端着空盆非说自己成了天下第一,要给自己加冕,硬把那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跳上桌子就开始发表继位宣言——那天客人有一半都是觉得你精神不正常被吓跑的。”
“……”叶疏淮双手环臂,心虚地吹了两声口哨,“咳咳,怎么都记这么清?”
温郗三人异口同声喊道:“要不是看你是城主府贵客,那店家早就禁止你入内了!”
叶疏淮脸一垮,双手合十搓了搓,可怜兮兮地开口:“别啊,你们不会真把我一个人留在城主府吧?”
温郗摇摇头。
叶疏淮撩了下刘海,立刻放心:“啊哈,我就知道,顾郗,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温郗:“当然不会,那不是还有城主在嘛,你不算一个人。”
叶疏淮:……
温执玉:“行了,找书找累了,现在就去订包厢吧。”
叶疏淮一个跨步冲了过来,拦住了温执玉,他两手抓着温执玉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撒手:“别啊!温执玉!”
“你们不准丢下我!我最讨厌一个人了!”
温执玉扯着他的衣服,拼命想把叶疏淮拽下来。
温郗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声口哨。
虞既白无奈一叹:“要不,我们让那家店把酒菜送来城主府好了,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温执玉:“行吧。”
温郗:“我没意见。”
每次陪着叶疏淮丢人其实也挺难为情的——她都快被叶疏淮给逼成外向的社牛了。
叶疏淮开心地举手庆祝:“老虞我就知道关键时刻你不会忍心的!”
虞既白浅浅一笑。
当然了,要是在城主府叶疏淮再发酒疯,他就能直接把琴拍到叶疏淮脸上了。
挺期待的。
不知道虞既白心思的叶疏淮还在天真地计划着晚上玩什么行酒令,温执玉转身去联系店家送酒。
温郗和虞既白一边聊一边走向自己院落。
等到叶疏淮回过神来,身边就剩门框上落着的一只鸟。
那鸟瞥了叶疏淮一眼,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飞过他面前。
“嘎——嘎——嘎——”
叶疏淮:……
可恶,又孤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