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夫人生日宴上的那个、如同艺术品般神奇的“生日蛋糕”,一夜之间,就成了整个猛虎师最热门、最不可思议的传说。
这个传说,像长了翅膀,以一种比任何流言蜚语都更快的速度,传遍了军区的每一个角落。
从师部大院的领导家属圈,到独立团的普通军嫂群,甚至,连训练场上那些荷尔蒙过剩的兵蛋子们,都在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这个颠覆了他们想象的“神仙糕点”。
“听说了吗?师长夫人生日,江团长家的嫂子,送了个三层高的‘大白塔’!”
“啥大白塔啊!那叫‘生日蛋糕’!听说,那玩意儿,是用什么‘奶油’做的,白得跟雪一样,入口即化,比蜜还甜!”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得是什么神仙手艺才能做出来啊?”
“那还有假!参谋长家的小孙子,吃了两块,回家连晚饭都不吃了,做梦都在喊‘蛋糕’!参谋长夫人愁得不行,正到处打听,那玩意儿到底咋做的呢!”
一时间,“生日蛋糕”这四个字,就成了一个充满了魔幻色彩的、时髦的代名词。
而作为这个“魔法”的创造者,何晓蔓,则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但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嫉妒和质疑。
有的,只是纯粹的、高山仰止般的崇拜,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渴望!
于是,继“美食兑换点”和“童装定制”之后,何晓蔓家的小院,再一次,成了整个家属院,最热闹的地方。
不过,这次来的,可不光是独立团的这些“老熟人”了。
许多何晓蔓连见都没见过的、来自师部大院和其他兄弟团的干部家属们,都通过各种关系,打听到了何晓蔓的住处,纷纷找上了门。
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何同志!哎呀,总算是见到您真人了!”一个穿着打扮,明显比普通军嫂要时髦许多的中年女人,一见到何晓蔓,就热情地,拉住了她的手。
“我是师部后勤处的,我姓刘。下个礼拜,是我家老头子六十大寿,我就想问问……您那个……‘生日蛋糕’,能不能……也帮我们做一个?”
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大团结”,一脸期盼地,就往何晓-蔓手里塞。
“您放心!材料费、辛苦费,您随便开!只要能让我家老头子,也在寿宴上,风光风光,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是啊何同志!还有我!我儿子下个月过十岁生日,他做梦都想吃你做的那个蛋糕!”
“何嫂子!求求你了!我婆婆从老家过来,马上就要过七十大寿了,我就想让她老人家,也尝尝这稀罕玩意儿,开开眼!”
一时间,何晓蔓家的小院,门庭若市。
各种各样,闻讯而来的“蛋糕求购者”,络绎不绝。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期盼和渴望的脸,何晓蔓知道,秦雅云为她铺的路,已经彻底通了。
她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将这股“蛋糕热”,转化为自己事业版图上,最坚实,也最光明正大的一块基石!
面对着大家热切的请求,何晓蔓没有拒绝。
她大大方方地,推出了她的“生日蛋糕”预订服务。
当然,价格,也绝对不菲。
“嫂子们,阿姨们,不是我不愿意帮大家。”她看着众人,一脸“为难”地解释道,“只是,做这个蛋糕的材料,实在是太……太稀罕了。”
“你们看那白色的‘奶油’,那是我托了无数关系,才从上海的华侨商店里,弄到的进口‘黄油’,提炼出来的。还有那松软的糕体,用的面粉,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头等麦心粉……”
她半真半假地,将制作蛋糕的“难度”和“成本”,无限地拔高。
然后,她才报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价格。
“所以,这蛋糕的价格,确实不便宜。”
“最小的,单层的,八寸的,要十块钱。”
“中等的,双层的,要二十块。”
“至于像我送给秦阿姨那种,三层的祝寿大蛋糕,那得……五十块钱起步!”
五十块!
这个价格一报出来,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五十块钱,在这个年代,那可是普通工人将近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哪里是吃蛋糕?这简直就是在吃金子啊!
就在何晓蔓以为,大家会被这个“天价”吓退时。
那个后勤处的刘嫂子,却一咬牙,一跺脚,第一个,就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五十就五十!我订了!”她的声音,斩钉截铁,“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是这个面子!只要能让我家老头子,在寿宴上,把师长都给比下去,花这点钱,值!”
她这一开口,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那些真正有实力,又不差钱的干部家属们,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是啊!
这东西,买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蛋糕了!
买的,是一种身份!是一种品味!是一种能让自己在整个军区,都独一份儿的……面子!
“我也订一个!二十块的!给我儿子过生日!”
“给我来个十块的!先尝尝鲜!”
一时间,订单,依旧络绎不绝!
何晓蔓拿出她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崭新的订单簿,微笑着,开始登记。
这一次,她赚的每一分钱,都赚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这个“生意”,是经过了师长夫人秦雅云,“官方认证”的!
是在师长夫人的生日宴上,一炮而红的!
这,已经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投机倒把”了。
这叫,为丰富军区干部家属的文化生活,提供的高端、新潮的“高消费”定制服务!
谁,还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谁,还敢跑到工商局,去匿名举报?
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何晓-蔓家那门庭若市、财源滚滚的“盛况”,白雪梅嫉妒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她知道,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仅没能扳倒何晓蔓,反而,还亲手,将她推上了神坛。
现在,何晓蔓在家属院的地位,已经坚不可摧。
再也没人,能撼动她分毫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噗——”
白雪梅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就喷了出来。
她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
晚上,何晓蔓将那沓厚厚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大团结”,铺在床上,一张一张地,数着。
江延川看着眼前这幅“小财迷”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媳妇,”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骄傲和满足,“俺怎么觉得,这钱,比俺的军功章,还好看呢?”
何晓蔓被他逗笑了,她转过头,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那当然!”她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钞票,像个打了胜仗的女王,“军功章,能给你换肉吃吗?能给你换大房子住吗?”
江延川嘿嘿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那双黑眸里,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那……能换个媳妇,给俺生个闺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