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温热的水里,模糊又柔软。林砚费力地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咸湿的海风,紧接着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这和火渊的灼热、昆仑山的清冽截然不同,倒像是站在海边。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黑色的沙滩上,沙滩上布满了细碎的贝壳,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泽。抬头望去,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只有远处海面上漂浮着几团幽蓝色的光,像幽灵一样在海面游荡。
“这里……就是归墟?”林砚喃喃自语,低头摸了摸胸前的凤翎玉——玉佩还在,只是光芒微弱,像是耗尽了力气,只有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温热。手中的玄光镜碎片也在,只是碎片边缘多了几道细小的裂痕,显然是穿越时空裂隙时被撞击所致。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粒,环顾四周。黑色沙滩向两边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沙滩尽头是茂密的黑色树林,树林里隐约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海面上的幽蓝光团越来越近,她能看清光团里包裹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被光困住的尘埃。
“母亲!”林砚突然想起苏婉,心里一紧,沿着沙滩快步向前走。凤翎玉虽然光芒微弱,却始终指向树林的方向,显然母亲的气息就在那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沙滩与树林的交界处突然出现一道浅痕——那是人类脚印,脚印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泥土,不像是沙滩上的黑色沙土。林砚蹲下身,仔细观察脚印的大小和深度,判断出留下脚印的人身高与母亲相近,而且离开的时间不长,脚印还没有被海风抚平。
“是母亲的脚印!”林砚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进树林。树林里的树木都是黑色的,树干上没有叶子,只有扭曲的枝干向空中伸展,像是干枯的手臂。树枝上挂着一些透明的茧,茧里隐约能看到蜷缩的身影,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植物。
刚走进树林没多久,凤翎玉突然轻轻发烫,指向左前方的一个方向。林砚顺着玉佩指引的方向走去,很快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岩石上。她拨开面前的树枝,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树林深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覆盖,水滴声正是从山洞里传来的。
洞口的藤蔓上挂着一块熟悉的布料——那是母亲苏婉十年前失踪时穿的考古服布料,林砚在照片上见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
“母亲!”林砚激动地冲过去,用地质锤砍断藤蔓,冲进山洞。山洞里很宽敞,地面很干燥,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枯的树枝,显然有人在这里待过。山洞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滴正是从洞顶的岩石上滴进水潭里,发出“滴答”的声响。
“母亲?你在吗?”林砚轻声呼喊,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她走到水潭边,发现水潭边的岩石上刻着一行小字——是母亲的笔迹,写着“玄鸮核心,鼎中封印,速寻涅盘”。
林砚心里一沉——母亲果然来过这里,而且知道玄鸮的核心藏在这里,还提到了涅盘鼎。可涅盘鼎还在昆仑山的火渊,她现在手里只有凤翎玉和玄光镜碎片,根本无法对抗玄鸮的核心。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靴子在树林里行走。林砚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地质锤,躲到水潭边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山洞门口。林砚透过岩石的缝隙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洞口,斗篷上绣着玄鸮的图案,和玄黎的斗篷一模一样——但这个人比玄黎更高大,斗篷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玄鸮石。
“林砚,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却不是玄黎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你母亲苏婉在我手里,想救她,就带着玄光镜碎片来黑石山找我。”
林砚的心猛地一紧——母亲果然被他们抓了!她刚想冲出去,却听到那人继续说道:“别想着耍花样,归墟里到处都是玄鸮的凶煞之力,没有涅盘鼎,你根本无法对抗。三天后,如果你没来,我就把苏婉扔进玄鸮核心,让她永远成为玄鸮的一部分。”
说完,那人转身离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树林里。林砚冲出山洞,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很快就没了踪迹。
“怎么办?”林砚握紧拳头,心里又急又怒。母亲在他们手里,她必须去黑石山,可她现在手里只有玄光镜碎片和凤翎玉,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而且她不知道黑石山在哪里,归墟这么大,三天时间根本不够寻找。
就在这时,胸前的凤翎玉突然亮起,比之前更亮,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玉佩的光芒指向山洞深处的水潭,林砚顺着光芒看去,发现水潭中央的水面上漂浮着一道微弱的光带,光带指向水潭底部。
她深吸一口气,脱下外套,跳进水里。水潭的水很凉,却不刺骨,她屏住呼吸,向水潭底部游去。水潭底部很平坦,铺满了细小的石子,光带的尽头有一块黑色的岩石,岩石上刻着凤凰的图案,与凤翎玉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砚伸出手,摸了摸黑色岩石。岩石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放着一块青铜碎片——正是最后一块玄光镜碎片!
“太好了!”林砚激动地拿起碎片,碎片刚入手,就与她手中的另一块碎片产生了共鸣,两块碎片在空中合二为一,形成一面完整的玄光镜。镜面亮起刺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水潭,潭水开始剧烈翻滚,水面上浮现出一张地图——正是归墟的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的颜料标出了黑石山的位置,就在归墟的最北端。
玄光镜的蓝光还在持续,镜面上突然浮现出母亲的身影——苏婉被关在一个黑色的石洞里,手脚被黑色的藤蔓绑着,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正对着镜头的方向轻声说道:“砚砚,我知道你会来。玄鸮的核心藏在黑石山的山洞里,只有用三器合一的力量才能封印它。记住,玄鸮石的弱点是凤凰火,凤翎玉能点燃凤凰火,一定要小心……”
画面突然中断,玄光镜的蓝光逐渐减弱,恢复成一块完整的青铜镜,落在林砚手中。林砚握紧玄光镜,心里充满了力量——母亲还活着,而且知道如何对抗玄鸮的核心!她现在有了完整的玄光镜和凤翎玉,只要找到涅盘鼎,就能三器合一,救出母亲,封印玄鸮!
她快速游出水潭,穿上外套,按照地图的指引,向归墟北端的黑石山走去。归墟的夜色越来越浓,海面上的幽蓝光团越来越多,树林里的“沙沙”声也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
但林砚没有丝毫畏惧,她握紧手中的玄光镜和凤翎玉,脚步坚定。她知道,前方的黑石山不仅有母亲在等着她,还有玄鸮的核心和神秘的黑衣人在等着她。这场跨越千年的较量,终于要在归墟迎来最终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