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梅院的窗棂上时,林砚便被庭院里的轻响唤醒。她缓缓睁开眼,侧头望去,小满正蹲在廊下的陶罐旁,小心翼翼地为新栽的灵心草浇水。晨光透过薄雾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染成一层柔和的金边,额前的碎发沾着细碎的水珠,指尖的灵脉气息顺着水流缓缓渗入泥土,让嫩绿的草叶又舒展了几分。
“醒了?”小满听到动静,回头一笑,眼底的光芒比晨光还要明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砚撑起身子,后背的伤口已无大碍,只是转动时还有些轻微的牵扯感。她笑着摇头:“好多了,再休养几日,就能和你一起教族人们修炼了。”
小满端着陶壶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热就好。苏婉姐说,今日可以试着慢慢催动灵元,熟悉一下经脉流转,不用急着修炼高深法门。”她从桌上端过温好的灵脉泉水,“先喝点水,我去给你端早饭。”
林砚接过水碗,看着小满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暖意。曾经在战火中颠沛流离,如今终于能拥有这样安稳的清晨——庭院里的灵心草生机勃勃,窗外的鸟鸣清脆悦耳,身边的人温柔相伴,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早饭是王大娘送来的灵谷粥,里面加了切碎的灵心草,清香扑鼻。两人并肩坐在桌前,慢慢吃着早饭,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题无非是今日要教族人们哪些修炼法门,守脉族的《守脉秘录》该如何整理成册,阿禾他们昨日修炼时遇到的瓶颈该如何解决。没有了生死危机,没有了阴谋诡计,只有这些琐碎而温暖的日常,却让人心安。
吃过早饭,两人来到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族人们早已聚集在那里,守脉族的老者和阿青、阿石也在其中,正耐心地解答着年轻族人的疑问。看到林砚和小满走来,族人们立刻安静下来,眼神里满是崇敬与期待。
“今日,我们先从灵脉的基础养护教起。”林砚走到空地中央,声音清晰而温和,“经过之前的战乱,很多族人的经脉都有轻微损伤,强行修炼只会适得其反。守脉族的前辈说,灵脉如溪流,需先疏通养护,才能汇聚成江河。”
守脉族老者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卷兽皮卷——那是《守脉秘录》中关于灵脉养护的部分,已被他誊抄在兽皮上。“灵脉养护,重在‘顺’与‘润’。顺者,顺应灵脉自然流转之势,不强行逆转;润者,用纯净灵息滋养经脉,修复损伤。”他一边说,一边示范着简单的吐纳法门,“跟着我做,吸气时,引灵息入体,顺着经脉缓缓下行;呼气时,将体内浊气排出,同时用灵息温养经脉……”
族人们跟着老者的动作,缓缓吐纳起来。林砚和小满在人群中穿梭,耐心地纠正着族人的姿势。看到阿禾气息流转不畅,小满便蹲在他身边,轻声指导:“别急,吸气慢一点,感受灵息从鼻腔进入,顺着喉咙、胸口,慢慢落到丹田……对,就是这样,放松肩膀,不要紧绷。”
阿禾听从指引,渐渐找到了感觉,脸上的困惑神色褪去,掌心泛起一丝微弱的绿光。“小满姐,我感觉到了!灵息真的在体内流动!”他兴奋地说道。
小满笑着点头:“很棒,继续保持,循序渐进,不要急于求成。”
林砚走到守脉族的阿青身边,看到他正耐心地指导几个族人辨识灵植——那是《守脉秘录》中记载的,能辅助灵脉修炼的草药。“做得很好。”林砚轻声说道,“这些灵植在部落周围都能找到,以后可以教族人们种植,既能辅助修炼,又能净化环境。”
阿青抬起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林队,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能把守脉族的知识传给大家,让更多人守护灵脉,先祖们也会很高兴的。”
林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守脉族的传承与部落的文化正在慢慢融合,年轻的族人们在努力成长,灵脉在渐渐复苏,这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她转头看向小满,恰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默契与释然。
正午时分,修炼暂告一段落。族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有的去采摘灵植,有的去打理田地,有的则聚在一起讨论修炼心得。林砚和小满带着守脉族的老者,来到部落的祠堂——这里原本供奉着部落的先祖牌位,如今,他们决定将守脉玉佩、启灵玉符和玄光镜碎片也供奉在这里,作为部落的传承信物。
祠堂内安静肃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牌位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林砚将三枚信物小心翼翼地放在供桌中央,守脉族老者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从今往后,这三枚信物,便是部落的守护象征。”老者沉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庄重,“它们承载着封灵七子的传承,守脉族的坚守,还有无数守护者的信念。愿后世子孙,永远铭记守护灵脉的使命,代代相传,永不磨灭。”
林砚、小满和阿青、阿石一同鞠躬,对着信物和先祖牌位,许下了最郑重的誓言。
走出祠堂时,阳光正好。神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动,玄狐和阿石的坟茔前,有族人正为他们更换新鲜的灵心草。林砚和小满并肩走过去,看着坟前郁郁葱葱的灵心草,心中满是感慨。
“玄狐,阿石,传承已经落地了。”小满轻声说道,“以后,会有无数人记得你们,记得所有为守护灵脉牺牲的人。你们的信念,会永远流传下去。”
林砚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坟头的灵心草叶片:“安息吧,我们会守护好这一切,直到永远。”
傍晚,林砚和小满坐在神树下,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远处的田地里,族人们正在收割成熟的灵谷,欢声笑语随风传来;近处的空地上,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手里拿着用灵脉木做的小玩具。
“你看,这就是我们守护的家园。”小满靠在林砚肩上,轻声说道,“有炊烟,有欢笑,有成长,有传承。”
林砚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是啊,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的。”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小满,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小满抬起头,看着林砚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红:“傻瓜,我们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是你,给了我勇气,给了我希望,让我知道,即使面对黑暗,也总有光明可寻。”
夕阳渐渐落下,月亮缓缓升起。神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笼罩着两人,也笼罩着玄狐和阿石的坟茔。玄狐挂坠在小满心口轻轻晃动,泛着柔和的绿光,与远处祠堂里信物的光芒相互呼应,像是跨越了时空的羁绊,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林砚和小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着月亮一点点爬上天空,看着星光在夜幕中亮起。他们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的心在一起,部落的族人在一起,传承的信念在一起,灵脉的力量也在一起。
晨光织就的梦境,在夜色中延续;灵脉传递的薪火,在岁月中燃烧。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没有轰轰烈烈的传奇,却有着代代相传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