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毕业典礼
顾沉舟握着手机，听见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点炒菜的烟火气：“沉舟？”
“昭昭，我听我妈说，你请假去春城照顾顾瑜了？怎么没跟我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责备，更多是藏不住的心疼。
陆昭昭那边传来锅铲碰着瓷碗的脆响，笑着压低声音：“怕你忙嘛，顾瑜不让我告诉你，说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天天打电话，她嫌烦。”
顿了顿，又添了句，“昨天她数学模拟考了142，偷偷跟我说的，还说等考完要给你做番茄牛腩——学我的手艺。”
顾沉舟忍不住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这丫头，倒会拿我当试验品。那你每天早起做饭，累不累？”
“不累，”陆昭昭的声音软下来，“顾瑜爱吃我做的炖菜，高三学习任务重，并且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我就给她做几天饭，很快就好的。”
顾沉舟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自己在临海忙得一塌糊涂，还好有陆昭昭这个女朋友，能帮自己照看家里。
“昭昭，”他轻声说，“等顾瑜考完，我请你去魔都玩，咱们去陆家嘴看江景，吃你爱吃的日料。”
“好啊，”陆昭昭笑着答应，看了看时间，然后对顾沉舟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送饭，晚点再跟你说。”
“好，”顾沉舟说，“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顾沉舟拿起桌上的日历，翻到六月七日，在那一天画了个红圈。
再过几天，就是顾瑜高考的日子了，可是他自己也回不去，因为早上唐愚说，临海大学办公室打来电话，询问顾沉舟能否参加今年的临海大学毕业典礼。
四年大学就要结束，这个毕业典礼是肯定要参加的。并且，因为给学校捐过五千万，如今的顾沉舟已经被学校领导内定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了，他要是不去，以后不好和那些领导见面的。
顾沉舟算了算时间，小妹高考是回不去了，不过老家那里也没有什么陪考的习惯，都是考生自己去考，考完了就背着行李回家，然后等考试结果就是了。
不像有的地方，要家长陪考，考生在考场里考试，考场外的家长也不得歇着，似乎这样考生能够多考几分似得。
等小妹分数出来再说吧！
顾沉舟想着，就把电话打给了刘骁。
“老刘！学校的毕业典礼，有没有给你发邀请？”
顾沉舟这一届毕业生里，要算名气最大的学生，还真的要属如今的刘骁。
毕竟这家伙过年时上了春晚，那是什么舞台，那是只要去了，就能在全国出名的舞台。
刘骁和苏玲登上了春晚，早就是全国闻名的大歌星，再加上这家伙还是临海本地人，这样的人物，请到毕业典礼上来，是能够给学校增光添彩，因此顾沉舟想，临海大学肯定会请刘骁。
果然，刘骁一听，就呵呵笑道：“我的经纪人前天刚接到学校办公室的通知！”
“你都有经纪人了！”顾沉舟惊讶的说道。
“想不到吧！静怡就是我的经纪人，她还是苏玲的经纪人，如今要请我和苏玲，必须要经过静怡同意才行哦！”刘骁的得意地说道。
“你小子任人唯亲啊，哪有把自己女朋友弄来当经纪人的！你不怕以后麻烦？”顾沉舟问道。
“麻烦？什么麻烦！不会啊！”
听刘骁这么一说，顾沉舟无语了，不过想到刘骁一贯专情，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因此赶紧转换话题，问道：“那你去不去，毕业典礼？”
“当然要去，毕竟在临海大学读书四年，如今去了也算是给自己留份记忆。”刘骁说道。
“那行！我写了首歌，咱俩最后在大学里唱一次，去赵老师的工作室，我们练一练。”
听到顾沉舟又有新歌，刘骁自然不会缺席，甚至还把搭档苏玲也喊了过来。
因此在赵义涛那里，顾沉舟见到了打扮一新的苏玲。
苏玲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听见门响便转过脸，浅蓝雪纺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像一片被风掀起的湖水。
妆容比春晚时淡了许多，看见顾沉舟便笑着招招手：“沉舟，你一个月都没回家了。”
两人自从天舟广场开业那天见了面后，就没有再见过，期间苏玲每次回家，都会看看住在对门的顾沉舟回来了没有。
但偏偏他这个月忙得要死，一次家属楼也没有回去过。
“上个月你不知道我有多忙，我都快累死了！”
顾沉舟的疲劳的确还挂在脸上，苏玲一来就看见了，有些心疼的说道：“工作永远做不完，你还是要注意多休息，可别累坏了身体！”
“天生劳碌命，没办法！对了你们最近在干什么？”顾沉舟两手一摊地问道。
“静怡给我们接了不少商演，还有各种采访，以及歌迷见面会，我和刘骁都在忙这个！”苏玲说道。
“嗯！你们两个的名气，如今是够了，但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曝光度，这样能够维持人气，正好，这次我为了这个毕业典礼，写了首歌，我和老刘要在毕业典礼上唱，你和刘骁也把它录下来，等我们唱完，就用晓舟乐队的名义，发到网上去。”顾沉舟说道。
“老顾，你别光顾着泡妞了，赶快把歌词拿出来，赵老师还等着呢！”刘骁性子急，最先发话了。
赵义涛则笑了笑，羡慕这几个年轻人的关系。
顾沉舟笑着摇头，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稿纸，递到苏玲手里：“不是泡妞，是给‘晓舟乐队’写的收尾曲。”
稿纸边角有点卷，是他在办公室写的，字迹里还带着点没擦干净的钢笔墨渍。
苏玲展开看，第一句就是“我们哭了，我们笑着，我们抬头望天空，星星还亮着几颗。”
苏玲的指尖轻轻抚过稿纸边缘的钢笔渍，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的读道：“我们哭了，我们笑着，我们抬头望天空……”尾音裹着工作室里的咖啡香，飘到顾沉舟面前。
刘骁立刻凑过去：“老顾，你这歌词要怎么唱，你快唱一遍给我们听一听。”
得益于一直以来顾沉舟写的歌曲，首首都是经典，在场的几人，没有一个人怀疑这首歌曲的价值。
顾沉舟看着众人，咳嗽一声，说道：“那我就唱一遍！”说完，对着赵义涛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注意记录旋律。
“我们唱着时间的歌，才懂得相互拥抱，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我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风吹花落泪如雨，因为不想分离......”
一曲唱罢，苏玲的心田被歌词的旋律撼动了，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和顾沉舟第一次在西湖边遇见的场景。
苏玲的指尖在稿纸上轻轻摩挲，西湖边的风仿佛又吹进了工作室——那时她落魄到越剧团唱越剧，刚好遇到来西湖办事的顾沉舟，自己女扮男装的贾宝玉，显然是迷住了当时的顾沉舟。
也不知道对方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了买花篮送给自己，竟然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用来买了花篮，时候竟然都没有让自己记住名字。
要不是后来又在家属楼里遇到，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刚好遇见你吗？
想到这里，苏玲不由得看向了顾沉舟。
不过此时的顾沉舟没有看见苏玲，而是对着赵义涛问道：“赵老师，这歌怎么样？”
赵义涛手指在钢琴键上轻轻敲了几个音，旋律像浸了咖啡香的风，漫过工作室的每一个角落：“经典！这又是一首经典歌曲，词写得好，旋律也好，肯定能红！”
顾沉舟会心一笑，这歌曲是上一世李玉刚演唱的经典歌曲《刚要遇见你》，用来在毕业典礼上演唱，那正好应景。
“能得到赵老师的肯定，那真是太好了！”他说完，对刘骁说道：“那还是老规矩，赵老师和苏玲负责旋律，然后申请歌曲版权，我和老刘先在毕业典礼上唱。然后就用晓舟乐队的名义，在网上发行！”
“行！不过你多唱几遍，我们好把曲子写下来。”
就这样，顾沉舟留在了工作室，和刘骁开始练习合唱这首歌曲。
如此过了三天，歌曲练习的差不多了，顾沉舟让刘骁和苏玲进行录制，自己则回了公司。
因为去非洲的李侃回来了。
顾沉舟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李侃瘫在沙发上，晒得像块刚从非洲沙漠里捞出来的黑炭，手里抱着个皮包，见他进来，立刻直起身子，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顾总，我回来了！”
顾沉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沾了点他胳膊上的晒痕——比上次见面深了三个度：“你这是...辛苦啦！”
李侃感受到了顾沉舟的关心，心中一暖，赶紧说道：“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沉舟示意他坐下，然后让唐愚倒茶，等茶水放到了李侃面前，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这次刚果之行还顺利吗？老曹和老周那边怎么说？”
李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还算顺利？”
“怎么说？”顾沉舟疑惑的问道。
“顾总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刚果金就是个极端混乱的国家，那里是四处军阀混战，当地人又极端敌视华人，几乎就是把我们当肥羊宰！”
顾沉舟眉心一蹙，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老曹他们没受委屈吧？矿场那边怎么样？”
“不受委屈是不可能的，那些当地人太过可恶，天天上门骚扰，周总和曹总在当地建了个保安队，这才能少受不少气。”李侃说道。
“这么严重，那我们的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顾沉舟问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
李侃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沾了泥的勘探报告，推到顾沉舟面前。
顾沉舟拿起勘探报告，指尖划过上面歪歪扭扭的数字，眼睛忽然亮了亮：“矿石铜含量2.5%以上？最高的4.7%？”
顾沉舟记得，他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国内的铜矿的品位，好像也就是0.5%左右，那都已经算是优质铜矿了，这2.5%和4.7%这是怎么回事？
李侃往前凑了凑，手指戳着勘探报告上的数字，声音里带着股子抑制不住的兴奋：“顾总，我跟您说，这矿脉是周总随便买的，当时他们看到报告，以为走大运遇到大矿了，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在刚果金和赞比亚的交界处，这样的铜矿，那是随处可见。”
“而在咱们国内，那种0.5%的铜矿，在当地就是些废料，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费力气开采，周总和曹总都说，要是咱们能够在当地建个冶炼厂，那么就真的发了！”
顾沉舟听了也不得不感慨道：“那地方有这么多铜矿，当地怎么还会那么乱？”
李侃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茶，像是在消化那些埋在记忆里的尘土。
“顾总，您是没见过当地的村子——破草房连块完整的瓦都没有， kids光着脚跑，脚趾头缝里全是泥，可村口的军阀岗哨里，那些穿迷彩服的家伙抱着AK47，枪托上挂着从华人商店抢来的啤酒罐，笑得比谁都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接着说道。
“矿脉是多，可都被军阀攥在手里，他们把矿石低价卖给外国公司，赚的钱全塞进自己腰包，老百姓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能不恨吗？恨不着军阀，就恨咱们这些来开矿的华人，觉得是咱们抢了他们的饭。”
顾沉舟听了此话，摇头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地人不值得同情！”
“那老曹他们说的冶炼厂，是不是能破这个局？”
“不能！”李侃坚决的摇头说道。
“哦！为什么？”顾沉舟问道。
“当地真正的问题，是秩序，如今各地军阀无法无天，我们华人在当地生存都困难了。”
顾沉舟的手指在勘探报告上敲了敲，抬头盯着李侃：“曹斌他们没给个章程？总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