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余势力相反,瀚海院则仅有颜坤、屠苏风和北香宁宁三人。
终于快到落晖城!
三人赶了数天的路,最憋屈的还是北香宁宁,她早已忍受够这旅途。
一个酒鬼,屠苏风,只知道半卧一壶酒,侧叹万里空;一个书呆子,颜坤,只知道驾驭驭空阵,跟她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师妹,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偶尔还会呵斥她两句。
当她看到落晖城时,心中的激动通过手脚迸发出来,当然除了那宏伟摄人的城池外,更多的是枯燥的情绪得以释放。
落晖城横跨在山谷间,霞晖映城,金碧辉煌,远远望去,如天宫坐落,霞云托底,紫气环绕,霞光透过城中建筑缝隙,更加动人心魄,让人不敢直视。
“耶——!”
“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北香宁宁跳起来,指着落晖城的方向喊道。
当他们更近些时,整个落晖城的壮观,让一向持重的颜坤不禁看定了双眼,那直击灵魂的壮美,如同一座天宫,矗立云端,落晖映衬出的威严,让人从内心里拜服。
北香宁宁激动得将双手紧缩在胸前,小小的拳头使劲儿抵住下巴,从嘴缝间轻声发出“啊——”的声音,随后便是转身抓住屠苏风,一个劲儿的摇晃着,对屠苏风喊道:“二师兄,太美了!”
“嗯,嗯。”
屠苏风只是侧坐着品酒赏景,根本没有看到落晖城,连连敷衍。
北香宁宁见屠苏风的反应,没有配上这壮丽的景致与她内心的激动,于是转身朝向颜坤,她又一把抱住颜坤的手臂,使劲儿一拽,指向落晖城的方向喊:“大师兄!大师兄,你看,好美!”
本来看得出神的颜坤,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操控着驭空阵,再被北香宁宁这么一拽,符阵瞬间崩溃,三人重重摔在地上。
“大——师兄——”
屠苏风正要责怪颜坤,刚一张嘴,落晖城恰好映入眼帘,连嘴都忘记闭上了。
从地上爬起来,几人忘了疼痛,在城底下看落晖城,那散发出的威严,连瀚海院都要逊色几分。
突然北香宁宁的手上感受到一阵凉意,她扭头一看,屠苏风扶着她的胳膊,而他的吐水正如绳般,落在她的手上,恶心得北香宁宁一把甩开屠苏风,喊道:“二师兄,你好恶心!”
她追着屠苏风,将手在屠苏风身上擦干净,又将手伸向颜坤,撒娇:“呜——呜——,大师兄,这只手我不要了!”
“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是赶紧入城吧。”
书呆子也是被这两活宝给逗笑了。
北香宁宁用可爱的脸朝屠苏风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说道:“哼,酒鬼,暂且放过你,看日后如何收拾你!”
屠苏风朝她做了个鬼脸,颜坤操控驭空阵,三人驭空而上,到了落晖城的接引台,一群说笑的人到达多时,都在忙着相互寒暄,攀附交情,为首的便是雁石山的斐广才。
“哟,这不是瀚海院的‘高人’吗。”
斐广才见三人上来,立马上前,吆喝道。
还没等三人开口,他旁边的人又接话道:“是从高处掉下的人吧!”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三人在城外掉下的情景,被众人看了个乐子。
听到如此侮辱,北香宁宁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开干,被屠苏风挡下,他朝嘴里倒上一口酒,缓慢地走上前去,悠然地大声回敬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雁石山的广才兄啊,说来还没感谢你这云配流苏,着实好用,哈哈哈。”
这云配流苏是斐广才上次宗门大比时输给屠苏风的极品阵心,以此物成阵,可增强数倍符阵之力,而屠苏风却把它挂在酒壶上,当起配饰。
“你——”
斐广才见自己把柄被人拿捏,也不继续发难。
正当众人要散去时,突然一股胭脂香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只凶煞的血狮拉着一辆精美的华盖车,血狮旁边站着个威严凛凛的老者,他目光如炬,双手背在背上,一动不动,散发出的威压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车的左右两旁分别站着四名护卫装扮的女子,各个手提紫铁冰髓剑,红衣秀眉,煞是漂亮,车后跟随着的便是一群黑衣护卫,每个人手握兵器皆不相同,但共同点都透出一股凶煞之气,而斜躺在车上身着紫袍,发饰松散,肤膏若脂,手指间还玩弄着丹青骨扇便是司徒伤。
见阴霖谷来势汹汹,众人纷纷向两旁退去,只剩下颜坤三人还站在接引台中央。
“原来是颜坤兄在前,徒伤践礼了!”
司徒伤见颜坤,端坐起来,用右手的兰花指盖住拿丹青扇的左手,拱手道。
“北香妹妹,你家的哈巴狗来了!”
颜坤也恭敬地回了礼,屠苏风凑到北香宁宁身边,低声贱笑道。
“咦——”
北香宁宁看见这娘娘腔,全身不禁起鸡皮疙瘩,她双手抱住身体,冷颤道。
“原来是北香妹妹啊!”
……
“还有屠苏兄。”
司徒伤用最纯真的笑,向北香宁宁打招呼,北香宁宁将脸甩到一边,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半晌司徒伤为了避免尴尬,又向屠苏风寒暄。
屠苏风也是浅浅回礼,司徒伤目不转睛地看着北香宁宁,北香宁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他并未死心,继续笑嘻嘻地恭维:“多日不见,北香妹妹越发漂亮了!”
“我漂不漂亮,要你管!”
北香宁宁没好气地回怼道,她可不怕这位“阴霖谷小魔头”。
“北香妹妹,此言差矣,你看这落晖城的余晖让人太压抑,唯有北香妹妹的美,如溪中的清凉,萦绕在指间,沁人心脾!”
司徒轻仰头,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屠苏风照做刚才北香宁宁的动作做了一遍“咦——”
北香宁宁没地方撒气,只好捶打在屠苏风身上:“让你学我,让你学我!”
前面的老者看不下去,他瞪了司徒伤一眼。
司徒伤收敛许多,就连他的侍女都得扮成男装不可,更何况是调戏正道之首的瀚海院,他不敢在老者跟前造次,即便不会被训斥,老者也是他日后行走万化山最大的依仗。
大多数人都对他们恨的咬牙切齿,却纷纷退开路来,也就在这实力相当的势力面前,还有些客套,对于那些弱小之辈,根本没正眼瞧过。
正当司徒伤的队伍鼻子朝天,浩浩荡荡地过去之时,雁石山的斐广才谄媚地跟到车旁,跟司徒伤打招呼:“徒伤兄,这般充分的准备,定能斩获巨丰!”
“那就谢裴兄吉言!”
司徒伤斜躺,手撑着腮,懒洋洋地回答。
“呸,狗贼!”
人群中窸窸窣窣传出些声音。
司徒伤为收集天下美女,手段残暴,对诸多势力打压,如有不从,灭其全族之事也是有之,阴霖谷也借此吞并了众多势力。因为忽傲尺的战力与寒云尊者不相上下,而在其野心的助长下,阴霖谷的整体实力已超过瀚海院,并且做为万化山的五大镇守之一,其余镇守掌门人也不敢轻易抹除任何一方,否则不但会打破万化山平衡不说,光是各方镇守手中的杀手锏,就足以两败俱伤,所以只要其没有背驰人族底线,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助长了其嚣张气焰。
听到骂声,司徒伤优雅地甩开手中的妖骨丹青扇,向人群轻轻一扇,骨扇上的杀阵瞬间笼罩在人群上方,杀阵上的一道道威压倾泻而下,宛如千钧巨石压身,底下的人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恐惧之下,有人甚至直接跪下。
面对这杀阵,北香宁宁也有些吃力,她用力抬起头来,对司徒伤喊道:“司徒伤,你想干什么?”
“北香妹妹,莫要生气,我只是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不曾想大伙儿竟如此热情。”
听到北香宁宁的抗议,司徒伤收了杀阵。
“哄鬼呢,你,有用杀阵打招呼的吗?”北香宁宁质问道。见小师妹不依不饶,颜坤扬起手阻止道,毕竟真要动起手来,他在对方长老的手下,也没有胜算。
“北香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司徒伤还不甘地探出头来喊道。
“二师兄——”
气得北香宁宁直跺脚,拽着屠苏风的衣袖,撒娇求助。
“嘿——,打住,不要扯上我哈。”
屠苏风赶紧闪到一旁拒绝道。
他们尽量避免激化矛盾,毕竟寒云尊者千叮万嘱,要团结人族的一切力量,非必要不能与其余势力交恶,所以面对司徒伤的轻佻,才会隐忍不发。
而此时人群中一个丝毫不受杀阵影响的斗笠人消失在颜坤的视线中,他一脸凝重地东张西望寻找。
“大师兄,怎么啦?”
屠苏风发现颜坤的异样。
“哦,没事。”
“大概是眼花了。”
颜坤见此人消失,也没再深究,此人的气息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自己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