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悄无声息的改变中,西弗勒斯·斯内普与伊莎·希尔之间那种奇特的磁场,也在发生着难以言喻的改变。
他们依然保持距离,在礼堂长桌的两端用餐,在走廊遇见时点头致意,在公共场合维持着“希尔研究员”与“斯内普先生”该有的分寸。
但在那些共同研究阵法、讨论魔力原理的时刻,某种更深层的默契正在滋长。
斯内普发现,伊莎的知识储备宽广得惊人。
她不仅能精准分析古代符文的结构缺陷,还能从炼金术、契约魔法、甚至麻瓜物理学的角度提出修补方案。而她对魔药知识的理解深度,也常常让他意外。她虽然不擅长熬制,却能一眼看穿某剂魔药的能量运作原理,并提出改进思路。
伊莎则逐渐意识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远不止是一个阴郁的魔药大师。
他对古代魔法阵法的理解、对魔力本质的洞察、甚至对城堡建筑结构的熟悉,都达到了近乎学者的水准。
而且他有一种罕见的才能:总能从最混乱的问题中找到那个最关键的逻辑节点,直抵核心。
互相可以讨论的方向多了起来。
从阵法修补延伸到古代魔法契约的本质,从魔力共振探讨到不同魔法体系间的兼容性,偶尔甚至会在某个冷僻的学术问题上,陷入一种近乎辩论的、却充满智力快感的交锋。
这种认知的刷新,让伊莎重新对那个被搁置的谜题产生了兴趣:斯莱特林的密室,或者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可能留在城堡里的私密空间。
某个周三傍晚,当魔力共振调节结束,两人都因为过度消耗而有些疲惫时,伊莎没有立刻离开地窖办公室。伊莎靠在操作台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台面冰凉的边缘。
“我一直在想那三个火把,”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楼,靠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它们的魔力波动模式……不太对劲。”
斯内普正靠在扶手椅里,闻言微微挑眉,“接着说。”
“那不是普通的照明魔法,也不是简单的防护阵。”伊莎勾起了嘴角,眼睛里闪闪发光,“它们的魔力输出是同步的,像一个……触发器。”
“触发器。”斯内普重复这个词,他站起身,黑色的眼睛看向她,“触发什么?”
“这就是问题。”伊莎直起身,“我试过所有常规的触发方式——不同的点燃顺序、特定的咒语、甚至输入不同属性的魔力。都没有反应。但那三个节点绝对在等待某种指令。”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
然后,斯内普做了一个让伊莎有些意外的动作。
他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厚重的、书脊磨损严重的典籍,快速翻到某一页,然后将书摊开在她面前。
页面上是一幅手绘的示意图,线条古朴,图中画着三个火焰符号,呈三角形排列,下方是一行小字注解:
“‘三相之焰,共燃则启道途’……”伊莎轻声读出,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十五世纪的抄本?”
“十六世纪初期,但抄录的内容可能更古老。”斯内普的声音很平静,“我从禁书区借来的。之前研究黑魔法防御阵法时偶然看到。”
伊莎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她没有问“你为什么会研究这个”,也没有说“你早就发现了”。
有些事不需要说破。她只是点了点头,指尖轻点书页上的三角图案。
“所以需要同时点燃。”
“理论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那一刻,某种无需言明的共识达成了。
但随即,伊莎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考量:“但邓布利多建议暂缓主动调查……”
西弗勒斯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讥诮弧度:“他建议的是‘不要频繁一起出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而破解一个可能关乎黑魔王秘密的古老机关……我想,这属于‘必要’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