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办事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就在沈屿对着那白送的500积分任务傻乐的当天下午，周谨便带来消息：《心动小屋》节目组确实通过沈屿那几乎被遗忘的经纪人发来了常驻嘉宾邀请，姿态放得极低，条件优厚得不像话。
“回复他们，沈屿因伤需要长期静养，档期冲突，婉拒。”陆沉舟头也不抬地吩咐，语气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是。”周谨应下，转身就去处理。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是否需要考虑一下”之类的废话——在见识过boSS是如何把沈屿从后台“搂”走，以及如何因为一个系统任务就瞬间变脸之后，周特助已经深刻认识到，在沈屿相关的事情上，boSS的决策不容任何置疑。
沈屿窝在病床上，看着周谨离开的背影，默默在心里对系统下达了指令：“确认完成任务，拒绝《心动小屋》邀请。”
【叮——任务“拒绝综艺《心动小屋》常驻嘉宾邀请”已完成！奖励发放：积分+500。】
系统提示音恢复了往常的机械感，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屿总觉得这声音比之前……温顺了不少？
他看着个人面板上暴涨的积分，嘴角忍不住上扬。
【嘿嘿，5500积分！发财了！这就是抱紧金大腿……不对，是抱紧男朋友的好处吗？】
【系统啊系统，你也有今天！让你以前动不动就电击我！现在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吧？】
他心里正嘚瑟，一抬头，就对上陆沉舟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平静，却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心理活动。
沈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傻笑，假装乖巧地眨了眨眼。
陆沉舟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无聊了？”他问，声音比处理公务时柔和了几个度。
沈屿摇摇头，又点点头，伸手拽住陆沉舟的衣袖，小声说：“你一直工作，都不陪我。”
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
陆沉舟眸光微动，反手握住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想我陪你做什么？”
【做什么？其实就这样看着你也行……】
【不对，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不能光看着！】
【想牵手，想抱抱，想……咳咳。】
沈屿脑子里闪过一堆限制级画面，脸悄悄红了，嘴上却故作正经：“嗯……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比如，你是怎么把星途传媒做这么大的？是不是有很多惊心动魄的商战？”
他试图挖掘霸总波澜壮阔的过去。
陆沉舟看着他亮晶晶的、充满好奇的狗狗眼，沉默了片刻。
商战？确实有。收购、吞并、打压对手……手段未必都光彩，过程也远非“惊心动魄”四个字能概括，更多的是冰冷的算计和不见血的厮杀。
但这些，他并不想告诉沈屿。他的小程序员，应该待在阳光灿烂的地方，脑子里只装着代码、积分和一些无伤大雅的吐槽就好。
“没什么好讲的。”陆沉舟避重就轻，捏了捏他的指尖，“枯燥乏味。”
沈屿撅了噘嘴，显然不信。
【骗人！肯定有很多传奇故事！小气鬼，不讲就不讲。】
【不过……他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些黑暗面？怕吓到我？】
【嘿嘿，他好贴心。】
陆沉舟听着他自我攻略完毕的心声，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等你伤好了，”他承诺道，“带你去看看星途总部，我的办公室。”
沈屿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可以看到你批文件、开视频会议、用那种‘天凉王破’的语气说话的样子吗？”
陆沉舟：“……” 有时候，知道太多对方的内心戏，也未必是件好事。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
两人正说着话，周谨去而复返，这次脸色比之前更加严肃了几分。
“陆总，”他递上一个加密的U盘，“您之前让我深入调查的，关于沈先生可能接触过的所有异常信号源，包括一些……非公开的数据库和加密网络，有了一些发现。”
陆沉舟接过U盘，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周谨看了一眼沈屿，有些犹豫。
“直说。”陆沉舟道。
“是。”周谨点头，“我们追踪到几个异常的数据流节点，其加密方式和跳转路径非常特殊，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网络协议。更奇怪的是，这些数据流的活跃期，与沈先生……情绪波动较大，或者与您有较近距离接触的时间点，存在高度重合。”
沈屿听得一愣一愣的。【数据流？情绪波动？近距离接触？这都什么跟什么？】
陆沉舟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果然，那个“系统”并非独立存在于沈屿脑内，它与外界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极有可能受他和沈屿的互动影响。
“能反向追踪到源头吗？”陆沉舟问。
周谨摇头：“对方的技术层级远超我们，防火墙坚固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追踪到一半就断了。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在尝试突破时，捕捉到了一段非常短暂的、未被加密的反馈信号，里面似乎包含了一句……非任务指令的留言。”
“留言？”陆沉舟皱眉。
“是的。内容只有三个词，重复了两次。”周谨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内容是——‘保护他’。”
“保护他？”沈屿脱口而出，满脸愕然，“保护谁？我吗？”
陆沉舟握着U盘的手指收紧，眸色深沉如夜。
保护他？
这个一直发布任务、甚至不惜用电击惩罚来逼迫沈屿的“系统”，竟然会发出“保护他”的指令？
这太矛盾了。
难道系统内部存在分歧？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迷惑他们的陷阱？
“U盘里的数据，发给技术部最核心的团队，签署最高保密协议，让他们全力破解，有任何发现直接向我汇报。”陆沉舟沉声命令。
“明白。”周谨领命，再次离开。
病房里再次剩下两人。
沈屿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系统要保护我？它是不是真的有病？精神分裂那种？】
陆沉舟看着他那副懵懂的样子，心底的疑虑和担忧更深。他将U盘收起，重新坐回床边，握住沈屿的手。
“别多想。”他安抚道，“一切有我。”
无论那个“系统”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不会让它伤害到沈屿分毫。
沈屿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消散。他用力点头：“嗯！”
【反正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依赖信任的模样取悦了陆沉舟。陆沉舟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乖。”
就在这时，沈屿脑中许久未有动静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任务发布，而是一条前所未有的信息——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权限干预，部分核心协议已锁定。】
【温馨提示：积分商城【霸总专属】分类已更新，新增物品【伤势加速恢复剂（中级）】，兑换需积分：3000点。物品描述：由“特殊渠道”提供，效果显着，无副作用。】
【友情提示：宿主当前积分：5500点。】
沈屿：“！！！”
陆沉舟敏锐地察觉到沈屿身体的瞬间僵硬和眼神的变化：“怎么了？”
沈屿抬起头，表情像是见了鬼，他把系统提示的内容结结巴巴地复述了一遍。
“……特、特殊渠道？”沈屿的声音都在发颤，“它这算不算……监守自盗？还是……内部福利？”
陆沉舟的眉头紧紧皱起。
高权限干预？是指他吗？
核心协议锁定？所以它才无法再强制发布惩罚性任务？
新增物品？由“特殊渠道”提供？这是在向他……示好？或者说，妥协？
这个系统的行为逻辑，越来越超出常理。它似乎并非单纯的程序，而是具备某种……智能，甚至情感？它在观察，在计算，在不断地调整策略。
而这一切变化的中心，就是他——陆沉舟。
他看着沈屿积分商城里那个明晃晃的【伤势加速恢复剂】，又看了看沈屿依旧不能随意活动的腰，眸色深沉。
“换吗？”沈屿眼巴巴地看着他，有点心动。3000积分虽然肉疼，但能快点好起来，不用整天躺着，还能早点回节目组……
陆沉舟沉默了几秒，做出了决定。
“换。”
他倒要看看，这个试图“保护”沈屿，又向他“示好”的系统，究竟能拿出什么东西。
沈屿立刻在脑内操作，消耗了3000积分。
【兑换成功！物品【伤势加速恢复剂（中级）】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意念提取使用。】
沈屿按照提示，集中精神。下一秒，他感觉手心一凉，一个巴掌大小、造型简洁的银色金属喷雾罐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罐体冰凉，没有任何标签，只在底部刻着一行细小的、如同代码般的符号。
陆沉舟拿起那个喷雾罐，仔细端详，眼神锐利。
这就是“特殊渠道”提供的物品？
他按下喷头，对着空气喷了一下，一股极其清淡的、带着点草木清香的雾气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感觉……不像坏东西？”沈屿嗅了嗅，不确定地说。
陆沉舟将喷雾罐递还给他：“试试。”
沈屿接过，有些紧张地撩起病号服下摆，对着自己依旧有些红肿的腰侧，按下了喷头。
冰凉的雾气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舒适的沁凉感，紧接着，一股温和的暖流从喷洒处扩散开来，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处，疼痛感竟然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在减轻！
“好像……真的有用！”沈屿惊喜地抬头。
陆沉舟看着他眼中重新焕发的光彩，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但眼底的探究之色却更浓。
这个系统，不仅能发布任务，影响沈屿，还能提供这种超越当前科技水平的“物品”……
它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而它此刻的“示好”与“保护”，究竟是真心，还是包裹着糖衣的、更深层次的算计？
他握紧了沈屿的手。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东西，将他怀里的这份温暖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