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陆的撒哈拉沙漠在“神选之雨“后变成了更加危险的所在。曾经的黄沙如今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沙丘间不时闪过晶体化的反光。热风卷起的不再是普通的沙粒,而是夹杂着星尘因子的放射性尘埃。
骨刺带领的无药者队伍在这片死亡沙海中艰难前行。他们的水袋已经空了一半,食物也所剩无几。更糟糕的是,自从三天前进入这片区域,他们的导航设备就全部失灵了。
“又是海市蜃楼吗?“老烟眯着眼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那里似乎有城市的轮廓在热气中摇曳。
骨刺抓起一把沙土,让它们在指间流淌。沙粒中闪烁的微光让他皱眉:“不是幻象。这片沙漠...活着。“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的沙丘突然开始移动。不是被风吹动的那种自然移动,而是如同生物呼吸般的起伏。沙地下方传来低沉的震动,让每个人的脚底都感到发麻。
“沙行虫!“队伍中的沙漠向导惊恐地后退,“它们真的存在!“
骨刺示意队伍散开戒备。在传说中,沙行虫是沙漠的守护者,体型巨大如列车,能在沙地下自由穿梭。但没人知道它们在“神选之雨“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沙地震动越来越强,突然,在他们前方百米处,沙爆如喷泉般冲天而起。一个巨大的生物从沙海中现身——它确实像传说中的沙行虫,但身体部分覆盖着晶体甲壳,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晶体牙齿的圆形口器。
“开火!“骨刺下令。
子弹打在沙行虫的甲壳上纷纷弹开,能量武器也只能留下浅浅的灼痕。更可怕的是,受伤的部位会迅速被新生的晶体覆盖,仿佛在自我修复。
沙行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音中夹杂着电子噪音。它向队伍冲来,速度之快完全不符合它庞大的体型。
“分散!“骨刺大吼,同时向沙行虫投出特制的骨矛。
骨矛在接触沙行虫皮肤的瞬间爆炸,释放出从变异植物中提取的神经毒素。沙行虫痛苦地扭动,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毒素对它效果有限。
就在危急时刻,被俘的拜耳技术员艾伦突然大喊:“不要攻击!它在保护幼崽!“
骨刺顺着艾伦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沙行虫身后的沙坑中看到几个较小的身影在蠕动。那些小沙行虫看起来更加脆弱,身上的晶体甲壳还没完全长成。
“停止攻击!“骨刺改变命令,“后退,展示我们没有恶意!“
无药者们困惑但服从地停止射击,缓缓后退。骨刺独自站在原地,将武器扔到地上,张开双手表示无害。
沙行虫的攻势减缓了,它巨大的头部在骨刺面前晃动,似乎在感知什么。突然,它发出一系列复杂的咔嗒声,音调起伏如同语言。
令人惊讶的是,艾伦开始回应类似的咔嗒声。一人一虫就这样交流起来,看得无药者们目瞪口呆。
几分钟后,艾伦转向骨刺,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它说...我们可以借用它们的力量。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助它们清除沙漠中的污染源。“
在沙行虫的引导下,队伍来到了沙漠深处的一个峡谷。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谷底有一个拜耳的废弃研究站,但从站内延伸出的管道正在向沙地中排放着发光的绿色液体。
“神选药剂的实验废料,“艾伦厌恶地说,“他们在用沙漠做垃圾场。“
沙行虫发出悲伤的低鸣。艾伦翻译道:“这些废料污染了它们的水源,许多幼崽因此死亡或变异。“
骨刺仔细观察研究站的布局:“有办法关闭排放吗?“
“需要进入站内,“艾伦指着主建筑,“但防御系统应该还在运作。“
在沙行虫的帮助下,无药者小队潜入了研究站。站内空无一人,但从日志记录看,工作人员在“神选之雨“降临时匆忙撤离,留下了仍在运行的设备。
“自动防御系统已经失控,“艾伦检查着控制台,“它在无差别攻击任何移动物体。“
果然,当他们尝试接近主控室时,走廊上的自动机枪突然开火。沙行虫用身体为他们挡住子弹,晶体甲壳上溅起一连串火花。
“我需要十分钟!“艾伦在掩护下操作着控制台,“谁能引开防御系统的注意力?“
骨刺看向老烟,后者会意地点头。老烟带领几个人制造声响,成功引走了大部分防御机器人。
当艾伦终于关闭排放系统时,沙行虫发出了欢快的鸣叫。更令人惊喜的是,它用口器轻轻叼起骨刺,将他放在自己背上。
“它在邀请你!“艾伦兴奋地说。
骨刺犹豫片刻,然后小心地抓住沙行虫背上的晶体突起。沙行虫开始移动,起初缓慢,然后加速,最后在沙海上飞驰,速度堪比旧时代的越野车。
当骨刺回到队伍时,他带来了一个革命性的消息:沙行虫愿意成为无药者的坐骑,帮助穿越沙漠。
“但它们只接受值得信任的骑手,“骨刺警告,“需要通过某种...测试。“
测试的方式出乎意料的简单:志愿者需要与沙行虫进行精神连接,分享彼此的记忆和情感。第一个尝试的老烟在连接后泪流满面:“我看到了...它们记得沙漠曾经的样子...绿洲、河流、生命...“
通过这种深度的交流,无药者们理解了沙行虫不是怪物,而是沙漠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与星尘因子的共鸣方式与人类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深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队员们陆续与沙行虫建立了连接。每只沙行虫选择自己的骑手,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契合度。骨刺的坐骑是最大的那只,他称它为“沙暴“。
骑着沙行虫在沙漠中行进是一种超现实的体验。它们能感知到地下水源和危险区域,避开流沙和辐射热点。更神奇的是,它们能与沙尘暴共鸣,在风暴中开辟出安全的通道。
“这不是驯服,“骨刺在夜晚的营火旁对队员们说,“而是结盟。我们帮助它们保护家园,它们帮助我们穿越险境。“
艾伦通过翻译沙行虫的语言,提供了更多关于拜耳活动的信息。原来,沙漠深处还有一个更大的拜耳设施,专门研究星尘因子与地球生态的相互作用。
“他们在尝试控制整个生态系统的进化方向,“艾伦忧心忡忡地说,“沙漠只是试验场之一。“
这个情报让骨刺做出了一个决定:在前往海南的路上,他们要顺路侦查那个设施。
“风险很大,“老烟警告,“但我们确实需要更多关于拜耳计划的情报。“
第三天,他们到达了目标区域。隐藏在沙海之下的拜耳设施规模惊人,如同一座倒置的金字塔,深入地下数百米。
沙行虫拒绝靠近设施,它们发出的警告信号非常明确:极度危险。
“辐射值超出安全标准二十倍,“艾伦检测着仪器,“而且有某种...精神干扰场。“
骨刺决定只带一个小队潜入,其他人与沙行虫在安全距离外接应。
潜入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令人不安。设施内的防御系统似乎被故意关闭,走廊上的门禁全部敞开,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在设施的最底层,他们发现了恐怖的真相:这里不是研究站,而是一个生产工厂。流水线上正在组装着人形机械,而那些机械的核心部件,竟然是部分晶体化的人类大脑。
“他们在制造合成士兵,“艾伦声音颤抖,“用觉醒者的大脑作为生物处理器。“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中央控制室的日志中,他们发现了这个设施的真正目的:为“第二阶段净化“准备执行单位。这些合成士兵将被投放至抵抗区域,执行无差别的“清理“任务。
“我们必须摧毁这里,“骨刺下定决心,“不能让他们继续这种亵渎生命的行为。“
但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设施内突然响起梵恩的声音:
“欢迎,骨刺。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