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逆鳞出鞘直刺田光后心,火星迸射间,田光借力飞退。
卫庄的鲨齿剑却已破空追至,寒芒逼得田光仓皇回身——剑锋距咽喉仅余三寸!
正当反击之际,卫庄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在鲨齿剑后方,修长手指稳稳握住剑柄。
凌厉剑光划破长空,纵横家绝学百步飞剑骤然发动。
面对这雷霆一击,即便修为深厚的田光也不得不凝神应对。
空气中响起刺耳的撕裂声,鲨齿剑锋似要割裂虚空。
一刃断喉,百步飞剑!田光瞳孔骤缩,挥手斩出数道湛蓝剑气,将卫庄逼退三丈开外。
卫庄冷然一笑,鲨齿剑翻卷间竟将袭来的剑气尽数绞碎。
那融合霸气与诡谲的剑招转瞬已逼至田光咽喉。
与此同时韩非飘然而至,逆鳞剑华光大盛,与卫庄形成合击之势。
田光神色阴沉,未料二人联手竟能将自己压制至此。
他猛然长啸,看似寻常的青钢长剑突然绽放万道寒芒,璀璨剑光瞬间笼罩卫庄韩非。
来人!随着田光号令,四名黑衣人迅速来援,其中赫然是朱家与田猛。
侠魁速取韩辰首级,此二人交给我们!田猛沉声道。
田光颔首疾退,身形如电射向韩辰。
目睹此景的李牧双拳紧握,腰间镇岳剑发出铮鸣。
楚南公拄杖轻点剑鞘:武安君当知进退,世事皆有定数。
南公早知今日之局?李牧目光如炬。
楚南公淡然道:除却祸患,乃天下幸事。
李牧正欲拔剑,却听对方幽幽补充:切记此处乃是赵国。
最终将军颓然垂手,对着韩辰方向低语:先生,李牧愧对于你。
说罢转身离去。
楚南公正自微笑,忽觉背后寒意逼人。
回首只见信陵君持剑而立,面若冰霜。
楚南公的脸色骤然阴沉,冷冽的目光直视信陵君:“莫非信陵君也要搅这趟浑水?”
信陵君神色平静,淡淡道:“南公能三言喝退李牧,不过是他心中有愧。
但对魏某无用!”
轰然一声,他周身气势暴涨,神话三重的威压席卷而出。
楚南公手中拐杖泛起微光,慈祥之态荡然无存。
信陵君眼中精芒闪动,浑不在意地说道:“南公何必自误?无忌虽不及你,可若被我所缠,届时李牧出手,谁能抵挡?”
语罢长啸冲阵,再不回头。
“田光!”
龙阳君轻抚剑锋,似笑非笑地瞥了楚南公一眼,随即剑化流光,与韩非、卫庄并肩而战。
湖面顷刻陷入混战。
岸边唯余楚南公 ** ,望着纷乱战场低声轻叹:“但愿今日真能除此心腹大患。”
*****
湖中战况愈烈。
农家六长老将韩辰团团围困,外围更有数百黑衣 ** 伺机而动,其中不乏绝顶巅峰乃至神话初境的好手。
信陵君身形如电截住田光,剑影交错间,战局竟比韩辰所在更为激烈。
韩非、卫庄与龙阳君对阵农家四堂主,朱家等人虽未至神话境,却凭借合击之术与三人战得难分高下。
楚南公凝望竹舍心生疑虑——埋伏的高手为何迟迟不出?韩辰究竟有何算计?
湖心处,韩辰冷眼环视六长老。
兵主染血的衣襟与断裂的巨剑昭示着惨烈战况,然而六大神话四重强者合围之下,在旁人眼中他已陷入死局。
湖水之上,韩辰耳边回荡着嘶哑的嗓音:韩辰先生,放下抵抗或许能活。
放弃秦国,你仍是儒家百年来最接近孔子圣贤之人!
五道磅礴气劲轰然压来,五大长老的威势令湖面震荡。
韩辰衣袂未动,目光扫过六人时泛起淡淡笑意:来赵前未曾料到,农家杀心竟如此迫切。
这般急躁背后,想必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兵主长老暗自调息,眼中精芒闪烁:先生不愧当世智者。
无论站在哪方都令人敬重,可惜...他吐出一口浊气,你的命数将尽了。
韩辰遥望远处战局,忽然抬首看向夜空。
大战荡开的云层间,明月与星斗分外清明。
他眸中闪过异彩,漫天星辰顿时显现玄机:北斗主七国兴衰,沧浪明月难掩群星。
西方帝星泛赤,隐有青龙环伺......
先生竟通阴阳家占星术!兵主长老寒声打断,杀意暴涨。
韩辰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难怪农家甘当马前卒。
诛杀韩某,是为刺杀秦王铺路吧?这轻声话语如惊雷炸响,田光与六大长老脸色剧变。
诛杀此獠!兵主长老怒喝震四野。
五弦琴颤,巨镰破空,拳掌携风雷之势齐至。
暗处蛰伏的农家死士亦伺机而动。
十里外酒肆被千名甲士围得铁桶般。
百姓窃语间,唯见平原君与长安君对坐的身影在灯下焦灼难安。
桌前空无一物,即便摆着茶水,此刻怕也无人有心情品饮。
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从客栈外响起。
君上!君上!那边已经交上手了!
听闻门客禀报,长安君猛然站起,大步流星跨出酒肆门槛。
这座酒肆已是距离琳琅阁最近的落脚点,也是官府允许百姓接近战场的极限距离。
夜色如墨,寻常百姓根本看不清湖心动静,就连阵阵轰鸣传到此处,也仅剩微不可闻的余响。
但在长安君这等绝顶高手眼中,湖心激战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可见。
作为赵国的镇国柱石,他的修为已然臻至当世巅峰。
平原君踱步至身侧,眯眼远眺却一无所获。
论武功造诣,他远不及长安君这般人物。
不必过分忧心。
若胜,皆大欢喜;若败,那也是农家与那位先生的私怨,牵扯不到赵国。
平原君嘴上这般说着,掌心却已沁满冷汗。
面对韩辰这样的存在,谁能真正保持镇定?
田光来信中将韩辰在墨家所为描述得详尽透彻,甚至连田光自己都无法预料,农家对上此人会是怎样的结局......
此战胜负虽与我等无关,即便那位先生知晓我们暗中推波助澜,也找不到理由迁怒赵国。
我真正忧虑的是,若农家就此败亡,这世间还有谁能制衡那位先生?这样的人物若是失去约束,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长安君转向平原君。
平原君沉默良久:这就是你当初反对的原因?
长安君颔首道:你非武道中人,难解强者心境。
对真正的武者而言,这般对决正是梦寐以求之事,纵使战死亦是荣耀。
但若有人妄图利用这场对决达成私欲......
他话音稍顿,五指扣紧腰间剑柄: ** 武者荣耀者,便是生死仇敌!
平原君身形剧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是说韩辰必定会报复赵国?
长安君摇头:是否会迁怒赵国尚未可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来赵国的目的,本就是为今日之战......
那你为何不加阻拦?
长安君凝视远方战局,目光如渊:因为在我心中,赵国比武者荣耀更重要!
......
农家集结众多高手之事,能瞒过七国朝廷,瞒过平民百姓,瞒过天下武者,却逃不过遍布七国的暗流耳目。
罗网!
这个掌握无数高手与隐秘的组织,自韩辰踏入赵国之时,便已知晓农家谋划。
短短一日,情报已飞传千里之外的咸阳宫。
赵高捏着一张绢帛,盯着上面的字迹微微皱眉。
韩辰明明冲着赵国去,为何要拖农家下水?他轻声呢喃。
真刚静立一侧,正是他送来这份情报。
大人,依属下看,这回他插翅难飞了。
赵高轻摇手中绢帛:你太小看韩辰了。
看似农家引他入局,实则是他设套请君入瓮。
田光那点城府,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只是...本座不解他此举用意......
真刚听着主人对韩辰的评价,心中泛起波澜。
可农家倾巢而出,这等阵势即便罗网尽出也胜负难料。
更何况田光与六位长老俱是神话强者,他单枪匹马如何应对?
赵高瞥来一眼,真刚立即噤声。
蒙恬还在城外大营?
自王宫一役后,蒙将军与八万铁骑始终未离营地。
赵高凝视绢帛沉默良久。
加派人手监视赵国动向,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言罢转身入殿,扬声禀奏:大王,有先生的消息了!
咸阳宫灯影摇曳,嬴政猛然抬头。
袖风扫开竹简,就着灯火细看绢帛。
夜风拂过宫帘,寒意骤起。
赵高垂首静候。
先生可有危险?
老奴不敢妄断......
嬴政眼中寒芒乍现,烛火随之明灭。
赵国境内现有多少罗网成员?
真刚奉命入殿跪拜。
嬴政将绢帛移至烛火前,看着青烟升起:罗网能否击退农家?
真刚略显迟疑地望着赵高,赵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真刚只得拱手禀报:“启禀王上,自吕相一役后,罗网成员多已撤回秦国,如今滞留赵国的可用之人,唯有惊鲵。”
“惊鲵?”
嬴政将燃尽的绢帛掷入笔洗,低声沉吟。
赵高轻声道:“王上,惊鲵的令牌已被先生取走。”
闻言,嬴政目光微动,扫过跪地的真刚与垂首的赵高,淡淡道:“既如此,且静观其变。
若有异动,即刻上报。
记住——若先生有半分闪失,你二人提头来见!”
真刚心头一震,急忙低头。
那股迫人的威压,令他不敢直视。
***
赵国,琳琅阁。
激战正酣。
信陵君与田光的交锋远比韩辰与农家六长老更为激烈。
田光剑势如龙,每一道剑吟皆似震天咆哮。
湛蓝剑光在三丈内纵横交织,湖底白石被剑气生生削出深坑。
信陵君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