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昊天,从前倒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混熟了才发现这人实是没脸没皮的很。
“少来作怪,还有你玄门的晚辈在此,怎的这般无状!”
许是听出了后土话里的三分警告,昊天随即收敛了作怪的表情,变成了一派的威严仙者!
“原是太清师兄门下的弟子,吾素有耳闻,家师貌似提及过一次!”昊天此时在一旁瞧了眼麻姑对后土若有所思着说道。
麻姑起初还没在意两人的对话,但也在仔细听着,就怕被两人提及时失了礼数!
起初,麻姑看二人交谈时的热络,便觉得这回她是真吃上热乎的了。
虽不知两人是否如后世神话传说中的道侣,但也不减麻姑看热闹的心情。
而且,这昊天道人也不是童子身而来,此时分明是一副成人的道体。
麻姑初见其时:
此一道者负手而立于后土之侧,云气萦回之处。
月白道袍广袖翩跹,银线绣云,风过与流霞相融。
玄绦系玉,有先天云篆时隐时现,映天光若藏星河。
发以木簪轻挽,霜丝垂颊,面如古玉,沟壑中含洪荒之沉静。
眸开则星河流转,兼冲淡与威仪,道韵与天地同息,不语自合天道。
总之当真是一副好样貌!
所以!也怨不得麻姑以貌取人。
洪荒之道者,其先天道体之皮相多有被自身道意侵染,面善者总是颇有人缘。
而此时麻姑听着昊天道人谈及道祖,她也不问!
道祖摆明了对她没恶意,她没的上赶着攀关系。
不过,昊天随后正视于她,开口言道:“吾乃昊天道人,乃是昔年玉京山先天清气之所化,是为清源之灵秀,道妙之本真!”
“昔年鸿蒙未判之时,有道祖合先天一炁而化生,立道场于玉京山之祖庭。”
“吾那时感念道祖诸般法理之精深,虽是师徒缘浅,仍以道童身份于一旁随侍。”
“吾...”
“好了!让你介绍番出身于后辈,谁又让你如此絮叨自夸!”后土不耐烦的打断了昊天的长篇大论。
“这人真是没谱,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稳重些!”后土心里暗自吐槽道。
大概是临近后土证道之时,不知怎的她颇为显得烦躁些许。
而昊天许是习惯了,又许是察觉到了后土的情绪。
随即对麻姑说道:“如此,师侄且唤贫道声师叔便是,说来吾与三清师兄还是有些渊源的。”
昊天的声音平稳而又有亲和力,麻姑也是不敢怠慢了,谁叫人家真的扯出了一堆的名头呢。
“麻姑拜见师叔,因修行年浅,竟不识师叔之大来历,还请师叔莫要怪罪。”她盈盈一拜道。
昊天也是摆摆手,他也不在意这些,虽不知为何后土由得一位小辈在此,但明显此时也不是什么寒暄的好时候。
后土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率先动身前往血海之所在,二人见状紧随其后。
...
血海万里,腥浪拍空。
四野无天,唯见赤云浮卷,如燃血之幔!
八荒无地,独余洪涛翻涌,似沸骨之汤!
浪尖上,时有残魂碎魄浮沉,或作凄厉啼哭,或化无声怨状,甫近水面便被血沫吞噬,连一丝灵息也留不得。
血海中央,却有一处异境!
无浪无涛,血水静如凝脂,上悬一莲台,通体血红时有业火隐现。
莲台沿边浮空处,漂浮着百颗骷髅珠!
珠内幽火明灭,映得周遭血色都添了几分诡谲。
而此时莲台之上,冥河老祖正盘坐于其上。
他身着一袭赤血道袍,袍角垂落莲台边缘,与莲台下的血海浑若一体,分不清是衣染血色,还是血映衣红。
发如玄瀑,未束未系,直垂至腰,几缕发丝被血海腥风微微拂动,却不见半分凌乱。
面容清癯,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唯有唇色艳如凝血,一双眸子最是奇异!
瞳仁漆黑似墨,却又似含着亿万年积攒的怨煞,望之便觉心神欲裂,仿佛要被吸入那无尽黑暗之中。
他指尖轻捻,正转着一串由十二颗不同种族生灵之头骨打磨而成的念珠!
骨珠相撞,间发出“咔哒”轻响,在这万籁俱寂的血海之上,竟比远处的浪涛声更显清晰些。
冥河老祖之周身不见半分气息外溢,却自有一股威压弥漫开来,使得周遭百里血海不敢起半分波澜,连那些最桀骜的怨魂,也只敢在远处徘徊,不敢靠近分毫!
老祖眼帘微阖,似寐非寐,唯有偶尔转动的骨珠,昭示着他并非入定。
血海尽头,隐约有三道气息正缓缓逼近,为首之人带着大地的厚重、以及不明道意的幽沉,以及那明晃晃的天地大势!
冥河唇角,似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
他缓缓抬眼,漆黑的眸子里映出远方天际渐显的三道身影,骨珠转动的速度,悄然慢了半分。
血海依旧,来客终至!
麻姑等三人行至血海中央时已见冥河老祖在十二品业火红莲处背手等待!
只见其拱手施礼,“贫道等候道友等多时,大势如此,道友且便就是!”
“真配合啊!”麻姑不由得心里感叹道。
这洪荒但凡她接触过混元大能就没有几个纯正意义上的无脑反派!
不过是立场不同,彼此间或争道、或争机缘、或争夺大造化罢了。
麻姑上次见冥河老祖还是红云老祖陨落之时呢。
那时只是远远一观,她可不敢靠近分毫!
如今仔细观之,何来那日之凌冽,若不是这身打扮,就冲着人家那副面皮也不像个魔道中人!
后土似乎早有所料,也是客气的开口寒暄,“道友大义,于血海中枢清理垄沉万万年之久,如今当有后土来此承接重责。”
也不待冥河变脸,毕竟人家是实打实的失了功德的存续,“道友日后亦当有尊位留存!”
冥河点了点头,听闻此话也是不置可否。
圣人尊位是没想了,毕竟最后一道鸿蒙紫气确实不见踪影,他又不是没争取过。
实在是天意不在他这里,要说这功德,他也不少!
可运道如此也是为之奈何啊。
是以,他如今才是希望后土证道的那个人才是。
停下发散的思绪,冥河带着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期待让出了主场于后土所用。
后土颔首,随后对几人分说道:“你们且退远些,此番证道不成功便成仁!”
话语中的决绝之意非常明显,别说先不提,早已知晓许多先天神道门道的麻姑确实有些彷徨。
别人不知她还不知后土成了嘛!可神道证道危险也是真的危险!
不过再如何,也要看后土娘娘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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