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琐碎的活计,麻姑肯定是顾不上天皇出世与伏羲治世了。
事实上,她也没想掺合!
自家师兄需要这场功德做为引子来突破。
要她说啊,自家师兄就是太宅了!
自道祖鸿钧,也就她们玄门祖师宣讲黄庭,广传仙道以来!
自家三位师长颇为果断的便入了仙道,后开辟天仙之道!
麻姑等三清门下各脉修士,按仙阶而论,俱属天仙之流。
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是否循天仙道统证道,终究在于自身修持。
三清师长只传大道法理,至于弟子如何择道而行,皆由各人缘法而定。
正所谓“心灯不借他人火,自照乾坤步步明”。
听道也好,学道也罢,终究学来的是术,悟到的那才叫道!
像麻姑这等后世之属,有点常识的都知未来五仙之分说。
夫天仙者,乃道修之极境,五仙之尊位也。
仙分五等,而天仙居首,以其“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其证道之要,非独恃神通之广,更重性功之圆。
盖修天仙者,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直至炼虚合道,方得法身常住、无生无灭。
且必以渡人济世为务,积无量功德,方能功行圆满,位证仙班。
较之地仙守形驻世、神仙通玄达变,天仙更臻“道”之化境,此乃修道者天人合一、超凡入圣之终极归处也。
主要是这道上有功,人间有行之上,他家师兄属实是宅的不行了。
既然,担了这‘大法师’的名号,起码传法之责承担起来,不过分吧?
麻姑也是为自家师兄操碎了心了。
至于那红云嘛,麻姑早与其善缘早定,待其出世,麻姑自会有所感应的。
麻姑在这边忙的飞起,察觉西方有变的接引与准提西方二圣,却是将目光投了过来。
见是太上弟子,二人也面面相觑。
...
须弥山巅,八宝功德池畔,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相对而坐,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寂灭佛光与无量智慧。
西方大地虽贫瘠,但作为此地圣人,一草一木、一地一脉的细微变化,尤其是涉及功德与魔气之事,皆难逃其感知。
麻姑那持续不断、虽不浩大却精准无比的功德获取,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连串细密的石子,终于引起了二位圣人的注意。
准提道人最先睁开眼,眸中诸般智慧法理一闪而过,望向西方大地,略显讶异。
“师兄,你看那不是...”
接引道人面色疾苦更甚三分,微微颔首,神念早已遍观诸相。
“是太清道兄座下弟子,麻姑小友。”
“她竟深入我西方这般偏远之地,行此...修补微末地脉、净化零星魔气之举。”
准提道人掐指微算,眉头微蹙。
“她所行之处,皆是你我当年梳理天地时,因其过于细微分散、或深藏难寻而暂未彻底清理之所。”
“虽无大碍,但积年累月,亦如附骨之疽,缓慢侵蚀残存之地气。”
“她竟有如此毅力一一寻出,并以那奇特的灵根造化之力与大法力逐一拔除、修复!”
“这太清一脉,果然玄妙非凡。”
接引道人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慈悲与一丝疲惫:“善哉。”
“麻姑小友此举,于西方实有补益之功,功德虽有,但此行繁琐不已,其行可嘉。”
“只是......”
两位圣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凝重。
准提道人语气沉了几分:“师兄所虑,与吾相同。”
“她这般细致搜寻,万一...”
“万一真的触及到那些你我联手封印、镇压在极深地脉或虚空裂隙中的真正厉害的魔道残存,该如何是好?”
他们镇守须弥山,可不仅仅因为此地是西方祖脉,更是因为此地是昔日魔祖罗睺的主要道场!
其下镇压着连圣人都觉得棘手的、最本源恐怖的魔道污秽!
那些东西,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彻底消灭,只能以无上佛法日夜消磨、镇压,防止其泄露一丝一毫,祸乱西方乃至整个洪荒。
这魔祖鼎盛之时,连混元大罗金仙都差了一丝,可其手段当真是难缠且可怖!
外围那些被麻姑清理的,不过是岁月流逝中从主封印缝隙里逸散出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丝丝气息所化罢了。
接引道人面露忧色:“我西方贫苦,因果纠缠。”
“太清师兄让弟子来此积累功德,本是无妨。”
“但若因我等照看不周,致使麻姑小友遭遇不测,沾染上那亘古魔秽,我等岂非愧对太清道兄?”
“此间因果之大,恐难承受。”
准提道人沉吟片刻,眼中智慧光芒流转:“师兄所言极是。”
“麻姑小友毕竟是太清道兄唯二的亲传弟子,其位贵不可言!”
“然我等亦不可直接出面阻拦。”
“麻姑小友素来行事有度,吾等亦知,便是大劫之下也不肆意妄为,颇为稳重。”
“其目的若是明确,只为功德,且并未触及核心禁地的话。”
“若吾等贸然阻止,反倒显得小气,阻人道途,平白恶了与玄门的情分。”
“何况,麻姑小友的造化之法颇为有效,对吾等西方有大补益!”
他顿了顿,继续道:“为今之计,你我不若稍加分神,暗中关注其行踪。”
“一方面,可借其之手,进一步净化西方荒漠与边角之地,于吾等西方教众亦省却些许水磨工夫。”
“另一方面,若她真有福缘......或机缘巧合触及更深层的隐患,你我也能及时出手。”
“既可护她周全,免生大患,亦可结下一份善缘。”
“太清道兄面上,也好看些。”
接引道人闻言,缓缓点头,脸上的疾苦之色稍缓:“善。”
“师弟思虑周全。”
“便如此吧。”
“不过,她之善行,我西方亦该有所表示。”
言罢,接引道人指尖微弹,一道微不可察的祥和禅光悄无声息地融入西方大地灵脉之中。
此并非直接相助,而是间接地让麻姑所过之处的灵机反馈更加清晰温和一些。
也让她能更顺畅地感知到那些需要修补的“病灶”。
同时,也让她远离了几处连圣人都不愿轻易触碰的、隐藏极深的凶险禁地边缘。
准提道人亦微微一笑,心念动间,那弥漫在西方世界的淡淡愿力、禅唱之音,似乎也在麻姑周身变得更加宁心静气,能助她更好地抵御可能存在的魔气侵蚀心神。
二位圣人做完这一切,便再次闭目,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唯有神念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始终遥遥缀在那位忙于“琐碎活计”的麻姑身后!
既是一种护持,亦是一种观望。
而正专注于又一处地脉节点的麻姑,只觉今日感应似乎格外清明顺手,周遭风沙也仿佛带了丝安抚之意。
初时,她只道是功德加身、灵根玄妙之故,并未深思,依旧干劲十足地投入她的“功德大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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