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道同这四个字,不断的在麻姑的脑海中回荡。
女娲娘娘作为神道之集大成者,历经巫妖大劫后,还会有昔日被天道同化之举吗?
麻姑想到元君记忆中,女娲娘娘那细微的不妥之处,又默默的把这个选项排除了去。
这可不是娘娘初成圣境的时候了,对这位女圣,麻姑从开始高看,高高看,更高看来对待的。
麻姑想不通就不想了,如今的她可不像以前那般喜欢境界不到,就过于追溯问底大修士的情况了。
简单点说,没事瞎操心。
既然灵珠子之事,娘娘有了安排,麻姑便先放一边了。
如今麻姑静待大劫推动便是了。
...
冀州,苦寒之地,不谙世事的妲己终究是被自己的父亲亲自送上了前往前往朝歌城的路上。
...
这冀州凌冽的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苏护的铜甲上,叮当作响。
他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身后,是紧闭的冀州城门,身前,是通往朝歌的漫漫征途,而马车上,坐着他最疼爱的女儿妲己。
“妲儿,”苏护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旁,车帘被侍从轻轻掀开,露出妲己素衣裹身的身影,眉眼间满是稚气与惶恐。
他喉头哽咽,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微微颤抖,几次抬起想抚上女儿的发顶,却又硬生生顿住。
“是为父糊涂,一时意气用事,题诗反商,如今不光连累了你,连累了冀州百姓。”
妲己垂着眸,纤长的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雪沫,双手紧紧攥着父亲送的一枚平安玉佩,指节泛白。
她虽不谙世事,却也知道父亲此次献女,是为了平息大王国怒,保全苏家满门与冀州数十万生民。
“父亲,”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未脱的怯懦,“女儿不怪您,只是......只是朝歌太远,女儿有些...怕。”
“为父知道,为父知道啊!”苏护猛地转过身,眼眶泛红,大手重重拍在马车车辕上,木质车辕微微震颤。
“可君命如山,这昏......这大王遣使三催四请,又派崇侯虎领兵压境,为父若不应,便是满门之祸事,冀州之地将化为焦土!”
他此时语带痛悔,字字如刀,“是为父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此番前往朝歌,为父会亲自领兵护送,一路之上,定保你周全。”
妲己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顺着冻得微红的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父亲,您...也要保重。”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腔,“母亲和兄长还在冀州,您...您莫要为了女儿,再涉险地。”
苏护看着女儿强作坚强的模样,心如刀绞。
他苏家以狐为崇,这帝辛不敬女娲娘娘,狐族为娘娘座下神瑞,自是不满。
更别提他这等与狐族有所渊源的部族,更是信重女娲娘娘,再别提这昏君还想强纳其女了。
苏护心中思绪难平,当下却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塞进妲己手中,沉声道:“这是冀州兵权信物,你贴身带着。”
“若途中有变,或到了朝歌有人欺辱你,便让侍从持此符回冀州,为父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来救你。”
“且这虎符尚有玄机,若其断尾,便是你受辱之时,若是...你是苏家的女儿,莫要辱没了门楣!”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妲儿,到了宫中,万事忍让,莫要逞强。”
“若有一日能脱身,立即断了这符尾,便忘了苏家,忘了冀州,找个安稳地方,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父女俩强忍的情绪。
妲己扑进苏护怀里,放声大哭,苏护紧紧抱着女儿,背脊挺得笔直,却有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女儿的发间。
寒风呜咽,似在为这对离别在即的父女送行。良久,苏护松开女儿,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沉声道:“走吧,莫让大军等急了。”
妲己一步三回头地坐回马车,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父亲转身时,银甲上的霜雪簌簌掉落,身影在风雪中愈发挺拔,却也带着几分孤绝。
车轮辘辘,伴随着苏护率领的冀州大军马蹄声,驶离冀州城,将熟悉的故土远远抛在身后,只留下满车的孤寂与惶恐。
一路晓行夜宿,苏护亲自殿后,大军纪律严明,倒也无甚波折。
这日黄昏,队伍抵达恩州驿,驿站官吏早已接到通报,恭敬地将众人迎入。
苏护安置好女儿,又派了十名精锐侍卫守在妲己房门外,反复叮嘱不得擅离职守,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
可他翻来覆去,却一夜无眠,心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对未来的隐忧。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像是鬼魅的低语。
妲己躺在硬板床上,同样辗转难眠。
陌生的环境,未知的前路,还有对家人的思念,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她睁着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满是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送的玉佩与虎符。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赤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瞬间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房间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股淡淡的异香飘了进来,带着檀香的温润醇厚,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妖异。
妲己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缩在床角,惶恐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走入,身着一身火红的纱裙,裙摆曳地,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有流火在舞动。
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凤眸顾盼生辉,顾盼间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魅惑,美得惊心动魄,不似凡人。
她只是轻轻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屏障便笼罩了整个房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与窥探。
而门外的侍卫虽近在咫尺,却对房内的异状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