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而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
心声混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在布满尘沙的石板路上炸开。
拉尔夫·杰森猛地回神，视线里晃过的景象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押送奴隶的士兵们穿着标志性的罗马式半身裙，胸甲和肩甲在烈日下泛着冷硬的光，头顶的头盔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下颌线。
可最让拉尔夫.杰森脊背发寒的，是那些士兵背后赫然展开的羽翼，洁白的羽毛根根分明，边缘泛着淡淡的微光。
扇动时带起的风里甚至飘着若有似无的圣洁气息，却又能在转身的瞬间收拢，隐匿在背后，仿佛从未存在过。
拉尔夫.杰森，粗糙的手掌下意识攥紧，却被手腕上沉重的手铐硌得生疼。
那手铐不是常见的钢铁材质，泛着暗哑的银灰色，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每当他试图用力挣脱，纹路就会亮起微弱的红光，一股麻痹感顺着手臂蔓延，让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他来自天使星云边缘的荤素星，那是个以星际贸易闻名的星球，他从小就是街区里有名的“怪物”。
身高一米八八，体重大概110公斤，不是虚胖，而是实打实的爆炸性肌肉，肱二头肌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拳头攥起来能轻松砸碎合金板，邻里都叫他“钢铁猛兽”。
可现在，这头“猛兽”却像条丧家之犬，被铁链拴着，和一群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奴隶挤在一起，朝着未知的方向挪动。
“快走！发什么呆！”
一个士兵注意到拉尔夫的迟滞，不耐烦地抬脚，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那力道不轻，换做普通人怕是早就摔个狗吃屎，可拉尔夫只是晃了晃，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拉尔夫.杰森缓缓侧过脸，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死死钉在那士兵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被侵犯底线的暴怒，像是一头被囚禁的雄狮，即便戴着枷锁，也没忘了自己的獠牙有多锋利。
他的瞳孔是深邃的墨色，此刻因为愤怒，眼底翻涌着猩红的血丝，鼻梁高挺，下颌线紧绷，整张脸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凶悍。
金属摩擦的锐响划破空气，那士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短剑。
短剑长度不足两尺，剑身窄而锋利，寒光一闪，已经架在了拉尔夫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让拉尔夫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呦呵，眼神还挺狠？”
士兵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你再瞪个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割开你的喉咙，让你这颗蠢脑袋滚到路边喂野狗！”
拉尔夫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回目光，重新抬起头，迈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
“玛德，要不是这个古怪的手铐。”拉尔夫.杰森在心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现在就把你这带翅膀的鸟人撕成碎片，生吃了你的心肝！”
他能感觉到那士兵的目光还在自己背上停留，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果然，身后传来短剑入鞘的轻响，紧接着是那士兵跟同伴的窃窃私语，声音压得很低，但拉尔夫的听力远超常人，还是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那蛮人气场真强……”
“……小心点，别惹事，听说这批是要送进竞技场的……”
“……竞技场？呵，再横又能怎么样，明天还不是要死在猛兽嘴里……”
拉尔夫的脚步顿了顿，竞技场？
这三个字像根针，刺破了他混沌的思绪。他想起刚才士兵背后的羽翼，看着这陌生的建筑风格。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战争和祭祀的浮雕，远处能看到圆顶的巨大建筑轮廓，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罗马斗兽场。
这里绝不是荤素星，甚至可能不在他熟悉的任何一片星域。
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荤素星的黑市斗场，他刚刚Ko了连续卫冕十场的冠军，台下一片欢呼。
可就在拉尔夫.杰森举起拳头庆祝的时候，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花板砸下来，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的剧痛，再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是被星际雇佣兵绑架了？”
拉尔夫皱紧眉头，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走私犯可弄不出这种带翅膀的士兵，更弄不出这种能压制他力量的诡异手铐。
奴隶队伍像一条缓慢蠕动的长蛇，穿过喧闹的街道。
路边的行人穿着古罗马式的长袍，有的对他们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戏谑，有的则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哄笑。
拉尔夫.杰森，竖起耳朵听着，拼凑着零碎的信息。
“……明天的竞技盛宴肯定精彩，听说吾王要亲自到场……”
“……不光有奴隶斗兽，好像还有女天使的脱衣秀呢……”
“……我押了十个金币赌角斗士凯奇能活下来，他可是连杀了三头猛犸象的狠角色……”
天使战士？
国王？
角斗士？
拉尔夫的心跳渐渐加速。这些词汇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里是一个以血腥竞技为乐的国度，而他，很可能就是明天竞技场里的“祭品”之一。
但奇怪的是，拉尔夫.杰森心里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一股疯狂的斗志。
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铐，那些诡异的纹路还在隐隐发光，压制着他的力量。
“明天……”拉尔夫低声呢喃，嘴角咧开一个凶狠的笑容：“就是你们的死期。”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
奴隶队伍被押送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制建筑前，那建筑像是从地底直接凿出来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门口站着两个比之前押送士兵高大许多的守卫，他们背后的羽翼是黑色的，眼神冰冷，手里握着比短剑更长的长矛，矛尖闪着幽光。
这里就是竞技场的监牢。
“都给我进去！快点！”
守卫们粗暴地推搡着奴隶，将他们像赶牲口一样赶进狭窄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牢房，每个牢房都是用厚重的黑石砌成，只有一个狭小的铁栅栏窗口，透着里面昏暗的光线和刺鼻的霉味。
拉尔夫.杰森被两个守卫架着胳膊，狠狠扔进了其中一间牢房。“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
他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刚想怒视那两个守卫，就听到“哐当”一声，牢门被关上了。
“老实待着！”
守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天的竞技盛宴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们的皮！吾王可是要亲自来看的，谁要是敢扫了他的兴，下场就是被扔进食人鱼池！”
另一个守卫嗤笑一声，补充道：“别想着逃跑，这牢房的墙壁是用黑曜石做的，就算是大象也撞不开。好好享受最后一晚吧，能在吾王面前死，也算是你们这些贱奴的荣幸了。”
两个守卫说完，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在通道里渐行渐远。
拉尔夫走到牢门前，双手抓住铁栅栏，用力摇晃了一下。栅栏纹丝不动，材质坚硬得惊人，比他在荤素星见过的任何合金都要坚固。他又看了看四周的墙壁，黑石表面光滑冰冷，确实如守卫所说，牢不可破。
但拉尔夫.杰森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冷静。他走到牢房角落，盘膝坐下。
“有点意思。”
拉尔夫.杰森眼睛一亮，这手铐像是某种能量禁锢装置，而非单纯的物理束缚。
刚守卫的话，国王要亲临，那明天的竞技场一定会聚集大量的人，士兵、贵族、平民……场面必然混乱。
到时候，守卫的注意力会被竞技表演吸引，牢房的看守或许会松懈。
更重要的是，竞技场上肯定有武器，只要能拿到武器，再想办法破坏这手铐……
拉尔夫.杰森的拳头在黑暗中缓缓攥紧，他能想象到明天的场景。
鲜血、嘶吼、死亡……但那不是他的结局，而是这些将他囚禁于此的人的结局。
拉尔夫.杰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开始积蓄力量。
虽然手铐还在压制，但他的肌肉记忆还在，基因里的强悍还在。
他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耐心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撕碎猎物的那一刻。
牢房外，通道里偶尔传来其他奴隶的啜泣声和低吼声，充满了绝望。
但拉尔夫.杰森充耳不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杀出去！
夜色渐深，监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铁栅栏外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
拉尔夫.杰森的呼吸逐渐平稳。
我是荤素星的钢铁猛兽，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牛马。就算身处地狱，他也要掀翻这该死的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