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杰森换上一身利落的便装:白色短袖衬得手臂肌肉线条愈发分明,浅蓝色裤子包裹着劲瘦的长腿,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锃亮的棕色皮鞋。
他拿起衣架上,鹤熙曾系过的那条水蓝色丝巾取来,对着镜子利落地系在头上,打成一个随性的头巾,鬓角的碎发垂落,添了几分不羁。
走进卧室时,鹤熙还在昏睡,银白的长发铺散在枕间,脸颊带着未褪的红晕。
拉尔夫·杰森俯身看了她片刻,嘴角勾起邪魅的笑:“还好老子是猛男拉尔夫的模板,不然还真降不住你这天使战士。”
他轻手轻脚地带上门,门口的艾丽莎立刻躬身行礼:“杰森大人。”
“夫人睡得沉,你们守好这里,别让人打扰。”
“是。”
拉尔夫.杰森点点头,双手插兜,脚步轻快地往楼下走。
二楼回廊上,阿米尔正焦灼地踱步,见他下来,顿时面露喜色,快步迎上前:“杰森大人,您没事就好,真是华榷王庇佑……”
“呵,华榷王可庇佑不了谁。”拉尔夫·杰森抬手打断他:“让罗杰、加百列立刻回府。另外,你去告诉鹤涛学士,让他再稍等片刻,我会给他一份惊喜。”
“好的,杰森大人!”阿米尔连忙应下。
“去吧。”
拉尔夫·杰森挥挥手,径直走向东厢房。门口的亲卫见他过来,立刻推开房门。
屋内,十五名女天使正警惕地望着门口,她们大多穿着红短裙,金发、褐发各异,若宁的酒红色长发与艾兰的棕色直发格外显眼。
见拉尔夫·杰森进来,她们下意识地将凯莎护在身后——这个“”男天使“”实在太有压迫感,裸露在外的胳膊比她们的大腿还粗,每一寸肌肉都透着爆炸性的力量,眼神里的锐利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拉尔夫·杰森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直直落在凯莎身上。
她换了一身白色圆领长裙,浅灰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眉峰微蹙,小巧的鼻梁下是紧抿的红唇,正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坐在那里品茶,与昨日的狼狈判若两人。
拉尔夫.杰森邪魅一笑:这时期的凯莎,倒比后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诸神之王更诱人。
瞧她这模样,恐怕连翅膀都还没完全舒展开吧。
“啪嗒。”
拉尔夫·杰森打了个响指,门外的亲卫立刻进来行礼待命。
“带这些小天使去梳洗一下,备些精致的点心,不得怠慢。”
“是,杰森大人!”亲卫转向若宁等人:“诸位请吧。”
凯莎朝若宁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若宁与艾兰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领着其他人跟着亲卫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拉尔夫·杰森一眼。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凯莎放下茶杯,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戒备:“希望你说过的话,能算数。”
她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拉尔夫·杰森拿起翻开,里面赫然是天刃系列战舰的设计草图与核心参数。
这女人果然厉害,三万年前就有了天刃系列的构思,难怪后来能成为诸神之王。
“字倒是不错。”
拉尔夫.杰森合上笔记本,随手丢回桌上,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作为天使分支,臣服于天宫秩序有何不可?霍夫曼前身不过是华榷王的亲卫,靠先王恩典才有如今的地位,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凯莎见自己熬夜写下的引擎数据被如此轻慢,还牵扯到父亲,顿时气得拍桌而起,怒指他道:“你想怎么样?堂堂右翼护卫,说话难道不算数吗?”
“算数。”拉尔夫·杰森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老实说,是你想推翻天宫秩序,还是霍夫曼的意思?”
见凯莎抿唇不语,他继续道:“在君王奴隶制下,你们真觉得男女天使地位对等?还是说,华烨要收回你们过度膨胀的权利,触动了家族利益,才让你们选择铤而走险?”
拉尔夫.杰森微微倾身,眼神锐利如刀:“主人家养的狗,若是不知感恩反倒咬人,可就怪不得主人动手了。”
“哐啷!”凯莎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指责我父王?你该去看看那些被奴役的族人,看看那些沦为男天使玩物的女天使,这对她们公平吗?”
“奴隶?”拉尔夫·杰森耸耸肩,摊开手:“你也该睁大眼睛看看,那些人为何会沦为奴隶?都是些跳出来反对王权、妄图颠覆秩序的家伙,自找的下场,怪得了谁?”
“呵呵,我竟然会跟你这种人讨论这些。”凯莎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可笑?”拉尔夫·杰森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该清醒清醒,世间百态,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而且,你们凭什么觉得华烨不能引领天使走向新的高度?”
“我倒是好奇,”凯莎双手抱胸,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为他卖命?没有绝对的正义?共和秩序下,男女天使都能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不不。”拉尔夫·杰森打断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人心叵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你敢说八王的后裔没有反心?”
凯莎刚要争辩,却被他抬手制止:“你这只‘凤凰’,我愿意放你一次,让你好好飞翔。”
拉尔夫.杰森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在她眼前晃了晃:“加油吧,我倒觉得,你会是华烨最好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凯莎皱眉。
拉尔夫·杰森朝她抛了个媚眼,邪魅一笑:“你猜。”
不等凯莎细想,他已走到门口,回头补充道:“对了,庄园范围内,你可以随意走动。若是想走,跟鹤熙说一声就行。”
看着拉尔夫.杰森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凯莎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这个“”男天使真是让人猜不透。
拉尔夫·杰森快步下楼,来到会客区,鹤涛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久等了。”
“无妨,得知你平安就好。”鹤涛站起身。
“哈哈,多谢关心。请跟我来。”拉尔夫·杰森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两人来到庄园内的湖边,清新的空气混杂着草木的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拉尔夫·杰森挥退随行的亲卫,将那本笔记本递给鹤涛。
鹤涛翻开一看,眼神瞬间亮了,手指在图纸上细细摩挲,许久才合上笔记本,惊叹道:“真是大开眼界!这构思太绝妙了,若是能造出来,宇宙虚空任我遨游!”
“有兴趣?”拉尔夫·杰森挑眉。
鹤涛推了推眼镜,语气郑重:“需要我怎么配合?”
“假死脱身。”
鹤涛一愣,随即笑了:“看来,你的记忆已经全部复苏了。”
“哈哈,多谢你,没把这事告诉华烨。”拉尔夫·杰森双手插兜,看向湖面:“把我研究得怎么样了?”
鹤涛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惋惜:“你很强,强到不像已知的任何物种。你体内有高密度核辐射,却能完美兼容,这太神奇了……但可惜,你的寿命恐怕只有短短百年。”
“嗯?若是注射男天使的基因序列呢?”
鹤涛摇头:“这些日子我实验了数十次,结果都是排斥。强行融合的话,只会导致身体崩溃。”
“呵,操!”拉尔夫·杰森仰头望天,语气带着自嘲:“还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就剩八十八年了?”
“你别急。”鹤涛叹了口气:“时间还长,技术也在精进,说不定用不了十年,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说到底,我还是个人类啊。”拉尔夫·杰森低下头,看着湖面的涟漪:“鹤涛,你信我吗?”
“信,就像你选择信我一样。我一提需要血液研究,你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假死之后,我会让人送你去天煞星。”
拉尔夫·杰森转头看向他,眼神认真:“你悄悄研发天刃战舰,然后带着族人远遁。”
拉尔夫.杰森顿了顿,补充道:“你是鹤熙的大哥,对吧?她还有个在军中的二哥,叫鹤厉。”
鹤涛将笔记本揣进科研服口袋,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连华烨都不知道我们三兄妹是血亲,没想到却被你识破了。”
“呵呵,大哥。”拉尔夫·杰森伸出左手,握拳。
鹤涛会心一笑,伸出右手握拳与他轻轻一碰:“开创一个新的天使时代,是吗?”
“正是。”
“保重。”鹤涛看着他,语气诚恳:“替我照顾好三妹,她外冷心热,我笃定,她会找到为你破局的办法。”
“一定。”拉尔夫·杰森收回手,邪魅一笑:“几十年的人生嘛……呵呵。鹤涛学士,慢走,不送。”
“期待再会。”
“应该会的。”拉尔夫·杰森望着湖面,扬声道:“来人,送鹤涛学士离开。”
阿米尔立刻上前:“是,杰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