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拉尔夫·杰森抓起侍女送来的长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华韵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指尖触到嘴角。
那里还沾着“牛奶的水渍,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哼,看你还敢说自己是钢铁猛兽不?”
华韵想起身,却觉得双腿发麻,刚站直就踉跄着跌坐回去,捂着小腹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泛起羞赧的红晕。
“来人!”
“公主殿下!”
“扶我起来更衣。”
“是,殿下!”
四个女天使应声而入,两人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华韵,走进浴池为她擦拭洗漱;
另外两人则走到卧榻边,动作轻柔地剪下一小块带了痕迹的床单,如获至宝般收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仔细盖好盖子。
琉璃宫正殿内,拉尔夫·杰森独自泡了个澡,换上一件月白色长袍,蹬上角斗士凉鞋,却还是忍不住捶着腰,眼神有些发空。
他“哎呦哎呦”地扶着柱子、贴着墙壁,一步一挪地往宫外挪,活像个被抽走了骨头的老头。
“我滴妈呀,战斗到天明……靠,舒展了羽翼的女天使,战斗力都这么猛的吗?”
刚走出宫门,就见加百列在门口焦急地徘徊。
看到他出来,加百列快步上前行礼,递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主君大人,这是鹤涛大人让属下转交的。”
拉尔夫·杰森接过文件袋,入手厚实,心里微微诧异。
看来天宫城的日常用度都在悄然改变,连文件袋都做得这般规整了。
也是,这宇宙本就处在变动之中,从不会围绕某个人停滞,同一时间里,亿万生命都在为了活着而奔波,各有各的轨迹。
而他们这些站在文明顶端的人,只需把握好大方向,剩下的事动动嘴皮,自然有人会落实。
他没当场拆文件袋,只是朝加百列抬了抬下巴:“过来,扶我一把。”
“嘿嘿,主君大人您又熬夜操劳了?”加百列憋着笑,伸手搀住他。
“少贫嘴,上次那100军棍领了没?”
“自然领了!属下这背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哈哈,受累了。”拉尔夫·杰森笑了笑,随口问道:“你有没有看中的女天使?虽说你都三十多了,但在天使一族里不算高龄,也算到了青年阶段了。”
“大人可别逗属下了。”加百列摇头,眼神坚定:“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属下还想跟着您这颗太阳,见证新时代到来呢。”
“太阳?”拉尔夫·杰森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那得是神王华烨,他才是那颗太阳。”
加百列从腰间皮盒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点开桌面图片,递到他眼前:“您看,这是男天使毕加索画的油画,正是那天您和吾王、苏左翼从旭日里走出来的样子。在我们心里,您也是光。”
拉尔夫·杰森扫了一眼画,画面里三人沐浴在晨光中,气势迫人,忍不住无奈一笑。看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成了男天使里的“顶级魅魔”,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呵呵,画得不错。走吧,带我回庄园。”
“好的,主君大人!”
回到庄园一楼,六个女仆里只见到莱嫁嫁、雪玥和卡丽娜。
莱嫁嫁正蹲在地上,给巴·犬井整理衣服,脚边放着个小挎包——那是小家伙的书包。
三人见拉尔夫·杰森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杰森大人,欢迎回家!”
“杰森大哥哥,抱抱!”巴·犬井甩开莱嫁嫁的手,迈着小短腿扑过来。
拉尔夫·杰森弯腰抱起她,朝三个女仆点了点头,又用脸颊蹭了蹭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
他早把巴·犬井的种族称呼改成了“妖精”,一来是为了让她更好地融入天使生活,二来这小家伙确实机灵得不像普通半兽人,小小年纪就懂得分辨善恶,许是从前受的冷眼太多,养出了敏锐的本能。
等忙过这阵,得好好研究研究她的体质。
“小犬井,在学堂乖不乖?”
“乖呀!老师昨天还给我发了星耀花奖呢!”小家伙献宝似的扬起下巴。
“哟,咱们小犬井真厉害。”拉尔夫·杰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等大哥哥忙完,以后天天送你去学堂好不好?”
“好呀好呀!”巴·犬井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拉尔夫·杰森把她放下,莱嫁嫁连忙上前给小家伙背上书包,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望着门口,心里思绪翻涌——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藏着太多谜团了。
迈步走向楼梯,他吩咐道:“卡丽娜,沏壶茶,拿些糕点和包香烟来。加百列,带人守在书房门口,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
“好的哦,杰森大人稍等,丽娜这就去准备。”
“收到,主君大人!”
二楼书房里,九个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原本是他特意搜罗来给鹤熙看的,结果倒是凯莎看得最多。
拉尔夫·杰森走到书架前,按着标签寻找,很快抽出一本厚厚的红皮书,封面上印着《天使纪元》四个烫金大字。
他在中央的长书桌旁坐下,把文件袋和书放在桌上,刚翻开封面,序章的编着人名字就映入眼帘:“天使纪元,编着人鹤林。”
“咚咚。”
“请进。”
卡丽娜端着餐盘走进来,把茶壶、茶杯、点心和香烟、打火机、烟灰缸一一摆好,躬身道:“杰森大人,请慢用。”
“谢谢你。”拉尔夫·杰森抬眼问:“府里霍夫曼家的人呢?”
“回杰森大人,凉冰姐姐让卡顿带着她们回梅洛星报平安了。”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下去了,有需要您让加百列喊我。”
“好。”
门被守在外面的塞拉芬和乌列尔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书房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安静得能听到阳光落在书页上的轻响。
阳光透过窗户的角度渐渐偏移,从上午到傍晚,直到天色擦黑,拉尔夫·杰森才把这本《天使纪元》看完大半。
“鹤林”这个名字他不算陌生——八王之一,鹤涛、鹤厉、鹤熙的父亲,华榷王的从龙之臣,共和秩序下的右翼护卫,更是公认的大学士。
难怪华烨明知道鹤家三兄妹的底细,却始终没对鹤熙下狠手,甚至在自己要是没来这个世界,苏玛利也只敢用柔和手段,就算鹤熙救走凯莎……
这倒不是说凯莎背景就弱。
《天使纪元》里明确记载,霍夫曼家族世代骁勇。只是这家族有个奇特的规矩:当主君的人,都要改名霍夫曼。
可惜再强的血脉也有稀薄时,到了这一代霍夫曼身上,虽不算弱,却远不及他的两个女儿。
但一个备受宠爱,一个遭人冷落。好在凯莎和凉冰姐妹情深,至今没生嫌隙,当然,这只是现在。
这都是他派人搜罗来的零碎情报,如今和《天使纪元》一对,总算拼凑出些脉络。
拉尔夫·杰森点了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夹烟的手指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
天使的起源,竟和人类进化史惊人地相似:从微生物衍化出生命,进化成人类形态,进入石器时代。
在繁衍生息和生死边缘的挣扎中,部分人发生基因突变,第一次舒展羽翼——“羽翼人”就此诞生,随后进入部落时代。
直到文字出现,他们才有了“天使”这个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记载中,最初并非只有一颗星球诞生了天使,而是这片星系的九颗星球上,同时出现了羽翼人。
这些远古天使战力彪悍,生来就有羽翼,能在真空生存,可高速飞行穿梭于星球之间。
可想而知,当一颗星球的天使发现另一颗星球的同类时,征伐便不可避免。
天使星云就此陷入数万年的混战,直到华榷王横空出世,以无敌之姿横扫“蛮荒”,才开辟了共和秩序。
文字记载得简单,可背后是数万年的血与火,不得不感叹远古天使的强大。
更有意思的是,书中隐晦提了一句:远古天使好人伦之事、暴虐,天使的“家伙事”,竟和马的尺寸差不多。
自己总说华烨是种马王,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幸好自己也是猛男,尺码绝不输阵!
拉尔夫.杰森掐灭烟头,喝了口茶,伸手打开那个密封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纸张。
这是鹤涛让加百列送来的研究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