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愣了一下,没想到茅焦元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谦虚地说:“我就是个普通人,哪有什么看法,都是跟着刘哥做事。”
“不用谦虚,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茅焦元摆了摆手,语气诚恳,“我知道你有见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得远,听听你的想法,对我们有好处。”
刘秘书也看向李峰,眼里满是期待。
李峰见推脱不过,便放下茶杯,认真地说:“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不一定对,您别笑话。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腐化问题,首先得明白腐化复发的根本原因 —— 敌人针对不同的人,用的手段不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对于能力出众的人,敌人的法宝是金钱和欲望。俗话说‘财可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再有能力的人,一旦掉进钱眼里,被欲望裹挟,就很难抵抗诱惑,最终只能任人摆布,变成敌人的棋子。”
“而那些明辨是非、极具智慧、能见微知着的人,敌人会用歪风邪气迷了他们的双眼。他们不贪钱,不图利,却架不住身边的人都在搞腐化,风气坏了,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瞎子’‘聋子’,看不清真相,辨不明是非,慢慢迷失方向,最终被腐化的圈子同化。”
“最难对付的,是那些立身处世百毒不侵的清廉之人。他们刀枪不入,坚定正义,敌人用金钱、美色都没用,就会暗地里使坏 —— 给他们穿小鞋,打闷棍,散布谣言,孤立他们。再正直的人,面对这些背后的伎俩,也会步步维艰,有劲难使,就算实力出众,也无法展现,最后只能任人宰割,要么被迫离开,要么被敌人陷害。”
李峰说完,客厅里陷入沉默,茅焦元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刘秘书也低着头,若有所思,显然被李峰的话触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茅焦元才抬起头,眼里满是赞许:“小峰,你说得很有道理,把敌人的手段和腐化的根源都看透了。看来,我们以前的反腐方法,还是太简单了……”
茅焦元眼神愈发凝重,对着李峰抬手:“小峰,说得透彻!你继续说,还有哪些情况?”
李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喉,放下杯子时,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缓缓开口:“还有几种人,敌人的手段也各有不同。”
“比如那些性格耿直、做事积极,身上带着一股意气风发、刚正不阿劲儿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惋惜,“敌人不会跟他们硬碰硬,而是让他们陷进‘大锅饭’的泥潭里 —— 明明一个人能做好的事,偏要拉上一群人磨洋工,他想干,别人不想干,最后功劳没捞着,还落得一身埋怨。个人能力再强,也禁不起这样的内耗,到最后只能筋疲力尽,落个‘费力不讨好’的结果。毕竟,一个人永远满足不了所有人的心思,敌人就是抓住这点,磨掉他们的锐气。”
刘秘书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想起自己之前推动项目时遇到的阻力,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想搞个新仓库,总有人拖后腿,原来这也是敌人的手段!”
李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有胸襟开阔的实干派,他们不搞虚的,一门心思干实事。敌人对付他们的办法更阴 —— 就像用一壶黑水倒进清水里,慢慢污染他们。你想啊,身边的人都在贪小便宜、走后门,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规矩,时间久了,别人会说他‘假清高’‘不合群’,甚至会故意给他使绊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处这样的大染缸里,再干净的人也难保不变色,谁也做不到真正的独善其身。”
“那那些对世俗纷争置身事外、想当‘隐士’的人呢?” 茅焦元追问,眼里满是探究。
“看似‘无欲则刚’,可身在人世间,哪能真的完全置身事外?” 李峰苦笑一声,“敌人对付他们,就用‘扣帽子’的办法 —— 你不站队?那就是‘态度不端正’;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错误’。就算你一点错没有,他们也能给你编造点‘小尾巴’,比如‘跟某某有牵连’‘背后说过什么话’,让你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再洁身自好的人,也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在任何地方都得学会‘和光同尘’,不然太格格不入,最后只能被排挤出局。”
最后,他看向茅焦元,语气变得严肃:“最关键的,是那些位高权重、手握实权的人。敌人对付他们,就像放蛀虫进木头里 —— 不从外面打,而是从内部瓦解。他们会收买这些人的身边人,比如秘书、下属,甚至家人,一点点腐蚀权力的根基。再坚固的堡垒,也挡不住内部的蛀虫啃噬,一旦内部出了问题,就算权力再大,也难逃‘分崩离析’的结果。‘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说完,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平时看书,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不一定全对,茅老您别见笑。”
“见笑?我高兴还来不及!” 茅焦元突然拍了下桌子,声音里满是激动,“说得入木三分!这就是现实!我们以前只知道反腐,却没看透敌人的这些弯弯绕,今天听你一说,才算真正醒了!”
刘秘书也跟着激动:“原来这就是敌人腐化我们的手段!之前我还纳闷,怎么好端端的人会变,现在全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能对症下药。” 李峰语气平静下来,“知道敌人用什么招,我们就能针对性地防 —— 比如给实干派撑腰,让他们有底气干事;给耿直的人搭好平台,减少内耗;给想‘隐身’的人明确边界,不让他们被随便扣帽子;给掌权的人扎紧‘笼子’,防住身边的蛀虫。”
刘秘书眼睛一亮,突然看向茅焦元:“父亲,之前我提议成立的‘监察队’,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现在看来,太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