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勒住马缰,马蹄在村口的青石板上打滑。
李家庄静得吓人,连狗吠声都没有,只有风卷着枯叶,在空荡荡的街巷里打旋。
他心里一沉,翻身下马,脚步飞快地往家跑,靴底踩过地上的草屑,发出 “沙沙” 的轻响。
越靠近自家宅院,鼻尖的血腥味越浓。
“爹!娘!” 李峰喊着,声音里带了颤。
宅院大门敞开着,朱红色的门板上溅着黑红色的血点,血珠顺着门轴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洼。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家里的仆人,还有几个穿黑衣的陌生人,手里还攥着染血的刀。
血还在流,顺着青砖缝往低处淌,踩上去黏糊糊的。
李峰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拔腿往父母的卧室冲,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们二皇子看上你家女儿,还敢推诿?” 卧室里传来粗哑的声音,带着蛮横,“能做皇子的供养人,是你们祖上积德!”
“求你放了小敏!她才十三岁!” 是父亲李星的声音,嘶哑又愤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是金属划破皮肉的 “嗤啦” 声。
“爹!娘!” 李峰疯了似的冲进屋。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冻结 —— 母亲夏雪倒在床边,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她的蓝布裙;父亲李星趴在地上,手还伸向门口,眼睛圆睁着,最后看的方向正是李峰。
他们的目光里,满是 “快跑” 的恳求。
“呵,还有个漏网的?” 屋里五个黑衣人转过身,为首的壮汉手里还滴着血的剑,嘴角勾着狞笑。
李峰的脑子 “嗡” 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撕碎。他盯着为首壮汉手里的剑,身体比脑子先动。
“咻!” 他猛地冲向门口的黑衣人,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夺过剑,动作快得像一道风。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峰已拔剑出鞘,“唰” 的一声,独孤九剑的 “破剑式” 直刺咽喉。
血花溅在李峰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他却像没察觉,转身又扑向第二个黑衣人。
宝剑嗡鸣着划破空气,每一剑都精准刺向要害 —— 有的被刺穿心脏,有的被斩断脖颈,不到片刻,四个黑衣人全倒在地上,尸体堆在卧室中央。
只剩下为首的壮汉,他是三流五阶武者,看着眼前杀红了眼的少年,心里竟生出惧意,下意识后退一步。
李峰提着滴血的剑,一步步逼近,剑尖在地上拖出 “刺啦” 的火星。
“你…… 你别过来!我背后可是二皇子!” 壮汉色厉内荏地喊,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却不敢拔出来。
李峰没说话,宝剑突然扬起,“唰” 的一声,壮汉的左耳连带着血珠飞了出去。
“啊 ——!” 壮汉惨叫着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你敢伤我?二皇子会灭你三族!”
李峰眼神冰冷,宝剑又动了。这次是壮汉的右臂,“咔嚓” 一声,手臂掉在地上,骨头碴子露在外面,鲜血喷了一地。
“回答我,是谁向你们所谓的皇子报信的?” 李峰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
壮汉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撑不住,瘫在地上:“是…… 是你家二叔李齐!是他说你妹妹李敏乃是极好的供养,报给二皇子的!”
“很好。” 李峰点点头,宝剑横过,壮汉的脖子瞬间被划开,他到死都睁着眼,满是不敢置信。
李峰走到父母的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们,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母亲的衣襟上,和鲜血混在一起。
他在院子里挖了两个坑,又去镇上买了两幅薄棺,将父母装殓好,亲手埋在院子里的老桃树下。
“爹,娘,我会带小敏回来,也会让所有害你们的人,血债血偿。” 李峰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血。
他牵着马,背上剑,朝着西北方向的陈家屯赶去 —— 那里,是二叔李齐的住处,距离李家庄正好三十五里。
马跑得飞快,风在耳边呼啸,李峰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李齐,为父母报仇。
赶到陈家屯时,天已经黑了。李峰直接冲向李齐的宅院,一脚踹开大门,“哐当” 一声,门板砸在地上,惊起一片狗吠。
“谁啊?敢闯我家!” 两个家丁举着灯笼跑出来,看到李峰手里的滴血宝剑,刚想喊,就被李峰一剑一个,刺穿了胸膛。
灯笼掉在地上,火焰烧着了门槛,噼啪作响。
李峰提着剑往里冲,遇到阻拦的家丁、丫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敢挡路,一剑就杀。鲜血溅在走廊的柱子上,墙上,甚至屋顶的瓦片上,整个宅院都弥漫着血腥味和惨叫声。
“李峰!你疯了!” 李齐穿着睡衣,从正屋跑出来,看到满地尸体,吓得魂飞魄散,“你这是想被杀头吗?”
“是你把小敏的消息给二皇子的?” 李峰一步步逼近,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李齐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脸上竟露出不屑:“是又怎么样?你堂哥李吉现在是县丞!你妹妹去做二皇子的供养人,能给我们家换好处,这有什么不对?”
“换好处?” 李峰笑了,笑声里满是疯狂,“我父母的命,小敏的清白性命,在你眼里就只是好处?”
他不再废话,挥剑就刺。李齐慌了,一把拉过旁边的管家挡在身前。“噗” 的一声,宝剑刺穿了管家的胸膛,李齐趁机往后跑,躲进了里屋,还把桌子推过去挡住门。
李峰一脚踹开桌子,冲了进去。里屋里还有几个李齐的家人,他的老婆、儿子、女儿,看到李峰进来,吓得缩在角落,哭喊声不断。
李峰像没听见,目光死死盯着躲在桌子下面的李齐。他一剑杀了李齐的老婆,又一剑杀了他的儿子和女儿,鲜血溅了李齐一身。
“不要杀我!李峰!我是你二叔啊!” 李齐抱着头,声音里满是哀求,“我错了!我不该报信!你放我一条活路!”
“人可以坏到六亲不认,我也可以坏到屠尽天下。” 李峰说完,宝剑横斩。
“咔嚓” 一声,李齐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他女儿的尸体旁。桌子也被剑气劈成了两半,木屑飞溅。
整个陈家屯的李齐一家,除了在外做县丞的堂哥李吉,无一活口。
李峰提着李齐的头颅,回到李家庄,将头颅放在父母的坟前。
“爹,娘,李齐的头我带来了,接下来,该找二皇子和李吉了。” 他跪在坟前,月光洒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寒霜。
夜风卷着血腥味,吹过李家庄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