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巡演的最终场定在江城体育馆,场馆外的巨幅海报上,苏清颜设计的星空元素与陆时砚的剪影交叠,像两颗相互环绕的星辰。后台化妆间里,夏栀正帮苏清颜整理裙摆——那是她特意为这场演唱会设计的闭幕裙,裙尾拖曳着三米长的纱幔,缀满了会随光线变色的细碎钻饰,走动时如星河倾泻。
“紧张吗?”陆时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结束彩排,额角还带着薄汗,手里却稳稳捧着一杯温蜂蜜水。
苏清颜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毕竟……要唱那首歌。”
她指的是《时光信笺》,一首由她作词、陆时砚谱曲的新歌,将在今晚首唱。歌词里藏着他们从十三岁到现在的所有故事,连编曲都融入了当年音乐盒的旋律碎片。
陆时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别怕,就当是我们在对彼此说话。”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而且,我已经在台下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演唱会进行到后半段,当舞台灯光暗下,唯有一束追光落在抱着吉他的陆时砚身上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他指尖拨动琴弦,前奏响起的刹那,苏清颜在侧台握紧了拳——那是音乐盒里的旋律,被他用吉他重新演绎,温柔得像月光。
“十三岁的夏天,蝉鸣漫过窗台,你把草莓橡皮,悄悄塞进我口袋……”
陆时砚的声音穿过音响,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细碎的画面:江城老校区的梧桐叶、旧教室里的粉笔灰、被反复摩挲的歌词本、设计图上潦草的音符……最后定格在两张并排的课桌,上面刻着模糊的“砚”与“颜”。
台下响起细碎的抽气声,苏清颜看着陆时砚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烫。这些她以为早已被时光掩埋的细节,原来他都一一珍藏,还悄悄串联成了歌。
副歌响起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苏清颜握着麦克风站在那里,裙摆的星光与舞台灯交辉。她开口的瞬间,陆时砚转过头,两人的声音在空中交汇,像完成一场跨越十年的合唱:
“时光写满信笺,星轨画着弧线,原来所有等待,都为并肩这天……”
大屏幕上,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渐渐化作当年那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一个弹着吉他,一个画着画,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
歌曲结束的刹那,全场寂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陆时砚走到苏清颜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当他们抬起头时,体育馆的穹顶突然亮起,无数光点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而星轨的尽头,恰好指向两人相握的手。
“有件事,想在这里正式告诉大家。”陆时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场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的瞬间,全场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苏清颜,从十三岁到现在,我的星轨始终围着你转。往后余生,你愿意让我继续做你的‘专属行星’吗?”
苏清颜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突然想起那年匿名寄歌词时,在信封角落画的小小星号——原来那时的心动,早已在宇宙间留下了痕迹。她用力点头,泪水滑落的瞬间,戒指已套上无名指,与她设计的星空裙相映,璀璨得不像话。
后台的庆功宴比山顶餐厅更热闹,却没人来打扰角落里的两人。陆时砚正帮苏清颜擦掉嘴角的奶油,指尖的温柔与舞台上的耀眼判若两人。
“其实戒指的设计稿,我偷偷改了三次。”他忽然说,“第一次太华丽,怕你觉得张扬;第二次太简单,又怕配不上你;直到看到你画的星空裙手稿,才突然明白,最好的设计,是让它成为你的点缀,而不是主角。”
苏清颜笑着捶了他一下:“那你还把‘颜’字刻在戒托内侧?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给我的?”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戒指,语气认真,“我的所有,都刻着你的名字。”
深夜离场时,两人没有坐保姆车,而是沿着体育馆外的林荫道慢慢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星轨。苏清颜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那个银质书签,借着月光看上面的梧桐叶。
“你说,我们算不算把‘并肩’刻进了时光里?”
陆时砚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不止时光。”他抬头望向天空,北斗七星清晰可见,“还有星轨为证,岁岁年年。”
风吹过树梢,带来远处的喧嚣,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静谧。苏清颜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想起设计星空裙时的灵感——最好的爱情,从不是一方追逐另一方的光芒,而是像双星系统,彼此吸引,相互照耀,在漫长的岁月里,画出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轨迹。
而他们的轨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