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刁民
涧西县地处平原，又有洛河灌溉，本是一个粮食产量很高地区，但这里的老百姓，压根吃不起饭。
很多老百姓没有土地，没有衣服，每天在田里农种，都是给当地士族干活。
住是漏雨的小破屋，穿的是粗布还带补丁。
在涧西县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上层人士个个身材丰满，很有福气，穿得也是灵绫罗绸缎。
下层人士却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大街上时不时还能见到卖妻儿的现象。
之所以有这种两极分化的原因，就是因为上层士族垄断了土地。
百姓成为种地的工具，每年丰收时百姓只能分到极少的粮食，剩余粮食都进入士族仓库。
有些百姓出于无奈，只能投靠外城的马匪，参与打家劫舍的买卖。
由于丐瘤子和司马平有合作，这些新马匪也能分到一些钱。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起码可以喂饱肚子。
时间久了，很多走投无路的百姓，就都去加入马匪，开始烧杀抢掠。
所以，马匪中有县城百姓的亲人，也不足为怪。
这不，当司马平放出消息后，县城的百姓们马上围在城门口，等着曹冲的到来。
曹冲得知这消息，并不惊慌，反而是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让曹演把马匪头颅高高挂起，走在最前面。
另外安排校事府的人，潜伏在老百姓当中。
队伍进城的那一刻，老百姓首先看到的就是无数个血淋淋的人头，由于天气太热，头颅已经开始发臭。
头颅四周还围着许多苍蝇，嗡嗡的叫。
“呀，那是我儿子啊，儿子你死的好惨啊！”一位穿着补丁的大婶，哭喊着。
“弟弟，弟弟啊，你怎么就没了，你走的太冤了。”一位大叔哭泣着。
“……”
老百姓们，把曹冲队伍围住，不让进城，说什么要一个说法。
曹冲不搭话，坐在赤兔马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些无知的人们。
不远处一辆轿子急匆匆的来到，下来一位肥胖的男子，还穿着官服。
不问曹冲也知道，必然是涧西县县长司马秋。
“大胆，你们是要造反嘛，来者可是曹丞相的儿子，你们还不让开！”司马秋走进人堆，一声喝道。
百姓们不敢再鬼哭狼嚎。
看来，这司马秋在涧西县，还是很有威严。
“大人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弟弟今天出城给庄稼驱虫，结果就被害了。”之前那个大叔一副心如刀割的样子。
大婶也不落后，直接跪在司马秋面前，抱着司马秋的大腿，“大人啊，你要给老妇做主啊，我儿子今天出城探亲，结果脑袋就搬家了。”
“可怜我的娃啊，还没娶媳妇呢。”
这演技，还可以。
曹冲心中默默的评价一番。
“大人，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嘛，难道就因为他是曹丞相的儿子，就可以法外开恩？”大叔也上前，抱着司马秋的大腿。
“哎呦，这位大叔居然还会俗语和成语，看来是读过书的人啊。”曹冲一针见血。
在大汉书籍和知识都被士族垄断，老百姓很难读到书，更不说识字写字。
一个穿着破衣服的大叔，居然会说出有文化的话，必然有问题。
司马秋脸色一变，狠狠蹬了那大叔一脚，大概是因为他不争气，漏了马脚。
但，戏还是要演下去。
司马秋走到曹冲面前，作揖道：“想必这位就是小公子了吧，小公子有所不知道，他之前也算是当地地主，读过几年书，只因花天酒地把家底败光了。”
多余解释，反而实锤这些百姓有问题。
“不过……”司马秋话锋一转，眼神都跟着变了，“小公子，他说的也有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小公子只是曹丞相的儿子呢。”
“我涧西县的百姓向来老实本分，绝不会去当马匪，小公子却把他们的头颅高挂，说是马匪，这不太合适吧。”
一来就要给小爷一个下马威。
你以为你是谁啊！
哼，看小爷如何收拾你。
“怎么？你这是要说小爷滥杀无辜？”曹冲问道。
司马秋马上解释，“不是，我只是想曹丞相深明大义，想必他的孩子也不会滥用权力，也知道犯法之后该承担的后果吧。”
曹冲丝毫不慌，“那好，既然是这样，小爷就问问你们两个，哪一个是你弟弟，哪一个是你儿子？”
“这上面挂的头颅，一个个血淋淋的，还有很多被箭射的面目全非，我问你们，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来，指给我看看，谁是儿子，谁是弟弟。”
这……
一瞬间，大婶和大叔都为难。
头颅之中，只有丐瘤子的脑袋最好认，其余头颅要么被鲜血染红，要么被箭射的面目全非，压根不好认。
再说了，校事府可不是吃白饭的。
“那个，那个就是我弟弟，我认得他下巴有颗痣。”
“那个是我儿子，我儿子耳朵长得大。”
大叔和大婶还不死心。
既然如此，小爷让你们心服口服。
“给我取下来，校事负责对身份。”
曹演马上安排人取下两颗头颅，用水洗净之后，立即有校事把相对的画像拿出来。
“有痣的男子叫狗娃，幽州人，原黄巾贼。”
“大耳朵的人叫顺子，河北人，原黄巾贼。”
得，两个都不是涧西县人。
这下尴尬了。
“哎呦，这两人都是黄巾贼啊，朝廷可是恨透了黄巾贼，你们是黄巾贼的家属，却隐瞒不报这可是死罪！”
曹冲抓住机会，立刻反击。
轰隆隆……
大婶和大叔如同晴天霹雳，当即就怕了。
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开始给曹冲磕头。
“小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这都是司马秋逼我们这么做的。”大叔哭喊着。
“是呀是呀，我们不这样做，他就要杀了我们，我们没办法啊！还请小公子为我们做主！”大婶跟着道。
司马秋急了，怒不可遏的指着两人，“大胆刁民，居然诬陷朝廷命官，此来死罪，该诛！”
“来人，给我杀！”
话音刚落，两个官差拔出刀来，对着大叔、大婶就砍去。
曹冲见势不妙，大喊：“慢！”
但，慢了一步，大叔、大婶已经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