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殿黑烟翻腾,魔威慑人。见陆缺孤身冲向祁垣,相轲陈问等心下震撼,又敬服又担忧,心脏提到嗓子眼里,做不得声。
陆缺径直奔去,要的不是势均力敌,而是一拳打掉祁垣的气焰。
如此。
才能让在场众人看清楚,古元妖神非不可战胜。
他荡开气血,唤醒龙魂,气血红光如匹练奔流,拳头一握,法相加身,单以拳头轰向八臂祁垣。
身为古元神只,以人妖为草芥,万物为刍狗,见陆缺来势汹汹,祁垣却仍不把他放在眼里,站在原地不动,任凭他的拳头轰到身上。
蚍蜉撼树吗?
不是。
陆缺力量从拳锋爆发,激荡如雷,空间蓦然一晃,轰的撕开口子,而后法相虚影的巨拳接踵而至。
拳得其神,力量二度爆发,透过祁垣的身躯,冲开翡翠神宫第三殿,第四殿,宛若铁犁破开土壤。
砰!
祁垣身躯倒射出去,砸向正崩塌的石墙与梁柱。
陆缺不给祁垣喘息机会,瞬闪而去,不待他落地,挥拳猛砸到他脸上,在中途便将他砸到地面。
一交错后。
祁垣横倒在坑里,陆缺却站着,在祁垣愤怒几欲喷火的目光之中,抬脚踩在了他脸上。
陆缺说:“你给我继续嚣张?”
此刻。
相轲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古元妖神也能被人族修士踩在脚下,他们也不是无敌的。
两拳过后,祁垣未遭受重大损伤,陆缺便知他的实力要高出自己一线,但也仅仅是一线,如此而已,那便让他嚣张不得,跋扈不得,生还不得。
最坏莫过拼命而已,便算上折损在伍幽夜手里大半条命,陆缺还有八条命,哪儿会怕了他。
陆缺抬脚把祁垣踩在坑里,拉开距离,不等他起身,又使《万重山》攻去。
传承自武神盖十三的绝学《万重山》,原需豪迈气慨,决然意志,要出拳,无物不可催,无法不可破,陆缺在记忆画卷研习总有一线保留,眼前决战祁垣,心无余念,只有战胜此古元神只的心念,生死亦不避,倒契合了《万重山》的仙武意蕴。
非是出拳有万山之力,而是有万重山也要搬开。
他连续挥拳,招式与仙武意蕴融会贯通,入极玄妙之境,原本十成实力,却发挥出十二成。
拳印挥洒,龙魂映照,竟逼得祁垣无力还招,只能抵挡。
层层空间涟漪晕开,两人身影不断在空中闪现消失,短暂一瞬的定格,只见祁垣八条臂齐出,抵挡着陆缺的一击拳印,似乎还不轻松。
什么他妈的古元神只,不过尔尔。
纵然眼前的祁垣,只是祁垣一条断臂所化,实力不如全盛之万一,但谁还没有辉煌的时候?陆缺此前的巅峰是移星仙君,法相显化,手握星河,法通过去未来,抬手间镇杀了九婴两千九百九十九道分身。
祁垣尚在疫娥麾下,地位和实力均不如九婴,都比全盛期,陆缺杀他十个来回。
大概是看陆缺镇住了场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相柳便又化成唠叨怨妇,在相轲脑海里聒噪不停:
“看看,看看,我就说姓陆的下流,无耻,又猥琐,他能和忽然复苏的祁垣互有来回,弄死那个叫什么坤图的易如反掌,可是他呢,偏偏背着身子,拉弓搭箭搞偷袭…这种缺德玩意儿,一字足以形容,阴,他之前为何不愿出全力,他是防着你们!”
相轲注视着战局:“化神层面的修士,谁不藏保命手段。”
相柳大叹其气:“姓陆的臭玩意儿,他可能藏了一百种手段,现在看他跟祁垣互有来回,觉得已经使出全力,但他绝对还有更损更阴的招。”
相柳忽然一惊,停顿片刻:“姓陆的身上一定有远超过分水锥的无上宝物。”
相轲打断相柳道:“别吵,我要找机会向祁垣出手。”
战局之中。
经历几轮毒打的祁垣,靠着硬实力,渐渐扳回两分局面,能还上了手,他手掌中心凝出五色斑斓的光球,待陆缺拳印袭来,退出光球,相撞间,将拳印腐蚀大半。
这是祁垣天赋神通,蚀灵。
陆缺冷眼一扫,隔空递拳,不见拳印,却只有虚影攻向祁垣,用了《万重山》的仙武意蕴做灵识攻击。
祁垣身为古元神只,意志宛若神临,自比陆缺的灵识更强,嘲笑道:“蠢货,竟敢与我比精神力。”
陆缺不答他话,蓦然变拳为掌,轻描淡写地往下一压,忽见灰气如海,哗哗一阵响,从里面伸出万万千千白骨手臂,拖住祁垣身躯,直将之拖到地面。
又有一只白骨巨掌从天而降,轰的砸到祁垣身上,把他双膝跪地。
穹极生灭掌。
白骨盈野,阴风恻恻,仙泣如诉,一时翡翠神宫如化幽冥地狱。
相柳实在忍不了了,借相轲之口大声诘问:“姓陆的,你这是仙门正道?”
“变种,有变化的正道。”
“你…”
陆缺打得顺手,还有闲暇回相柳的话,但仍不敢轻视祁垣半分,手掌再次下压,全力运转灵力,使万万千千白骨巨掌死拖住祁垣。
僵持了数息。
陆缺唰的甩出历蓝法袍,念动法诀,使历蓝法袍膨胀千倍,如一朵蓝色的云,一条蓝色的河,遮蔽住众人视线。
而后灵力悉数收敛,《穹极生灭掌》营造的“武相真神”随之消失。
祁垣得以脱困,挥舞八臂,狞笑道:“灵力耗空了吧,轮到我了吧。”飞身扑向陆缺。
陆缺冲祁垣微微一笑,阳光明媚,很是迷人。
祁垣暴喝:“我要撕了你的神魂!”
“一百丈。”
“……”
祁垣逼近陆缺跟前,嗡的一声,以陆缺为中心显化出巨大的巨影,如墨的黑色旋涡流转其间,完全吞没了祁垣。
“你——”感觉到生机流逝迅速流逝,祁垣心下大惊,恐惧起来,连忙后撤,不想那抹黑色旋涡却有附骨之蛆,念在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陆缺满脸戾气,因之前施展过度,眼角挂了条血丝,纵声而笑:“怕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