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听着辛夷的话没有松手。
“我懂的。”
辛夷闻言看向顾念，“你一个人修和我混在一起，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
顾念坐在旁边小小年纪明明没有见过什么人心却和辛夷如出一辙的冷漠。
一路上跟着辛夷，看着那些倒下的人修顾念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是熟悉的平静。
平静的有些可怕，但是她却觉得安心。
那些人修如何顾念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辛夷的生死。谁都是自私的，她总是希望活下来的那个是辛夷。
那样的场面和凡界的瘟疫比起来也不相上下了。
辛夷以为顾念年幼无知，可是只有顾念自己知道她比谁都清楚。
辛夷还有所心善，可是顾念却是比辛夷还要冷硬的漠视。
天煞孤星亲缘断绝，是辛夷给了顾念机会让吴悦活下去。生死对于顾念来说早就无关痛痒了。
如果是每个修士踏上修行都有原因的话，那么对于顾念来说辛夷就是原因。
辛夷默然，顾念对于辛夷来说不过是原本为了躲避规则的棋子，只是现在源界阵法开启规则也渐渐恢复正常顾念对于辛夷来说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若是顾念有一天要走走便是，哪怕成了下一个越熙之辈杀了便是。
辛夷不像越介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留手让越熙活了下来。
辛夷顺手揪住大猫一把抱起，收起玄琴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大猫。
大猫眯着眼睛抬起下巴，顾念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带它一块来了。
澜路走到辛夷身边看了看辛夷怀里的大猫。
“殿下怎么让他们也跟来了。”
“要跟就跟吧，到时候自己躲远点就是了。”
辛夷的话是说给澜路但是也是说给顾念的。
揉了揉大猫的脑袋辛夷顺手把大猫塞到顾念怀里。
“听到了就去找个远点的地方玩耍吧。”
顾念闷闷哦了一声看着辛夷跟着澜路离去的背影这才隐去身形抱着大猫远去待着。
辛夷对于顾念一直冷冰冰的，但是这种冷冰冰的关心和纵容有时也会让人贪恋。
“他们来了？”
“殿下早就知道了？”澜路看着辛夷道。
“知道会有人来，但是不知道他们中谁比较聪明。”
辛夷说着便看到避世妖族的背影。
一袭青衣，发冠束起长发，单看背影就是一个温润之人。
听到动静转身，辛夷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和他的背影一样，整个人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样子，仿佛书生君子站在辛夷面前。
这样的气质在一向莽撞好战的妖族身上倒是少见。
“妖族千钰见过殿下。”千钰行礼道。
而辛夷却有一瞬间的失神，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对于千钰和澜路来说也足够他们关注了。
“羽族的？”
“是。”
“为什么避世，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找人修合作。”
辛夷一句话就让千钰对自己的选择越发坚定了几分。
那些妖族以为自己做的不知不觉但实际上辛夷都一清二楚，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可就低了。
谷雨做这些就是不嫌事大，他巴不得妖族打起来才好。可是作为羽族少主千钰却知道这次是他们回归妖界的唯一机会。
“千钰没有忘记自己是妖族。”
听着千钰的回答辛夷轻笑一声，“没有忘记自己是妖族。”
千钰沉默，妖界破灭羽族也因此分化成两股力量，千羽带着族人继续跟随古韵守护妖族，而同样作为羽族少主的千钰则没有千羽的勇气于是跟随族长的安排带领羽族避世。
直到现在妖族局势明朗，辛夷实力强大千钰这才带着羽族找到辛夷投诚。
“你既说自己是妖族，那便是吧。”
辛夷的话便是接受了千钰，只要羽族安心回归辛夷又能计较什么呢？
她只是让他们回到妖界，至于回到妖界后面对那些妖族他们能不能站稳就不是辛夷关心的了。
绝境之下避世保存力量也是无奈之举，至少相比那些现在还分不清立场和人修合作的妖族羽族还算清醒。
“如此多谢殿下，羽族自当为妖界而战。”
辛夷没有理会千钰转身离去，澜路给千钰打了招呼便要去重新安排妖族了，有了羽族的回归妖族的实力又强大了几分。
千钰看着辛夷的背影，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兄长千羽。
带领羽族跟着古韵和带着族人避世无论哪一个都是艰难的，前者如千羽最终陨落，后者如千钰背负妖族的骂名的异样眼光。
谁比谁高尚呢？
千钰哪怕避世也偶尔能够听到妖族的消息，千羽死的时候可曾想到他当初保护的辛夷能够成长到如今这般地步？
千钰摸着衣袖轻笑，千羽那傻乎乎的样子，根本就没想这么多才是，和古韵一样想着妖族复起却又不想把重任压在两个幼崽身上。
千钰的袖子遮掩下手腕上正是羽族的族徽。
本是心生翱翔，志在四海的妖族却将自己困在了避世之地。如今回归妖界羽族一个个心中的愤懑愧疚都化作战意，只希望能用这一战证明自己为羽族正名。
千钰消失在原地，在前往妖界的路上千钰眼神微变，和辛夷谈话的竟是千钰一抹分神。
看着近在咫尺的临渊，亮起的阵法将整个妖界笼罩。
只希望哥哥信任的殿下，不要令他太过失望，毕竟他把羽族的一切都压在辛夷身上了。
辛夷看着远处顾念带着大猫已经乖巧的躲好了。
在见到千钰的时候辛夷几乎以为自己依稀间看到了千羽。
古韵和千羽对辛夷的影响以及重要性就像是亲人一般。
在暮苍山的时候是辛夷记忆以来少有的简单和快乐。
古韵和千羽死在连月手上，在连月死后辛夷已经很少想起他们了，那些记忆每想起一次辛夷就痛几分。
千羽哥哥。
辛夷料到避世妖族会有人来，不管是投诚想要回归妖界也好，还是想两边都留有后路也罢，总是会有人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