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一边感同身受,一边又觉得自己可笑。
和一只畜生同病相怜,倒也符合自己的宠物人设。
囚牛三个异能,一个守护,一个攻击,一个控制。
异能后面浮现出能量条,刻度最低为一,最高为十。
也就是说,音乐最高能提升囚牛十倍战力。
好变态!
“主人,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我...”
清水话说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御兽契约明晃晃摆在眼前。
问题有够蠢。
江宇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囚牛的价值比不过一把中等异兵。
不是不够强,而是太鸡肋。
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马马虎虎。
十倍战力提升,看着唬人,真正对战时没有半点实用价值。
他让人试过,音乐提升囚牛战力需要蓄势。
正常设定,根据异能通用规则,威力越大的异能前摇越长。
蓄势类异能同理。
但是,长可以,你要有限度。
滢心的弄玉传承是纯音律传承,全力施展十分钟,才能让能量条挪一格。
一格,两倍战力,勉强持平于龙龟的伤害力。
能量蓄满五格需要半小时时间,演奏者如果分心,速度会更慢。
废物中的废物,玩个屁。
等你攒满能量条,队友的尸体都臭了,要你有何用。
想象一下,队友和敌人打的血肉横飞,你搁那吹着小曲....
队友为了保护你一个一个死去,你搁那吹着小曲...
队友死绝,敌人刀子捅进你身体里,你你还搁那吹着小曲...
那场面,单是想想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囚牛这种废物,小战用不到,大战来不及。
除了用来当新手礼包,忽悠下没见过世面的山野丫头,毫无价值。
“那个...”
“你先用着,我手里暂时没有合适的礼物。”
“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亲自去给你捉一只更好的上古异兽。”
“别的不说,至少小家伙蛮可爱的。”
江宇说的心虚,除了可爱,实在找不到角度夸这个垃圾。
不要说穷奇、应龙级别的变态凶兽,龙龟那种纯肉都能压着囚牛打。
用滢心的原话评价,她没有养猪的爱好。
用儒家听雨的原话评价,猪没它能吃,也没它那么废。
两个小丫头的传承同样是音律类,一个箫,一个琴。
不算九州最强,但也绝对算得上一线。
尤其是听雨,自小精研音律,在古琴方面绝对算得上宗师级高手。
她们两个都调教不出来的废物,可想而知究竟是有多废。
清水笑的开心,揪着囚牛的大耳朵爱不释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知道它,囚牛是龙与水牛的后代。”
“我听过一个小故事,不是历史,只是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女孩的爱人打鱼时被卷入了湖底,不知死活。”
“女孩接受不了,日夜在湖边吟唱爱人最喜欢听的歌谣。”
“女孩的坚持感动了河神,送回了她的爱人。”
“传说中的河神就是一只像龙的水牛,它被囚于湖底,不得自由...”
清水讲述着记忆里的传说故事,江宇听完后表情纠结成一团乱麻。
不愧是彩云之南的传说故事,配得上一个颠字。
爱人死了,你不去打捞尸体,不去处理后事,还有心情搁湖边唱歌。
庆祝单身?
等等,有件事不太对。
囚牛传说、湖水、龙、水牛、歌声、龙头胡琴、龙头月琴...
囚牛的故事和囚牛形象的乐器,大多源自少数民族,中原反而很少用。
有没有一种可能,囚牛原本就生活在彩云之南。
自己之前的思路是不是错了?
囚牛本身就是掌管乐器的瑞兽,积攒能量槽需要的不是乐器声,而是歌声。
“你会不会唱歌?”
清水表情一滞,随即吃吃笑着点点头,表情俏皮可爱。
“主人,彩云女孩学唱歌的时间比学说话的时间还要早。”
“就算是哑巴,也会哼上两句。”
江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水清了清嗓子,脸颊染上霞光。
她没说谎,她会唱,而且唱的很好。
前任大祭司夸赞过,莞蒻和流萤也夸赞过,不是假话。
何况,在她们面前唱的歌,不过是些曲调苍凉的祭礼祖谣。
歌词不好听,曲调与优美更不搭边。
主人想听,自然要唱最好听的情歌。
不是没有,恰恰相反,彩云民谣最多的就是情歌,只是歌词多少沾点颜色。
清水犹豫再三,怕主人hold不住,选了首最正常的。
“山对山来崖对崖,
蜜蜂采花深山里来。
蜜蜂本为采花死,
梁山伯为祝英台......”
江宇整个人傻了,小丫头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妖婆吗?
就这老掉牙的山歌,师父他老人家来了都能听出奶奶的味道。
清水的歌声是真的优美,歌词也是真的尴尬。
“停!”
“爱妃,朕一定会为你寻来世上最好的哑药。”
“以你的嗓音唱山歌太浪费了,好好歇着,我有更好的用处。”
清水不敢再唱,小表情委屈的想哭,她真的真的很用心在唱了。
手捏着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听吗?”
“莞蒻她们夸我唱的好听,我不知道她们是在耍我。”
“主人,我没唱给别人听过,我不是故意让你不开心...”
江宇无奈,只能温柔安慰,说不好听太违心。
说喜欢更违心。
“不是你的错,是歌词的错,会不会稍微新鲜点的流行歌?”
“哪怕是五十年前的老歌我也能接受,五百年真不行。”
清水回忆了下,脑海里一片空白,轻轻摇头,表情失落。
“末世前,我没离开过神殿。”
“主人,你信不信,月亮掉下来以后,我才知道世上有手机、电脑、电视这些东西。”
“我从未用过,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
“知道它们时,那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历史。”
清水说起过往时,语气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好像她只是一个看客。
她看着那个女孩长大,被人修剪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无法挣脱枷锁,也没有挣脱枷锁的心思。
清水甚至于搞不清她看着长大的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自己。
信仰的梦醒了以后,很多记忆,很多过往变得模模糊糊。
她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