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一经喊出，郭天养感觉羞臊的无地自容。
不知怎的，心中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当了一辈子太监，烂事没少干过，低三下四也没觉着怎么样。
可这口号竟让他有种当街拉屎的羞耻感。
但是陛下非要听，他不喊还不行....
人心不古啊！那些为了纪念币买套餐的百姓是怎么腆着脸喊出来的？
景帝听完也是后悔了，身上鸡皮疙瘩浮起。
真是沉默又破防...
让你喊个口号，你叫那么销魂干什么，故意恶心朕么？
景帝干咳了一声，目光移向托盘上的食物。
“这都是什么东西？”
郭天养回过神，忙一一解释道：“陛下这是汉堡，这个叫鸡肉卷...这个则是全家桶，卖一钱银子。”
全家桶？莫非鸡的全家都在里面？
景帝蹙眉道：“这纸桶里....朕看最多也就装一只鸡吧。”
什么鬼问题！全家桶就要把全家都塞进去吗？谁知道鸡一家有几口。
郭天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赶忙道：“陛下，这就是个名字，奴婢看了，这里面一只鸡都不到。大概半只鸡多，加两个鸡肉汉堡，还有两杯茶水。”
那也就是说，一钱银子的东西，连一只鸡都没有买到？
这包装看起来倒是挺能装的，拿到手感觉也挺实惠，实际没什么东西嘛。
景帝眉一挑：“买全家桶的人多么？京中现在一只肥鸡价格几何？”
“回陛下，就买全家桶才能喊口号拿纪念币，买的人大多数都是买这个，至于鸡价，大抵在五分银子左右一只。”
景帝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看来，这东西利润一点也不薄啊！只是看起来实惠而已....
至此，景帝不再多问话，从全家桶中拿起一块炸鸡送入口中。
咬了一小口，一股浓郁的油香酱香，浸润口中。
身为九五之尊，平时吃食的规格不可谓不高，但是说起油炸食品其实吃的也不多。
景帝细品了两口，点头赞许道：“虽然已经凉了，但确实好滋味，的确有过人之处。”
郭天养咽了口唾沫跟着点头。
他拿到手的时候还是温热的，香味浓重的很，这东西感觉就很好吃的样子。
陛下都说好吃，那肯定是好吃的。
哪天也去买点尝尝，新鲜出炉的应该错不了。
景帝又吃了两口，感觉有些腻了，放回了桶里。
没来由的...心绪有些浮躁。
这东西好像也太赚钱了一点，东厂打探的已经够细了，但是还是未能了解到全貌。
他思索片刻道：“太子近日在何处，多久没回宫了？可跟方正一在一起？”
“殿下上一次回宫是在五日之前，据东厂报殿下经常出没在酒楼内，建业侯也时常出现在他身边。”
“陛下可是要召见太子殿下跟建业侯入宫问询？”郭天养道。
景帝想了想，抬手道：“不必了, 身为太子，不知检点，整日混迹于酒楼之内，不成体统！改日朕亲自去瞧瞧他们到底在瞎忙活些什么！”
......
方正一靠在躺椅上，懒散的拿着报告阅读着。
手边的桌旁还有几张报表，点心茶水等物...
现在除开他原有的工作，景兴银行跟交易所的发展态势也不容忽视。
虽然有许多聪明人都投身进去开拓未来，细节上他帮不了太多忙。
但是好歹大方向能把控住。
大海航行靠舵手，他就是当世最强的那个舵手。
不过眼下看的却不是本职工作的一些材料，而是李元照送来的酒楼报表。
虽然他不亲自参与甚至不多过问酒楼之事，但是李元照生怕出了岔子，多希望他能有一些参考。
方正一也颇为满意。
起码太子还是很稳的，没有因为快餐的火爆销售飘上天。
性格不再那么大大咧咧了，也是好事。
而手边的这份报表也堪称精彩。
啃的鸡的流水高的有些吓人。
每日高达百两的进账，毛利大概在四成左右。
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压下来的成本，这着实有些夸张了。
他看了小半个时辰，愣是一点毛病没挑出来。
眼下按照这个趋势开一些分店也无不可。
就凭借京城这个市场体量，开个几十家分店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真能把这套产业做起来，不提李元照在其中学到的东西。
光是增加就业这一点上就功德无量！
经过长年累月的宣传，加上经济发展，民间对女性的歧视不似以前那么严重了。
不过大量女人要想找上一份工作，显然还是有些难度。
如果快餐店主要用女性来负责，那毫无疑问对地位低下的女性是一次有力的帮扶。
这套模式能跑通那就是喜上加喜！
想了一会儿，方正一将报表重新放归桌上，又拿了一份新的。
这份则是交易所的报表。
进来交易所新股上市不少，最为重磅的还是朝廷的西海商贸。
一经上市，立刻翻了一倍有余。
西海商贸代表的利益自不必多说，整个大景与西方展开贸易的收益天下人都看得见。
论影响力完全不逊于火车。
一经上市立刻遭到了疯抢，不过眼下交易规则不完善，内部交易已经提前分割了大半。
尤其是景帝，变卖了所有火车股票，转而重仓西海商贸。
虽然铁路未来前景无限，但是架不住短线操作抢钱来的痛快。
贵为帝王，经过火车股票的疯涨之后，已经完全受不了当下的缓慢增长甚至波动了。
去他妈的价值投资吧。
两份报表看完，方正一累了。
又从躺椅的扶手边抽了一本小说，美滋滋的看了起来。
经济发达，商业开放，市场上自然有更多聪明人投身新领域，开始写一些抓人眼球的中短篇小说。
平日里他也好看看小说。
眼下这本就很精彩，昨天他已经看了一半。
写的是一个失意老哥经过狐仙指点在股市开窍，大杀四方暴富，坐拥美女无数的故事。
典型的爽文！
方正一吃着点心，看的乐不可支。
什么古人今人啊，脑子都是那点事！核心他永远变不了。
看的正来劲，眼瞅着主角快跟狐仙搞上了，薄薄的一册书却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又是该死的断章狗！
方正一脸一拉，从桌上扯过一张条子，提笔写下一行大字
【速更！夜不能寐！】
而后将纸条夹在了书里。
晚上下班会有专人拿着书跟条子上门进行第一次口头催更。
方正一刚重新躺下，忽然有门子闯进公房内，气吁吁的道：“大人！陛下要到了！已经派人来传过旨意了。”
陛下来了？他来镇抚司干什么？
靠！不是突击来检查我工作情况的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方正一眨了眨眼，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下一秒赶紧从躺椅上起身。
使劲挥了挥手，踢了一脚躺椅：“赶紧赶紧，找人把这椅子点心都给我拿走！把上半个月的公文都搬过来的，放桌子上，再去通知人迎驾。”
“是！”门子应了一声，满头大汗的跑开了。
门子走出，方正一心虚的四处看了看。
赶紧打乱桌上的报表，拿着笔墨涂了几个圈。
见没什么疏漏，提着官袍自信走出公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