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苏云暮面无表情,脸上失了血色站起身回屋,一句话不曾说。
慕容沉寒未有惊讶,反倒觉得对不起苏云暮,他这个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但还是心痛无比。
追着苏云暮而去。
苏云暮已经回屋,扔下一句:“谁都不见。”留下几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四个奴侍。
棠梨迷茫,棠溪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公子怎么了。
慕容沉寒追到门口,与苏云暮一门之隔,她不好进去,站在外面翘首以盼望着里面。
“暮儿。”她开口,嗓音苦涩,如同喝了万年陈茶,嘴里满是渣滓。
苏云暮不理,眼泪簌簌掉,打湿了衣襟。
“你是我的珍宝,我从未想过不认你,更没想要不要你。从始至终我都想的是和你相认,纵使你接受不了我还是想着要把真相告诉你。”
慕容沉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桩桩件件发自肺腑。
“暮儿,两个多月相处时间,我极其喜欢你,喜欢你这个孩子,对你好的日子里,全部都是我的真心,我没想着骗你,于是一直等,终于等到今天,挑到这个时候坦言相告。”
“我知道我有孩子的时候,内心无比激动,仿若全天下的喜悦都落在了我身上……”
慕容沉寒说到天晚又等到天亮,期间怕苏云暮饿着专门令人送来膳食,但她面前的门一直未开。
消息传到苏肆她们耳朵里,一个个沉默下来,不敢劝苏云暮,不好哄他。
怕他在她们的温情里做下错误不理智的选择,后悔一辈子。
她们能做的只有等。
等慕容沉寒金石为开!
等苏云暮下定决心!
如此,慕容沉寒在门口守了大半月,离过年还有十多天的时间。
她心心念念的人,万分期待的门总算从里面打开了。
苏云暮一亮相,慕容沉寒心疼不已,她的暮儿瘦了很多,好不容易养出的肉又削减下去,看他眼睛红肿,怕是没好哭。
慕容沉寒心揪起来,怎一个疼字了得。
她张张嘴说不出话,忐忑不安,焦虑显而易见。
不仅她观察苏云暮,苏云暮也在看她。
比起猎场见她,慕容沉寒这半个月同样瘦了,遮掩不住的疲惫、倦怠、焦躁……萦绕她身上。
她说了真相,难为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暮儿。”
慕容沉寒伸手想碰碰他,又唯恐怕惊扰他,哑着嗓音唤他,眉眼间宠溺依旧。
别看她仍然温柔,其实她在等,等苏云暮一个可以判她上天、入地的决定或者说答案。
苏云暮呆呆看她,桃花眼失了颜色。
慕容沉寒嘴唇抖动,最不想要的结果环绕心间。
不……
“母亲。”
一道犹如天籁的声音救她于刀山火海,慕容沉寒感到全身暖和起来,那是骄阳都比不过的。
“你……”
她不敢说,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母亲。”
苏云暮宛若乳燕般扑她怀里,沙哑地又喊了一声,眼泪再次落下。
慕容沉寒这下听清了,她搂抱着人,眼泪亦是垂落,滴滴落进颈窝,滴滴沾湿苏云暮衣裳。
“暮儿。”
“你为什么才来?”
一句话,问的慕容沉寒酸涩不已,问的她痛哭流涕。
“乖宝,是母亲的错,是母亲不曾察觉,母亲对不起你。”
不用说,慕容沉寒知道他吃了很多苦,她来了凤衍不是什么都没干,而是调查完了苏云暮过去十多年的所有事情,她比谁都清楚她的乖宝吃了多少苦。
“母亲的错。”
他们二人抱在一起哭,中间缠杂慕容沉寒哄人的话。
院子里奴侍、护卫退到一旁瞧着她们真情流露,难过涌上心头。
为苏云暮,为慕容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