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阴影刚过去几个月，托城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更因为明人不禁宵禁，让托城晚上比之前更加热闹。
再加上“托城美人”的传闻，让托城这段时间多了很多外地人。每到夜晚，他们就钻进大街小巷，寻找“托城美人”。
画风跟石飞泉想的确实不大一样。
原以为托城的人很避讳这个，结果是把画皮鬼当成了旅游景点。到处都有人讨论在哪里发现了“托城美人”，如何如何漂亮。
甚至还有人冒充“托城美人”来博取热度，果然还是城里人会玩。
像石飞泉这样的外地口音，刚来到托城，就有热情的当地人介绍导游：“我三哥家外甥女的邻居见过托城美人，让他给您当导游吧！一天只要150元！”
石飞泉自然拒绝了，他逛了两条街，感觉太慢了，就唤出几个伶俐鬼，让他们打探消息。
在一个经常出没画皮鬼的路口，甚至成了网红打卡点。甚至还有人在旁边的墙上刷漆。
“我与托城美人相遇在今朝！”
路口的店铺都卖着托城美人出现时穿的衣服。还有“美人奶茶”“美人臭豆腐”“美人烤肉串”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吃。
商业化十足，就是忽悠外地人的。
伶俐鬼一时半会没有回来，石飞泉闲着没事就去看看其他地方。
他来到了一个小广场，广场的中间有个小喷泉。围绕着小喷泉的地方，有一些流浪歌手。
有唱流行歌的，有拉弦子的，有唱山歌的。
其中有一女歌手人气最高，她带着伴奏唱着：
“……君既不能解我忧，为何问我夜独行。
穷途哪有星月光，公子为何慕皮囊。
空荡泉台寂无声，执笔采花做凡尘。
等过畅往烟消云散，世上少见有心人……”
歌声清朗，宛转幽怨，唱出身临其境的感觉。
唱完之后，女歌手拿出了二维码，扫码打赏人数络绎不绝。连石飞泉都打赏了10块钱。
“再来一个！”
“来一个！”
几个好事者又喊着，女歌手微微一笑，又坐到麦克风旁边。清清嗓子，唱起了另外一首歌。
一首又一首，一直到了很晚。女歌手这才是收拾了东西，把麦克风、支架什么东西的收好，打包都放在箱子里。
她对着站在一起听了一晚上歌的石飞泉说道：“先生，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再来听吧！”
“不晚不晚，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石飞泉说道。
女歌手很诧异，她露出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说道：“先生还请自重，我们并不合适。”
“那我请你喝一杯。”
女歌手看着石飞泉，问道：“请问先生刚才打赏了多少钱？”
“10元！”
“……”女歌手诧异的看着石飞泉说道：“这位先生，别人都是打赏20元、50元、100元，你打赏10元，还想请我喝一杯”
潜在台词，你什么档次，也来搭讪？
“是的，我把打赏省下来的钱，就是为了请你喝一杯。”
“……”这个人是不是未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啊！
女歌手刚想拒绝，忽然就感觉到对方身上强大的压力，令她胆战心惊。
“也行吧。不过要我选地方！”
“我看那家大明雪王就不错，不如我们去尝尝？”石飞泉指了指远处，一个红色的门头说道。
女歌手看了看大明雪王，看了看石飞泉，说道：“大明雪王，是不是不太符合您的气质。”她从石飞泉身上故意散发的气息中，已经感觉到石飞泉是一位大佬了。
“不会啊，我儿子听喜欢喝的，我觉得挺好。”
石飞泉帮女歌手拿了行李箱，两人一起走向大明雪王。看着手里那么齐全的直播设备，石飞泉好奇的问道：“这东西你都是哪里弄的。”
“网购的，直播设备套餐，一套只要998！”
到了大明雪王，女歌手看到菜单上最贵的也只是12元，气的牙痒痒，就要点这个的时候。那边石飞泉已经下单了，“两杯柠檬水，打包带走！”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吊人，早都把他头给拧下来了。枉你也是一方大佬，想不到如此小气！女歌手心中想到。
待看到石飞泉递过来4元一杯的柠檬水，她又不得不接。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敬酒不吃就要吃罚酒！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石飞泉在前，女歌手在后。
喝着柠檬水，石飞泉问道：“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没多久，几个月吧！”
“我是说你做画皮这行多久了。”
“……不记得了，一千年？八百年？”女歌手的声音变的清冷，身上的衣服变成华丽的长裙，说道：“公子是如何发现我的？”
石飞泉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身上那股鬼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嗅到了。”
“那……公子，我美吗？”画皮鬼摆出诱人的姿态，伸着大腿说道。
“有我旁边的这两个漂亮吗？”说着，石飞泉随手召唤出两位鬼姬。
这两位鬼姬也是老熟人，一个是绯胭脂，一个是青红颜，都是鬼姬里面的颜值担当。
一个深红大袍，一个青红长袍，均是绝世美人。
两位鬼姬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看了看画皮鬼。一眼就看穿画皮鬼的真身，连话都没有说，只是轻哼了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蔑视。
“……”画皮鬼就感觉到自己被秒杀，被蔑视，被嫌弃，就像她活着的时候。
杀人还要诛心？
“公子来此有贵干。”画皮鬼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干涩，她被全面压制了。
“特来送汝解脱。”
“我不曾害人啊！”画皮鬼一惊，继续说道：“我还给托市增加gdp呢！”
“人间不是鬼的家园，人间应该无鬼才对！”
“求看在我未害人的份上，绕我一命！”画皮鬼苦苦哀求道。
“你不曾害人，何来皮囊呢？再说，你只是某个人的执念所化！何来一命？”石飞泉不为所动。
“敕！”
一阵清光扫过画皮鬼，它的身“哗”一下倒下，留下了一张皮和一身皮肤。
在清光之中，有个虚幻的少女，她天生残疾，浑身佝偻。她看着石飞泉，笑着消散在天地间。
“活人应当带着遗憾继续前行，而不是带着遗憾留在过去。”
“这皮怎办？总感觉自己抱着一张皮和女人的衣服，好像一个变态啊！”
石飞泉看着地上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