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华不知道她想什么，见她憔悴的模样，便打了水过来给她洗脸。
胡淑妍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伺候，更是自然而然地让她帮她洗脚。
“我再去打一盆水来。”胡淑华抿唇，轻声道。
转身她端着盆就出去了。
回来时发现顾游也在，她姐正满含泪意地跟他说着什么。
顾游听着胡淑妍楚楚可怜的话，疲倦涌上心头，等见到胡淑华进来，他眼神微顿，寒了她一声。
“淑华你也来了。”
“嗯。”胡淑华没多大反应，见到他只点了点头。
她蹲下身就要给胡淑妍洗脚，胡淑妍看他们互动，垂下眸子，自上而下地看了眼胡淑华，自然将脚伸过去，声音软柔：“麻烦你了淑华。”
顾游眉心微蹙，见到这一幕不是很舒服。
不等他说什么，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魏肆大摇大摆进来把胡淑华扯起来，不悦：“我去停车那么点时间你就给人洗上脚了？”
“她自己没长手长脚？全身瘫了么？”魏肆嫌恶的眼神扫过胡淑妍。
胡淑妍脸色一白：“四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四是他们一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比段屹川还要大两岁。
“谁你哥，逮着个人就乱叫。”他不给胡淑妍好脸色看。
胡淑妍脸色更加难看了。
顾游看向他握住胡淑华手腕的手，心生不悦：“四哥说话怎么这么冲。”
“你说什么屁话，不是你对象给人洗脚你不心疼，你乐意捧着她臭脚你自己给她洗！”魏肆冷声，把胡淑华搂到身后去，冷嗤一声。
“对象？”顾游微愣。
魏肆嗯哼一声：“以后叫嫂子！”
胡淑妍一样惊讶：“淑华，你什么时候……”
胡淑华微红着脸扯了一下魏肆的衣摆，让他不要这么大肆宣扬。
“就昨天。”
她也不知道怎么头脑发热就给答应了。
顾游失神良久，表面想扯出一点客套的笑容都扯不出来。
“你能动就自个动，以后别对她指手画脚的！还端盆给你洗脚，多大脸，怎么不走路都让人架着你走！”魏肆冷声看着胡淑妍，眼里的不喜明显至极。
“你从小就没长手不会自己拿东西么？从小使唤她使唤到现在，现在她是我的人，你再唤她一下试试！”
胡淑妍笑容勉强：“四哥，不是你想的……”
“我管你是不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以后有什么事找顾游，他乐意捧着你！”
顾游面色微沉，拳头紧拽着，他看着胡淑华不说话。
“看完你姐了，走，送你上学去。”魏肆不打算跟他们多说，牵过身后的欲言又止的胡淑华，缓了语气跟她道。
“怎么跟送闺女上学似的。”他低声又说了句。
本来他也比胡淑华大七岁，胡淑华也是他小豆丁那会儿看着长大的，刚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他迟来的芳心刚动，打算再等她两年，可谁知还没来得及透露点意思，她全家都给跑了。
胡淑华让他巧力推着走，转过头还想说什么，魏肆把她的脑袋转回去，直言不讳道：“你姐还有精力去搞段屹川，你还怕她自己洗不了脚？”
“行了，真那么想洗，以后我大方点给你洗！”他哄着她道。
胡淑华噎住无语，哪个正常人会喜欢给别人洗脚了！
“我不要！”
“你姐的脚就香点？我的不行？行呗，以后我给你洗也行。”
“……”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远。
病房里的胡淑华跟顾游脸色都是一致地不好看。
顾游缓过神来，下意识跟着要往外走。
“顾游。”胡淑妍扯着他的手，低声喊他。
“淑妍。”顾游站定，垂着眼半晌：“我很后悔。”
他转身抬起眼看她，掰开她的手，一字一句：“我真的很后悔。”
胡淑妍脸色煞白，看懂他眼里的意思，而后低低地笑了，自带快意：“顾游，你怨不了谁，谁让你三心二意摇摆不定的！”
她冷下脸来，不再演戏：“我当初让你跟淑华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拒绝！跟淑华在一起之后为什么又来招惹我！这都是你应得的！现在淑华跟魏肆在一起了，你要去跟魏肆抢吗？”
“你抢得过魏肆吗？”
“淑华小时候怕他，你给淑华的东西都是魏肆让你转交的，你除了仗着这点，还有什么？”
顾游不帮胡淑妍，胡淑妍彻底也撕破脸皮了，埋藏在心底夹杂着的嫉妒也一齐倾诉出来。
“魏肆知道淑华喜欢什么，每次都提前准备好给她，你呢，你连淑华不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现在有人抢了倒是开始紧张了？”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管我的！你看，不听的下场，就是像我一样，什么都会没有。”胡淑妍扬唇悦笑。
“顾游，你怎么给了我一点希望又要收回去，我都已经开始不执着于屹川了，可你这时候要把我抛下！”胡淑妍停下笑声，面容扭曲几分。
顾游绷紧下巴，脸色阴沉。
他静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胡淑妍，眼里滑过自嘲，他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被蒙蔽了这么多年，像傻子一样被她耍！
“胡淑妍，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我是疯了，我早疯了！你们不如我的愿，你们每一个都不会好过！”胡淑妍怒目瞪着他，哈哈大笑。
顾游抿直了唇，大步拉开病房的门，喊住正往这边来的几个调查员，冷声：“她现在正常得很，可以带走了！半路晕了就备个医生一起过去！”
胡淑妍不清楚的是，她装病装晕根本就没有用，这些人愿意给她拖延的时间主要还是因为他打过招呼的关系。
……
白妤此时在家正跟梁桐聊天，梁桐的肚子比她大一个月，两人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边吃着东西边聊怀孕心得。
陆宝环也许久没来玩了，她带着家里几个小家伙，在院子里都玩疯了。
今天他们一家子都留下来吃晚饭，陆晋华自来熟得很，亲自下起厨来，还为着胡淑妍的事时不时幸灾乐祸地调侃段屹川几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