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深深皱起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点后悔这些天的胡闹。
他忙道：“别这样，如果是因为我犯错了，我改还不行么？我只是想要更接近你一点，不是想要你离开。”
宿素摇头微笑道：“人之常情，你没有错，这世间很多事并没有太多对错，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有人花天酒地过一生也是过，有人形只影单过一生也是过。有人一生都在追逐新的风景，有人只要看到眼前的风景就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了。”
“人生那么多选择，你想选择一个畅快的活法，并不算你的错。”
“但是啊，云凡，我有我的坚持，它注定跟你的选择是背道而驰的。我不求你理解我的选择，但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不要挽留，不要后悔，不要觉得抱歉，有些事，从一开始，它就是注定的，让我们平静面对彼此的选择，好么？”
云凡那紧皱着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这就是冒进的代价。
以宿素的性格，一旦作出决定，别人绝对很难让她改变主意，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强硬的挽留她，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他陷入了沉默，无助的仰头望向天空的星星，知道这是一件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的事情。
良久后，他才说道：“离开战天府后，你想去哪里？”
宿素平静回道：“七情坊。”
云凡：“紫星对你居心不良，你要小心他。”
“紫涵说他把小菁娶了后，就会让他们离开七情坊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如果在外面受委屈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帮你出头。”
“不用，七情坊实力不比战天府差。”
云凡顿时就有点无语了，七情坊实力的确比战天府强很多。
片刻后，他才说道：“那如果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战天府随时欢迎你回来。”
宿素：“不用，不会待不下去的。”
云凡：“……”
宿素：“……”
云凡无奈道：“就当安慰安慰我吧，战天府随时欢迎你回来。”
宿素忍不住勾起嘴角，“嗯。”
念头一转，云凡便将装着烈焰玉笛的玉盒从一方天地取出。
将玉盒呈在她面前，他略为惆怅的说道：“这些年，你在战天府付出了不少，好像几十年没领工资了，这个就当是你的补偿吧，可别再扔了。”
宿素迟疑了一下，便伸手接过了玉盒，直接将它放进储物囊里，“既然是补偿，那我当然得拿。”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内心有点舍不得这个玉盒。
并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因为这是他送的。
反正都要走的人了，她也不想太扭捏了。
“感谢你为战天府的付出，真的。”云凡摸了摸地上的草地，手悄然就攀到了她的手上。
宿素小手一颤，微微变了脸色，立即把手抽走，有点不自在的说道：“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云凡立即穷追猛打的重新抓住了她的手，“你都要走了，也许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就连让我留下一点念想都不愿么？”
宿素皱眉看着他，几经犹豫，终究还是没再挣开他的手了。
毕竟这一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假使房灵回来了，那她肯定不回来了。
好像……就当给他们双方留个念想也不算过分了，这似乎算不上对不起房灵了。
反正，她都选择退出了……
胡思乱想着，她终究还是默默如了他的愿。
云凡激动得差点喜极而泣，这么久了，她可算是接受他的靠近了，这不容易啊！
不过激动了一会儿，想到她要离开了，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终究他还是问到了一个不太想问，却不得不问的问题，“打算什么时候走？”
宿素：“天亮以后。”
他惆怅道：“还有几个小时而已了，这变故来得还真快。”
她默默不语，暗暗感受着跟他相处的最后时光。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离开，将来兴许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握了握她光滑的手，云凡心中感觉十分不是滋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可能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我想抱抱你，就只是抱抱你而已，可以么？”
宿素眨了眨眼眸，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天空的星星。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两人上一次拥抱，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想，她还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反正都要离开了，好像跟他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她感觉要点头，还是很艰难。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云凡却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宿素微微睁大了眼眸，心中莫名有点慌，不知道他松开她是不是因为不开心了。
这时，云凡的手却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搂住了她的手臂，一发力，她整个人就往他身上倒了下来。
脑袋倚着他的肩膀，宿素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其实来道别，她还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毕竟可能是最后的离别的了，她并不希望场面太悲伤。
云凡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默默不语。
她也不说话了。
凉风徐徐，青草摇曳，星河璀璨，她的发梢时不时抚上他的脸。
她闭上了眼眸，感受他的存在，好像在记住他的味道，记住这一刻。
两人都在无声的享受着这一刻。
宿素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因为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心中的负担已经变得很轻了。
对于一个想要退出的人来说，她知道自己靠近他一点，绝对不算过分。
将来房灵回来了，能得到的可是他的一切。
她不过是借了个肩膀靠一下而已，绝对不算过分。
云凡转头看了看宿素那柔美的脸蛋，内心早已荡漾起了一片片的涟漪。
这是她第一次不排斥他的靠近，让他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她的体温，她身上的沁人的味道，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
片刻后，他就有点不满足于此了，他真的想靠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好的感受她更真实的存在。
几经犹豫，他还是悄然低下了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闭着眸子的宿素动了动弯弯的长睫毛，没反抗。
只是她心中感觉很为难，小脸悄然升温，不是说好只是抱抱而已么？
云凡动了动手指，忍不住将脸移动，吻上了她柔软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