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赵宣听完天族八卦，就拉上楚歌一起下人间去游历了。
他对神界，天族都无感，倒是热衷于去人间游玩，哪怕只是普通的待上一晚，喝酒吃饭，赵宣都觉得分外有趣好玩。
楚歌向来顺着赵宣，这件事上也不例外，两人找了间客栈，选了位置最高的房间住。
晚上赵宣趁着外面花灯会热闹，拉上楚歌登上屋顶，两人大半个身子倚靠在屋顶最高处，俯瞰下面街道上的人们。
在花灯会的热闹下，这些人们一个个由衷的露出笑容，少年少女们对视一眼都分外纯情，不好意思。
赵宣拿出楚歌新酿的酒两人在屋顶上一边喝，一边看着满街各式各样的花灯。
花灯有仿照龙图案做的，也有莲花，还有女子图像，再有狐狸，兔子，什么样的灯都有，这是在九重天和四海八荒看不到的人间情趣。
赵宣喝酒的动作潇洒不羁，看那些花灯的眼里溢出淡淡笑意。
楚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赵宣始终盯着一个花灯摊位不眨眼，问，“你喜欢花灯？”
“嗯，在人间，花灯会又是变相的情人会，心意相通的少男少女们会买下一盏花灯，或是亲手做一个送给对方表达心意。”
赵宣喜欢这样的习俗，这是魔族所没有的温度，是最常见的小美好。
从前他也不信这些的，如今他信了，因为他遇上了自己的美好。
楚歌手指微顿，眼眸抬起，俯视底下街上的人们，还真发现有不少少年少女在互换花灯。
赵宣喝酒的动作熟练，一坛酒喝完，都没有任何变化，“两人一起走到河边把花灯放进河里，向天上的神明许愿，愿望就能成功。”
“当然，这些全是人间的传说，真实性有待考察。”
楚歌听的很认真，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赵宣似笑非笑，凑近楚歌的唇碰了下，声线透着别样的惑人心神，“怎么，我说喜欢，你打算做给我吗？”
楚歌耳朵微红，面上依旧保持镇定道，“你喜欢哪个图样的？”
赵宣抬起手，看向下面的花灯摊子，手指抬起来，似乎是要指出自己喜欢的图案。
楚歌看得认真，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就会错漏了赵宣指的方向。
“喜欢兔子？”
虽然他没有做过，但可以学。
既然是互相表明心意的，他想做一个送给赵宣。
“不。”赵宣手指突然掉了个头，指着楚歌，“我喜欢你。”
楚歌耳朵猛地发烫，像是被烙铁灼烧过，“......”
赵宣许久没有见识过这样害羞的楚歌，不禁挑眉染笑，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我喜欢你这样的，你能给我做出来吗？”
楚歌这下不仅耳朵红了，就连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你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
赵宣眼眸认真，眼底的笑意如潮水般尽数退去，“没开玩笑，我就喜欢你。”
——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好。
楚歌和赵宣四目对视，成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这句话，这让某个不禁逗的白衣身影，别开头，“我不太会做花灯，做的不好。”
兔子和龙这些动物，他勉强还能学一学，做...自己的花灯...
只要一想到赵宣说这话时的眼神，楚歌就觉得自己可能会做不好。
赵宣握住楚歌的手指，修长白皙的手指递到唇边亲了下，“没事，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楚歌耳朵已经不是红能概括的，现在更像是在滴血。
“...我试试？”
赵宣大手一揽，轻易揽住楚歌的腰身，“不，那种花灯我不需要，我喜欢另外的方式。”
人还没贴上来亲吻，楚歌就从赵宣这句话听出了其他的意思，这个另外方式...他好像知道了。
楚歌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某个人就拉着他的手消失在了屋顶，屋顶只剩下一个空酒坛和没喝完的酒坛，再没有一红一白身影了。
某人心血来潮，拉着楚歌在客栈房间待了一晚上，房间被设了结界，无需关灯，外面的人也无法通过纸窗看到里面的人影情况。
哪怕是客栈的老板和小二都只会下意识忽略这个房间，没人会来吵他们。
碍于在人间不可用结界太久，赵宣难得没有禽兽到持续几天几夜，一晚过去就结束了。
他抱着楚歌，两人一起进了浴桶洗澡。
*
事后，赵宣还是收到了楚歌送的花灯，而某人因为自己那天晚上歪了话题，根本想不起来最初的话题了。
还是收到楚歌送的花灯才猛然记起，楚歌似乎对花灯还挺感兴趣的！
赵宣那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和楚歌说了喜欢他，楚歌事后还真做了一个花灯，做花灯的油纸上画了个白色身影眺望不远处仰躺在屋顶上喝酒的红色男子。
赵宣嘴上没有说什么，却知道这一幕...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
楚歌真的把自己送给了赵宣，两种方式，既有自己又有花灯，上面还有赵宣。
从白色身影的角度望过去，无论是飘扬的白色发带，还是侧脸抬头望向屋顶的动作，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心疼他对红衣身影的痴情与隐忍，也心疼他只能隐在云朵里不出现的行为。
赵宣手指轻轻戳了下白色身影，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时候他成天成天待在魔界住宅屋顶上喝酒睡觉，心中全是不畅快，堵得慌。
当时赵宣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离了神界还是如此的不爽，如今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讨厌天族，厌恶神族，却独独贪恋某个白色身影，回味曾经与他在木屋里相处的时光。
赵宣收到这个花灯，很高兴，举着花灯盯着看了足有半个时辰，唇角的弧度始终不曾消失。
小二上来送饭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白衣男子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书卷，却没看，目光停留在举着花灯躺在床上看的红衣男子身上。
眼神温柔迤逦，仿佛看到了最美好的画面。
而看花灯的红衣男子像是看到了举世无双的宝贝，爱不释手的抓着花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小二，“......”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应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