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哲垂眸，望着很久没怎么动过的双腿，而后抿唇没拒绝。
赵宣说到做到，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方武道，“去帮你家少爷把拐杖拿来。”
秦嘉哲的表情立马麻了，就差没把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不要。”
吐字清晰，声音微微加重。
赵宣轻笑，“这个是必须要的，你总不能一直借着别人的力气去走，你好几年没怎么走动了，再喝几天就能换第二阶段的药，但接下来也会要你自己多多练习走路。”
秦嘉哲眼神幽深的瞥了一眼赵宣从方武手中接过的拐杖，这拐杖不是医院那种统一的拐杖，而是...老人拐杖。
赵宣把拐杖放在地上，那拐杖下面还有一圈可以转动的轮子，手拿拐杖的最上面，还有可以控制轮子的停止键。
“怎么样，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保证你可以好好练习！”
他忍了忍，没忍住的剜了赵宣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气恼之意不言而喻。
赵宣被秦嘉哲的表情给愉悦了，将他扶起来，用看着瘦弱其实有力的手臂撑着他径直走到沙发另一边才松手道。
“你可以在这里练，一边扶着沙发，一边用拐杖，下面铺了两层地毯，保证你就算是摔倒了，也不会很疼！”
赵宣漂亮的桃花眼漾着愉悦的笑意，与秦嘉哲平视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秦嘉哲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宣，“滚。”
呵，这就是他所谓的陪着？
让自己扶着沙发，另一边拿着拐杖，他就站在一边看自己狼狈？
“我要陪你练习啊，我滚了谁陪你？”赵宣坏死了，就喜欢欣赏秦嘉哲崩塌的表情。
秦嘉哲如何看不出来他的恶趣味，想也不想道，“那你就当我的拐杖，我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另一边扶着沙发，照样能练习！”
赵宣一怔，似乎是意外秦嘉哲会这么说。
秦嘉哲挑眉，狭长的丹凤眼，配上他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不是妖却胜过妖精。
“不是你说要陪我练习？”
赵宣勾唇，“好啊。”
他总是这样似乎脾气很好，又似乎像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只顾自己开心。
介于懵懂与成熟中间。
秦嘉哲说要扶着赵宣的肩膀，本来是气话，现在倒是骑虎难下，只能真的将手搭上去。
赵宣看似像个大男孩，可他的身高丝毫不低于秦嘉哲，两人身高不相上下，肩膀较宽，给人的感觉也不那么瘦弱，撑不起衣服的小家子气。
他哪怕是穿着最普通款的休闲服，也是帅气依旧。
秦嘉哲手搭在他肩膀上几乎不敢怎么用力，就轻而易举隔着衣服碰到了赵宣的锁骨，昨晚的那些迷离暧昧的记忆随之袭来。
在黑暗的环境下，自己如何抱住他的脖子不放，如何咬着他唇不肯放，直到他们嘴里蔓延了苦涩的血腥味。
一只手不敢用力，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攥紧沙发，青筋暴起。
“走两步试试。”赵宣自然是察觉到了秦嘉哲不敢用力，唇角微勾，没戳穿。
秦嘉哲用尽全力才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就让他破功，原本不敢用力的右手，此时死死抓紧赵宣的肩膀。
这一步很是艰难。
赵宣没有鼓励，只有平静的两个字，“继续。”
秦嘉哲咬牙，他不愿将软弱示人，只能用仇恨与站起来的欲望，来逼迫自己迈出第二步。
仅仅两步，其中的艰难，难以与人说出。
额头也逐渐冒汗。
“继续。”
秦嘉哲不知是报复，还是故意，反正抓住赵宣肩膀的力气很大，不用看，都能猜到赵宣此时肩膀必然是留下了五个很深的指甲印。
有没有破皮都难说。
好不容易将两米长的长沙发走完，秦嘉哲用了多久时间不知道，反正他是一点力气也没了，下意识的往前一倒。
赵宣速度更快的用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也迅速改了方向，一个反手转换，将人从侧抱改为打横抱起。
方武，“......”他早就已经瞎了。
秦嘉哲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背后更是出了汗，这段时间他习惯了赵宣的拥抱，所以这样亲昵的动作他没有抵触没有意外。
但赵宣脚步调转了个方向，这让秦嘉哲疑惑，“干什么？不练了？”
“上楼洗个澡，你出了汗，不洗澡会感冒。”赵宣弯了弯唇角，“做什么都要循序渐进，秦哥哥，来日方长啊！”
这个称呼直接让秦嘉哲耳尖通红，不想说话，除了秦哥哥...
还有后面那句来日方长...昨夜某人就是这样不知疲倦的压着他，临结束了，还要在他耳边轻笑道，“嘉嘉，秦哥哥，你咬我这么多下的账还没算清，咱们来日方长！”
秦嘉哲，“......”总觉得赵宣把他当作玻璃橱柜里的易碎娃娃。
但又不完全是，至少在床上，某人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拆了他！
以前他总觉得赵宣这样的态度让他不舒服，不适应，他觉得赵宣是在可怜自己，而他不想被别人当成可怜虫。
但他现在...允许赵宣靠近，不论他是抱有同情还是纯粹想找个金主，只要他不离开，他...允许他的靠近。
“赵宣，你若是骗我，我一定杀...打断你的腿。”
赵宣轻笑，一边轻松地抱着他上楼进了房，一边拖着轻松的调子，悠然道，“为什么是打断我的腿，而不是杀了我？”
秦嘉哲，“......”这家伙果然容易得寸进尺。
“放心，我没那么闲。”
赵宣这句话让秦嘉哲刚放下心，某人就将他放进浴缸里，悠悠的来了一句，“再说，现在再说这话是不是晚了些，要骗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我骗完了！”
秦嘉哲，“......”混账。
一分钟不气他就心里不舒服是吧？
*
赵宣当天晚上就把自己选好的剧本发给了粱译言，他选的是男四号，而且还是个反派，很坏，坏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