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徐曼丽鼻孔里出气：“他除了长了一张不过脑子的嘴，还有着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只是跟他说老郑是美术老师，他都觉得扎心了，说我觉得老郑比他优秀，我看上老郑了。”
“如果今天还把你们俩约不出来，杨旭荣就该说，咱们俩个因为抢男人，给闹崩了。”
方雁南哂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俩的身上。”
“雁南，老郑挺不够意思的，”徐曼丽的思维已经跳跃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才给你买这么小一个钻戒。”
“这不是准备开咖啡馆嘛，要用钱的地方多，能省的就省省吧。”
徐曼丽伸手在方雁南头上戳了一指头：“至于吗？他可是郑公子哎！能差这点钱？咖啡馆可以边经营边扩大，钻戒买回来了，你戴在手上能把它养大？”
“......”
今天看郑逸南那么坚决地要买那款“爱的阶梯”时，方雁南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如果当时郑逸南也是这么说，或许她更想要的，还是“爱的阶梯”吧。
不是因为贵，而是她太喜欢那些拾阶而上的楼梯了。
看着就让人生出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可是，为什么郑逸南就没有说呢？
*
方雁南陪着徐曼丽，在咖啡馆里转了一圈，把墙上所有的画都看了一遍。
准备回座位时，徐曼丽问道：“雁南，如果老郑真的跟你提结婚的事了，你会答应吗？”
方雁南的脚步顿了一下，感觉徐曼丽问得简直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女流氓！”
不以结婚为目的，还谈的什么恋爱？
徐曼丽被逗得哈哈大笑，歪个头，用目光在方雁南脸上拍了一掌：“没出息的样儿！就差把你爱郑逸南几个字刻到脸上了。”
方雁南耳根微红了一瞬。
连徐曼丽都看得出来，她有多爱郑逸南。
难道郑逸南自己就感觉不到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提结婚的事？谁知道呢。
*
他们点的菜品陆续上来，郑逸南仍在吧台里，徐曼丽便过去喊他。
到了吧台边上一看，郑逸南坐在里面吃意面，看来并不打算和他们一起用餐。
徐曼丽便隔着吧台，和郑逸南说了会话。
离得太远，杨旭荣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俩人凑得很近。
徐曼丽先是一副嗔怪的表情，还在郑逸南肩上捶了两拳，接着就见郑逸南边点头边咧着嘴，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杨旭荣看得心里不是个味儿，想把火都发泄到意面上。
偏偏他没用叉子吃过面，挑了几下，面都从叉双子缝隙间滑了下去。
“服务员，给我拿双筷子来！什么破玩艺嘛！”
杨旭荣更火了，把叉子扔到一边去。
方雁南见杨旭荣情绪不太对，也扭头欲往吧台那边看去，却见徐曼丽已经走回来了。
徐曼丽在她身边坐下后，嫌弃地瞪了杨旭荣一眼，拿起叉子挑了几根面，然后转动叉子，把面绕到叉子上。
“学会没！跑西餐厅来问服务员要筷子，你丢不丢人！”
杨旭荣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那笑容有些拥挤，便显得脖子有点梗着。
他们三个人关系比较熟，一顿西餐跟中餐的吃法差不多，除了主菜，其他都没分是谁点的，几个人一起吃。
“雁南姐，你怎么不喊郑哥过来吃饭？”
杨旭荣的语气听着充满关心，眼神里却写着——你们俩吵架了吧？
方雁南扭头朝吧台那边看过去。
郑逸南在和林老板说话。
两人斜倚着吧台后面的柜子，姿势闲散悠然，松驰而不垮。
林老板一条胳膊搭在郑逸南的肩上，两人的目光都明亮有神韵，脸上挂着如出一辙，跟孪生兄弟似的欣然笑容。
郑逸南接收到了方雁南的眼波，朝她扬了下眉，双唇微微聚拢，隐秘地飞了一个吻。
方雁南的脸倏地微红了一瞬，感觉郑逸南今天有些纨绔公子哥式的孟浪。
“他有事要忙。”
回过头后，方雁南回复杨旭荣，并给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杨旭荣投了“爱信不信”的一瞥。
刚才在卫生间听完徐曼丽说的话，方雁南今天对杨旭荣的印象十分不美好，眼睛瘸了，情商还全都烫火锅了。
郑逸南一直待在吧台里，直到这边三人用餐结束，服务员把桌上的盘子都撤了，他才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放到桌上。
托盘上是一壶花果茶，他先用点火器把底座的蜡烛点燃，再把玻璃壶放上去。
浆果色的液体在烛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烘托出几分浪漫的气氛。
杨旭荣侧着身，一条胳膊搭在徐曼丽身后的沙发背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徐曼丽一手托腮，看着茶壶，脸上被花果茶折射出的颜色笼了一层雾蒙蒙的霞光，目光也比平时柔和许多。
“曼曼，要不你先搬我那去住吧，咱们边住着，边商量装修的事。”
徐曼丽跟没听到似的，一点反应都不给。
杨旭荣无所谓的目光，从对面郑逸南的脸上扫过，确定他有听到，自己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但后者显得跟徐曼丽商量好了似的，也没有任何反应。
杨旭荣莫名感觉很受挫。
郑逸南给方雁南倒了一杯花果茶，又放了两块冰糖。
“老郑，给我也倒一杯。”
徐曼丽没心没肺地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
郑逸南视线落在玻璃壶上，感觉到自己脸上多了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手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给徐曼丽倒了一杯茶，又给杨旭荣也倒了一杯。
然后给方雁南投了个眼色：“你们先聊着，我去吧台那边了。”
“我去给逸南帮忙。”方雁南把酸酸甜甜的花果茶喝完，也起身离开。
“曼曼，”二人离开后，杨旭荣问道：“老郑是不是在这家咖啡馆打工呢？”
那明显不屑一顾的语气，听得徐曼丽有些牙长：“胡说什么呢！他们不是打算开咖啡馆嘛，先过来学学经验。”
杨旭荣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老郑有那么多钱吗？还开咖啡馆呢。”
眼见徐曼丽脸色变了，他把后面那句话给吞了回去。
——吃软饭的老白脸！
*
吧台里，方雁南坐在一旁，看郑逸南拿着拉花针，专注地给一杯咖啡做拉花。
“曼曼说，杨旭荣吃你醋了。”
方雁南语气漫不经心的，好似想起了哪个明星的八卦，就随口一说似的。
郑逸南停下手，看一眼那边桌旁坐着的两个人，努了下嘴，示意方雁南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