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旁边的狐狸也是注意到了我这个震惊的表情。
她脸上也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波动。
“你说明白点……”
我强忍着内心的一股火气，问马富贵：“你是说……你跟你大哥……长得一模一样……是这个意思么？”
听到我这话。
车内的几个人，面色都显得很惊讶。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在跟马富贵打电话。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正在开车的颜如玉，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震惊。
“也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吧……但长得有九分像是真的……平日里有不少人会认错。因为我跟我大哥也不是双胞胎……但只有极少数的人能一眼分辨出来！”
马富贵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
“草……”
我小声地骂了一句，问马富贵：“那这种情况，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马富贵叹道：“老板你也没问我啊……”
“行了，现在不想争论这件事情，总之……今晚你不要乱说话，到时候我会应付的……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阿斌是什么情况就可以了！”
于是，马富贵把那个叫阿斌的徒弟的信息，简单地跟我说了一遍。
这个阿斌是早些年跟着马平安混的一个兄弟的儿子……
后来这兄弟死了之后，他儿子就跟在马平安身边。
马平安对待这个阿斌，也像是亲儿子一样，所以对阿斌非常信任。
手底下的场子，在马平安成为八哥这个身份之后，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几乎都交给阿斌来负责。
而阿斌也能把场子里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平日里基本上没什么要事儿去烦马平安的。
当然，还有一点，阿斌是知道马平安和八哥是同一个人的。
而八哥这个身份，也会偶尔出现在马平安自己的赌场内。
很多人也都认识八哥……也都知道八哥跟马平安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
即使以八哥的身份出现在赌场里，也会被认为是这个赌场半个老板的身份……
这就有点离谱了。
也就是说，今晚我要扮演马平安这个身份去见我大哥。
但同时……
又不能暴露自己是马平安的身份。
更不能暴露乐小刀这个身份。
简直就是对我演技的一大考验啊。
“好，这些我都知道了……”
“那我先挂了……”
“等一下……”
在马富贵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喊住了他。
马富贵问道：“老板……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我按开了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隔着电话，意味深长地对马富贵说了一句：“你说……你跟你大哥长得有九分相似……你该不会就是马平安本人吧？昨晚上死的那个人……真的是马平安么？”
我故意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口吻，试图去试探马富贵。
马富贵那边吓了一跳：“老板……你这可不能乱说啊……不不不……绝对不会！我……我就是马富贵啊！”
一时间。
搞得老子也有些拿捏不定起来了。
因为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前。
我也只跟马富贵见过一面。
而且在我来到江州的时候。
我手底下的人也并没有给我提供过很详细的马平安的资料。
所以根本不知道马氏兄弟长得很像这件事……
这一下……
反倒是让我有些烦恼了起来。
感觉稍微有些乱套了。
“好了，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我呵呵笑道：“看你这怂里怂气的样子……你大哥可不像你这样啊……”
“啊……哈哈哈……老板……老板真会开玩笑啊！”马富贵在电话那头，好像松了口气。
“好，你先去吧，我随后就会到！”
跟马富贵挂断电话之后。
颜如玉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老板……你刚刚打的电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谁和谁长得一样？”
我咬了咬牙，看向了车窗外：“看来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马平安两兄弟……长得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为什么你没有提前告诉我？”
颜如玉吓了一跳。
狐狸也吓了一跳。
当然，我估计狐狸只见到过八哥这个身份。
而八哥又是整容之后的。
颜如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马平安隐藏得极好……连他是八哥这个身份我们都没能查出来……更不用说……不用说他跟马富贵长得一模一样了。”
我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也不怪你……”
我顿了顿，冷笑道：“刚刚马富贵在电话里说……有时候他也偶尔会顶替自己大哥的身份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就算你能查到马平安的一些信息……说不定你查到的都是马富贵。这两兄弟有点儿意思啊……”
就在我这么说了之后。
颜如玉突然说：“不过……刚刚我听老板在电话里说……现在活着的人，会不会是马平安？该不会真有这种事儿吧？”
我没有回应颜如玉。
因为在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也无法判断。
我闭上眼睛，按压了两下太阳穴。
这一刻，我真觉得有些头大了。
我睁开眼，扭头看向狐狸：“狐狸……你觉得呢？今晚上我们见到的这个是马平安还是马富贵呢？你接触马平安可是比我们多得多……应该也比我们了解很多啊……”
狐狸却直接摇了摇头，很干脆，说：“我怎么可能确定？我见到的从来都是八哥……在没认识老板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马平安这个人……”
狐狸这么回答，也算是合情合理。
我又问颜如玉：“那阿玉你觉得呢？你觉得今晚上这个像马平安还是马富贵？那个死了的人……被沉到水库底下的……是马平安……还是马富贵呢？”
颜如玉一下子沉默了。
这个问题不仅难倒了我。
也难倒了颜如玉。
颜如玉苦笑道：“老板……这个……真不好说啊。这下……真是失算了，因为我确实不太了解马富贵……更不了解马平安。但是……今晚上这个马富贵，看起来倒不像是假的……”
颜如玉沉吟了一声，又说：“不过……要非要说这个马富贵是马平安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昨晚虽然我不在，但是也听老板说了，马平安好像早就知道马富贵的事情……好像也有点怀疑马富贵在暗中跟老板勾结。再加上被自己的弟弟戴了绿帽子，这种事儿……作为马平安这种身份，一定是很难接受的，所以马平安有足够的动机干掉自己的弟弟……”
“是的……就像马富贵想干掉马平安一样。他们两兄弟……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但是不管死的是谁……都有足够的动机干掉对方！说谁死了，谁活着，我都不会感到很意外……唯一意外的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有伪装身份的嫌疑……”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颜如玉道：“马平安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如果真的是他干掉了自己的弟弟，然后再伪装成自己的弟弟的身份……”
说到一半，颜如玉好像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颜如玉说：“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死的人真的是马富贵……以后马平安想以马富贵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他可以合理继承自己的一切产业。甚至……老婆。到时候骗老板去了极乐号……在极乐号上玩点手段，让所有人都知道八哥和马平安是同一个人……然后老板要是也死在极乐号上。那所有人都知道……马平安死了，八哥死了……龙家也知道了马平安死了，马平安就可以利用马富贵这个身份……合理继承下去，不仅能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能躲过龙家！就算……”
“退一万步讲，龙家想对马富贵下手，到时候……马富贵也有足够的理由，彻底跟龙家撕破脸。龙家再怎么厉害，龙爷也只不过是过江龙罢了。之前或许有马平安这层身份，不方便直接跟龙家闹翻……但马平安人都没了，作为马富贵，凭什么要给龙家面子？”
颜如玉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个剧本走的话……
那马平安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
马富贵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炮灰。
连京城龙家的人也会被马平安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江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能……颜如玉说得有点绕。
但仔细揣摩，多看两遍，就能揣摩出这其中的含义。
这么想着，我的后背也生出了一股寒意……
“有点儿意思啊……”
我把烟头弹出了车窗外。
关闭了车窗，车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我冷声说：“如果是这个剧本的话……那我更要上极乐号看看，马平安想怎么干掉我……怎么跟我玩……当然……为了以绝后患。不管他是真的马富贵，还是马平安……在我下极乐号之前，都……必须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