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府,汉南最富庶之地!
湘王一边命人准备庆功宴,一边亲自写军报,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黎利身亡,叛乱平定,汉南的战斗看似结束了,其实才刚刚开始。
此次庆功宴,汉南百户以上都在邀请之列,足足五六百人都不止。
交州府城内!
几十口大锅支了起来,足足摆了七八十桌。
交州府衙大堂,湘王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多少大战胜利的喜悦之情,神情之中,透着担忧和不安。
胡荣走了进来,行礼后低声道:“千岁,汉南的军官差不多都到了,如今全部进城,属下派出去的人在交州附近几个县发现有兵马的踪迹,应当是这些人调动的!”
湘王冷笑一声,说道:“人还没动,兵马先调来藏了起来,看来他们不仅心里有鬼,这个鬼还挺大的!”
胡荣趁机说道:“看来陛下说的没错,汉南的军官已经烂透了,千岁也不用留情了,不治了这些骄兵悍将,汉南的天永远亮不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黎利冒出来!”
其实湘王还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一次保全他们九族的机会,可惜,他们没把握住,竟然带着兵马前来。
“告诉陈懋,让虎贲卫严防死守,防备汉南的各路兵马,汉南军官只许进,不许出!”
“属下遵命!”
胡荣走后,湘王感慨万分,幸亏皇帝给他带来了一些人,不然,来到汉南也是抓瞎,让老鼠去抓老鼠,能抓到都怪了。
吃顿饭都要带兵马在外面帮他们守着,这得做了多少亏心事啊,能怕成这样。
外患平定,也该解决内忧了!
汉南的军官也都陆陆续续的赶到,当然,不能来到就吃饭,要先拜见湘王。
黄中带着蔡福,孙宗等人也进了城,当然,他们也留了后手。
“大哥,这不能是鸿门宴吧?”
孙宗有些担忧,按理说,大战胜利后摆庆功宴庆功,这是明军一直以来的老规矩,之后朝廷还要论功行赏,可总有一种不安之心。
恐怕湘王搞事情!
可兵权握在手里,好像又有些没什么担心的,毕竟几百名军官都在,其中大半都是他们自己人,湘王要敢动手,外面的兵马能把交州城给啃了,虎贲卫也挡不住。
……
等到所有汉南军官全部到齐后,庆功宴正式开始了。
军官们落座,一道道烧好的菜肴被端了上来,几乎都是肉菜,而且是用盆装起来的,卖相确实不咋样,确实实打实的肉,军中庆功,没别的,就是酒肉。
“湘王到!”
所有军官全部站了起来,只见身穿蟒袍的湘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胡荣和若干锦衣卫。
“见过湘王千岁!”
汉南军官齐声行礼。
“诸位,坐!”
湘王气定神闲,如沐春风,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室亲王的风范。
锦衣卫抱来一坛坛酒放在桌子上,湘王站在高处,端起酒杯,慷慨道:“黎贼作乱多年,犹如毒瘤,危害汉南安稳,陛下宵衣旰食,日日夜夜无不担忧汉南之地……”
“仰赖圣君如天之德,庇佑汉南,和诸位汉南兵将同心协力,辅助本王,平定叛乱……”
“此次平叛,诸位劳苦功高,我等一起敬陛下!”说罢,一饮而尽。
军官们也纷纷举杯,脸上却各怀心思。黄中眼神闪烁,悄悄观察着湘王的一举一动,蔡福紧紧的捏着酒碗,有种想砸死湘王的冲动。
而前面几桌军官的表情,也被湘王尽收眼底。
“刚才是敬陛下的,这杯酒是本王敬大家的,没有大伙的鼎力相助,焉有此次大捷啊!”
“敬湘王千岁!”
湘王身边只有一个胡荣,和周围的锦衣卫,蓝太平,陈懋等人全都不在,包括司马院的军官也见不到一人。
不过,在场的汉南军官好像都没注意到这些。
军官坐下后,突然,走来一人,引起了汉南军官的注意。
这是位少年,半张脸还被包扎起来,正是受伤的朱文均。
“见过十二叔爷!”
湘王微微颔首,拉着朱文均的手臂,看向众人,说道:“诸位,本王给大伙介绍一下,本王旁边的这位就是陛下的儿子,三皇子朱文均,也是司马院的军官,跟着大司马一同来汉南平叛,攻打渊县时,受了伤……”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这个小孩竟然是皇子,而且还受伤了。
朱文均则是怒视着汉南的军官们,眼神如刀一样凌厉。
“三皇子是被黎利叛军用洪武雷炸伤,而洪武雷是大明的神兵利器,不知为何突然会出现在叛军手中,谁能给本王一个解释?”
黄中心中顿时一紧,缓缓起身说道:“湘王有所不知,黎贼常常袭击汉南各卫所,其火器皆是掠夺我军,故……故害了三皇子!”
“你放屁!”
朱文均突然指着黄中,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指挥佥事是怎么当的,能让黎贼抢走这么多的洪武雷,渊县的洪武大炮哪里来的,伤了我们司马院多少人……”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中眉头一皱,质问道:“火器的丢失应该去问蓝春,就算要追责,也要先追究汉南兵马指挥使的责任!”
朱文均怒斥道:“放肆,你什么态度,我是皇子,你算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除了他的皇帝老子,他还受过谁的气。
湘王放下酒杯,脸色一沉,说道:“你这些话,还是去给陛下说吧!”
黄中心中一惊,问道:“湘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此次来汉南,本想给大家一个机会,可你们却不知悔改,竟还调兵藏于城外,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军官们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凝固,黄中强装镇定道:“千岁,我们只是以防万一,并无他意!”
湘王冷声问道:“以防什么万一,以防本王对你们问罪?防着本王要对你们动手?”
“所以提前调了兵马于城外,一旦有事,便能除掉本王,掩盖尔等罪行?”
孙宗当即陪着笑脸说道:“湘王,误会,都是误会啊!”
话音落下,湘王手中的酒碗突然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胡荣当即拔刀,大喊道:“锦衣卫,将所有汉南军官全部拿下!”
锦衣卫一拥而入,将军官们团团围住。
黄中顿时慌了,厉声道:“湘王,你这是作甚?”
没人理会他,锦衣卫已经出动了,所有军官欲反抗却已来不及,被强行按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