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机动特遣队成员们陆续落在步闻周围。
“晴转阴，部分地区伴有小到中人...”步闻默念天气预报。
亚图很生气，很不开森。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卑鄙无耻的人类为什么要违反神圣的盟约？！
他们把神明的承诺当成什么了！就没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它那张浮在空中的嘴先是委屈一抿，然后如火神加特林般喷出无穷碎碎念，洗脑魔音似淹没了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机动特遣队成员们，他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脑海里顿时充满了来自亚图的血泪控诉和无情责备。
八人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步闻朝亚图那看了眼，见那张嘴往外蹦字的速度已经快到看不清后，他露出一张摆满幸灾乐祸表情的脸，眼睛没瞎的威尔逊真想跳起来给他一拳。
可惜他做不到。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谈正事。”步闻心里的愉悦值满了，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也不能获得更多愉悦后，他出声调停。
亚图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地上八人狼狈爬起，谨慎退在一旁，威尔逊试图跟地面工作人员通讯，可每次招来的都是亚图啰嗦的碎碎念。
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目前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看好这两个异常个体，等待收容基地发现这里的异常情况，主动派人来。
前提是...收容基地还没被破坏...
这可能吗？威尔逊持悲观态度。
“那么现在，继续聊我们的事。”步闻打量了他们一眼，不再多看。
“同归于尽就算平！没得商量！”亚图思路调转极快，语气非常坚决。
“那平...是什么结果？”
步闻搞不懂了，他还记得棍子当初跟他说过的话，棍子曾说，他得罪了一位外号是虚无与终结之神的神明。现在正主找上门来，扬言要让他道歉，道歉的条件则是输掉游戏，但现在游戏算平...那是道还是不道歉？
被步闻这么一提醒，意识到算步闻输的结局才是自己想要的亚图，急忙改口：“算输！你输了，我不管，你就是输了！”
步闻：“...”
他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聪明如他却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会算平——这神就是个一拍脑门就下了定决定的主，祂压根没考虑过结果是什么！
步闻嗅到了和谎言之神同款的熊孩子气息...祂们的区别仅在于，谎言之神似乎学乖了，祂还没有。
他不得不提起十八分警惕。
万一再给他来次谎言之神同款待遇，还有没有人救他就不好说了。
亚图本体就在外头，激动之下要是祂一口把步闻吃了，岂不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熊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熊孩子握有的力量。
步闻大义凛然的拍了三下胸脯，给亚图比了个两个叠在一起的大大拇指手势，嘴及时给上赞美连招：“对，没错，你赢了。”
“而且还是完胜！”
“对不起！”
啪啪啪啪啪。
说完他就鼓起了掌，体贴的兼顾了参赛运动员和观众的职责。
一条龙服务。
得到拇指和掌声鼓励的亚图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见把这熊神哄高兴了，不怎么在乎输赢（才怪）的步闻趁热打铁询问道：“R-486的过去你知道吗？我很好奇，告诉我也没关系吧？”
“嗯嗯，没关系没关系！”亚图回道，开心到不行的语气根本没法掩饰。
祂也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步闻还有更多想知道的事，比如为什么黑洞会有自我意识，过去祂为什么要主动把人类引来，R-599的异常特性是什么之类的问题，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问清R-486的事。
步闻没忘自己来现实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体验里，他自己可是确确实实的“死”了一次。
扭曲光线构成的嘴，开合频率忽然变得极高，极细的光线朝四面八方放射性射出，通过操纵时空结构偏折光线，亚图向遍布银灰合金表面，负责接受光信号和电信号传达讯息的纳米机械下达着祂的命令。先前，威尔逊一行人能在收容基地内畅通无阻，靠的就是这群体积在一百纳米伊以下，能在墙壁上自由滑动的纳米机械。
不到三秒，有关R-486的资料记录便被调了出来，空间中漂浮着纳米机械受祂命令，规定空间区域（该空间区域被认为是一个单位）内的纳米机械，相互之间，短暂交流后，立即以抵达彼此的最短轨迹结合组装为体积更大，功能更全的纳米机械。
约一百毫秒后，一切工序完成，数千万个微型3D放映机在规划好的区域内组装完成，完成的那一瞬，千万微型3D放映机齐齐放出发射时间略有不同、频率也有些许差异的光线，构成多个3D立体影像。
有人，也有物。
“这是什么？”步闻惊奇发问，他不知道刚才在他周围空间内有多少数据交换完毕，有多少纳米机械拆分自己移动位置，他只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了多个堪比实物的3D影像。
第一眼看上去，步闻以为那是几个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人，移动到了那里，直到流出的神性“告诉”他，那里没有信息传回时，他才恍然，原来那是立体影像一类的虚拟影像。
纳米机械构建的虚拟影像，不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模模糊糊的3D投影，而是完全复原了当时情景，采用量子计算机进行模糊计算、辅之以多种复杂算法，用以模拟当时每一束光线的反射角度与光线强度，能够以假乱真的3D立体影像。
若步闻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站在事发现场，那他视网膜能接收到的影像，和现在的基本上百分百相同。
不考虑触感和气味问题，这就是完全还原。
“要不要弄成沉浸式的？”亚图显摆似的问了步闻一句，祂期待步闻说“要”，这样祂就能好好炫耀炫耀了。
步闻摇了摇头。
“我用看的就行了。”
沉浸式体验什么？体验凶杀现场的喜庆气氛？有那气氛吗？还是说有别的值得体验的？
呈半弧围着步闻的“清道夫”们，没有动作。
见到3D立体影像的瞬间，威尔逊明白了。
收容基地完了。
那张嘴窃取的权限等级非常高！
收容基地内密布着型号功能各不相同的纳米机械，包括他们脑海内的纳米机器人，也只是其中一个型号，要控制这些不同的纳米机械，需要的便是主机赋予的权限。
要控制遍布空气的纳米机械所需的权限...几乎是主机那一级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