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管云鸿站起身期间，“武曲”已经飞到了翁乐凡身侧，手一拉人衣襟，将人往身后甩出去。
而在他身后，一身红衣的女人抱紧了翁乐凡，拖着她离开。
“该死的。”管云鸿扫了一眼方向，多少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她正要去追，眼前的蛇人少年轻轻地甩了下尾巴，拦在了她面前。
“嘶……总有种自己要完蛋的感觉。”管云鸿有些心有余悸。
刚才那拳要是轰她自己身上，估计她这会已经站不起来了。
“左边，出拳。”荀萧天提醒她。
不给她任何疑惑的机会，就在下个瞬间，少年已经一拳轰出。
果然如他所说，出的左拳。
管云鸿一个滑铲，拉开了一段距离，“你跟他很熟吗？他的弱点在哪？”
“小心他的尾巴。”荀萧天提醒着。
不等她反应，少年身后的尾巴扫了过来，飞速一卷直接扯住她的脖子往地上狠狠拖拉，手指摸向腰间的匕首。
下一瞬，有些熟悉的剑气直接擦过他脸颊，割下一缕发丝。
他几乎是惊愕地盯着地上的人，收起了尾巴。
熟悉的，带着些许凶戾的眼神。
几乎是在看到那些剑气凝聚的瞬间，少年猛一抬胳膊，撞破墙壁，跑得没有影子。
他一点不想跟面前这人对上。
“这就跑了？”管云鸿震撼。
荀萧天按着额角，“他认出我了，可能麻烦了。”
“他是……”管云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问哪个问题。
你们俩什么关系？那半蛇半人的是什么生物？
“佘白，算是我捡回来的孩子。”荀萧天一边解释，一边追着翁乐凡的方向去，“他是秘术研究的产物，父亲是人，但是母亲是一条巨蟒，所以他生下来就是这样。”
长着人的外表，部分皮肤部有蛇鳞，身后生着一条几乎有他一个半人长的蛇尾。
“……嘶，听着挺变态的。”
邪修这些奇怪的秘术实验真是害人不浅。
“我把他捡回去的时候他才不到你腰的位置，快饿死了，我给了他一点吃的，他就乖乖地跟我走了。”荀萧天闭上眼。
这点倒是跟他有点像。
他也是在某个饿到发昏灾荒里遇上师父的，师父给了他半块干巴巴的面饼，他就乖乖地跟着师父走了。
两人追了一半，忽而听到周围有执法队的动静，而且这队人马的修为都不低。
“什么情况？”他走了上去，翻出口袋里的权限卡，“同僚，你们要去哪。”
领队盯着权限卡上的专属印记，神色恭敬，“接到举报，说是邪修‘文曲’在附近出没。”
“‘文曲’……她应该没有越狱，这么说来，这多半是——”荀萧天脸色微沉。
“文曲”用秘术创造出的跟自己很像的幌子，而被迫融合在一起的应该就是山茶花女和翁乐凡。
领队见面前的长官沉下脸，猜测着情况。
“收队，或者原地待命。”荀萧天解释了一句，“你们接到的消息是‘文曲’的幌子，她人不在这，是调虎离山。”
就算对方不是“文曲”，“可只你一个……”
“有问题？”荀萧天释放了自己的气。
领队一屁股坐在地上，腿有点发软，半天没站起来。
好的，他没有任何问题了。
等到人走远，队员搀扶着他起身，队长才站起身，“遇上真大佬了。”
“有多大佬？”一个活泼的队员回复。
队长只是推测，“是剑圣吧……不对，按说那位剑圣不是男的吗？难道是他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没有走多远的荀萧天听到这段对话脚下一个踉跄。
翁乐凡被拖到外头时意识就变得不甚清晰，她再度被拖进那个花田的梦境中，只是这次，她面前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之前见到的整洁模样。
女人身着鲜红的嫁衣，脖子上的伤口让她整个脑袋歪倒下来，颇有些可怖。
胸口的花卉绣样红得刺眼，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血染。
“姐姐，你看，”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因为断了半个脖子声音也古怪异常，“你当时出刀的时候好狠，我痛得要死啊。”
“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是你姐姐。”翁乐凡实话实说，她对眼前人没有印象。
“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了？”女鬼猛地捉住她的手，触碰向她衣裳上的绣样，“这是你亲自给我绣的，你不记得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她双目赤红，吼出声来。
分明姐姐伪善地送给她这套衣服，祝她新婚快乐的记忆，都还在她脑海回荡的。
“我不记得！我又不是她！”翁乐凡挣扎着推开她。
“你是她，你就是她的转世！你要替她给我赔罪！”女鬼嘶吼着。
她和姐姐是孪生姊妹，
婚礼那日，她坐在床边等待着未来的丈夫过来掀盖头，谁知道会等到姐姐进门。
大红盖头掀开一角，她能看到的只有姐姐拎着斧头狠狠砸向她时的狰狞表情。
死后她亲眼目睹了姐姐利用相同的容貌伪装成她，跟她未来的丈夫卿卿我我，一辈子荣华富贵。
那本该是她的东西，可她却深埋在院子里的山茶花下，一点都碰不到。
姐姐，你该死，你该生生世世为我赔罪。
翁乐凡的脑子尽是空白，定定地盯着面前的鬼，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
就算这个女鬼怎么给她提示，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四周的山茶花逐渐被染上红。
管云鸿循着位置，终于看到了翁乐凡的身影。
女鬼紧紧拥抱着她的身体，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掐住她的脖子，两人逐渐融合。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拥有两个头。
“姐姐，姐姐，我们要在一起了。”那颗新生出来的脑袋笑着，忽而换了个表情，“姐姐，给我赎罪吧。”
翁乐凡的意识几乎被困住，就算她有心挣扎，也还是没能挣脱。
只能看着花田里鲜红的花瓣蔓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意识被夺取。
“你真的确定她是你的姐姐吗？”荀萧天盯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