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温楠开口，那头先声夺人言明来意：“刚听到些消息，想知道吗？”
听黎越不紧不慢的声调，温楠撇了撇嘴：“你要是不想说，就不会专门打过来。”
“不一定哦。”
不咸不淡的语气。
温楠听了不爽。
从前竟未发觉过，如今他越发像邱默，不，是像从前的邱默。
现在的邱默就像换了层皮，表面看起来清汤寡水，扒开还是那副五味杂陈。
“那你打过来做什么，寻我开心？”
想起进雍芮的艰辛过程，温楠愈发质疑黎越被录取的原因，在公司时多少忙些，这少爷倒是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
想想也是，他们不一样。
温楠轻叹口气。
“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
这世界上难道还会有比你更无聊的人吗，温楠在心里想，一个人脸浮现脑海，仔细想来，还是有的。
“我挂了。”温楠不想理他。
那头丝毫不理会，不慌不忙道：“你会后悔的。”
温楠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问道：“什么消息。”
“你、猜？”
“黎越……”
温楠的原话是，黎越你这个贱人，当然，后半句她不会说。
那头笑了几声，大约是计谋得逞，温楠不懂，她也懒得懂。
毕竟那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无聊把戏，她瞧不上。
“小喽喽回来了。”
小喽喽。
温楠屏息，这话要是被小罗总听见，讲这话的人要死上几次，偏偏这人是胡总护着的人，也就多上一笔仇恨，算不得什么。
这些话，她向来不喜欢传，或许正因如此，黎越才在她这反复作死。
“小罗总回来了。”
也就是说，内鬼抓出来了？温楠舔了舔唇。
“泄密的人抓住了？”
“没。”
所以只是洗清嫌疑，小罗总再怎么说在雍芮部下众多，倘若那天跳槽会带走一大批人，温楠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确定，也没问黎越。
说到底黎越是胡总的人。
而她虽在小罗总手底下，却算不上她的心腹，不过是个混出名堂的新人，算有些小本事，能吃饱饭。
至于派系斗争，温楠不得不参与其中，自进公司就在小罗总手底下，在外人看来自然属于她的人。
至于黎越，他就是胡总的人，两人关系公司众说纷纭，温楠倒是不信。
一个可怕念头钻入脑中，吓得温楠大气不敢喘，倘若黎越频繁联系是胡总授意，明着帮她，实则拉拢。
想想也不是，这电话毕竟是她先打给黎越的，他们还能预知不成。
温楠难得松口气。
同事小刘急步伐匆匆，温楠瞧他大步流星，路过她时倒停下来。
“温小姐，原定下午的会议取消了。”
“取消？”
温楠心中不大愉悦，却也未摆在脸上。
“是的。”小刘将文件合上，“雍芮那边说要再来一位，辅助温小姐一同，陆总觉得既然都是雍芮的人，不如到齐后再谈。”
“如果温小姐没有其他事，我就先……”
温楠点点头，小刘的话她听了个大概，说是辅助。
辅助？
忽然想起手中电话还未挂断，温楠倒吸一口凉气，故作镇定放到耳边：“都听见了？”
“我希望我听不到。”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温楠倒是摸不透黎越这话是何用意。
温楠冷笑几声，除了笑几声，也没别的。
“所以，你还有事吗？”
那头好一会没说话，弄得温楠尴尬在那，想想毕竟是她有求于人，人家专程带来消息，她反倒……
涌泉恩滴水报。
“我不知道还该不该有。”
满脑袋乌鸦吵得温楠头疼，她照模子扔回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听。”
好一会，那头没好气道：“你爱听不听，反正我不想说了。”
温楠刚想说些什么，通话被挂断，火还未涌上来，就被一条消息浇了下去。
除了一大篇合作公司关系网的思维导图以外，又附加一条新消息。
一串号码，号码的主人叫陆明司。
这位大概就是小刘口中的陆总吧！
温楠打开导图找着，在内三圈找到了陆明司的位置，炘扬副董事。
不过一个项目，拖了这么久，居然由董事亲自负责。
温楠有些意外，那项目她看过，不过新品研发，炘扬竟如此重视。
既然如此，这次合作一定不会太过简单。
熟悉的感觉再次被唤起，温楠有种预感，时隔多年，她再次陷入他人布好的局，如今已经无法动弹后退一步。
进公司前温楠就听闻小罗总才是得力干将，不过一月，小罗总疑似泄密，一直在她手下却不曾受她照拂的温楠被迫出差。
用的是胡总的手，让她回到A市，来到炘扬，接手一个长期谈不下来的项目。
如今温楠已将项目摸了个透，此时小罗总重回上位，再次从雍芮调动人手助她。
如果这一切只是小罗总计划中的一部分，那她这步棋又能留在棋盘上多久。
想到这，温楠出了一身冷汗。
慌忙掏出手机拨给邱默，只听嘟嘟几声，那头接听。
温楠刚想将心中的猜想说给邱默，只听那头无比平静，夹杂着细碎的风沙声。
“温楠，我这边有事要处理，有什么事就找罗文文。”
话落，那头挂断，未留给她半分说话的机会。
“奇怪，不是说今天除了开庭，就……”
温楠慌忙跑向电梯，等待时手指颤抖着翻找罗文文的名字，电梯门开，那头恰好同时接通。
慌忙按了一楼，温楠声音颤抖：“邱默出事了，我不知道他在哪。”
温楠十分确信，邱默是一个多在乎她的人，邱默比她更在意她的事，他从不放心罗文文接触她的事，又怎么会要她去找罗文文。
数字一个一个跳着，温楠从未如此着急，她从未如此心慌，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不要让历史重演。
电梯门缓缓打开，温楠冲出去，隐约间撞到人，又被人抓住，温楠想甩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还有很重要的人要去找，她不能失去邱默，绝对不能。
“放开我。”
几乎尖叫，瞧见那张脸，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温楠紧紧抓着他的手，泪水忽然流下。
“齐声哥，邱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