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最初是打算本体“捕鱼”。
只是在那场战斗后，他有了新的想法。
同样是将引爆大鱼体内的蓝液，作为对抗巨大对象的手段，
在这方面，圣光蛾做得比本体要更粗暴高效。
相对而言，本体可以做得更加细腻和精准。
现在本体有播种事业要忙，让圣光蛾身躯出动也是不错。
他也认为，自己对圣光蛾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尽管这个身躯现在成了武器，落入自己手里。
并且烙印上意志后，渐渐地开始变成他的形状了。
它的神经网络每一处结构，都在适应他的思维意志。
这就导致，如果换另一个意志来会非常不合适。
钟阳一边让圣光蛾开始在夜晚的海里，使用光源来违规捕鱼，一边忽然想到某些情况，可以对应得上。
比如夺舍或者出窍之类的说法，是否也有类似的原理参与其中？
以一种他们现代科学研究的结果规律规则为基础，去尝试推衍？
人脑突触具有优秀的自适应可塑性，
记忆也分短期记忆、长期记忆。
后者既通常指大脑建立起了稳固的神经回路，
在需要时，只要一个念头联想触发，就会回忆一连串记忆。
一个人夺舍另一个人的大脑，结果不敌对方主场优势，反被吞噬。
是不是就是如此？
这个大脑是物理的，它有固定的部分属性。
“好像是这么回事！”
钟阳恍然。
他其实也可以尝试“夺舍”别人了。
哪怕自身锚点的这具人类原身死亡了，
可是锚点锚住的那个量子尺度的点，还在。
它依然可以作为一个信标，
引导他的根本……在概念之间的意识！
钟阳也清楚，他真正的“意识”，并不在这儿。
在这个维度无法伤害的某个地方，概念空间就是他的身躯。
除非某天遇上了同级别，或者次一级的对手。
可以观察到、并追溯，还有能力找到他的真身。
或者利用观察推算，掀动某种连锁的反应，对他的真身进行打击。
“所以还是别太嚣张？”
钟阳想了想，好像又不至于要小心翼翼的苟起来。
太小心翼翼，反而让人生疑吧？
那就按正常的星球唯一灵能者+黑液生命的形态，继续保持应有嚣张态度就行了。
蓝星最强的个体，理所当然要横着走！
这时，海面下。
被能量光束射爆的几条鱼，已经通知了更多的帮手。
它们是巡逻员，也是收集各种资源的大海拾荒佬。
不一会儿。
海面下就有巨大阴影出现了。
瞬间，多道强大的电流快速打向半空中的圣光蛾身躯。
闪耀的电光中，圣光蛾立即离开了原地。
钟阳能感应到对方能量汇聚并发射出来前的动静，从而提前进行高速移动来规避。
嗤嗤嗤！
连续几道能量光束作为反击，转眼穿透了空气，烧穿了海水。
它不会发出嗖嗖或者噗的声音，而是很轻微的、几乎安静无声的动静。
能量光束命中了下面那些东西。
它们是种像使用某种生物工程技术，创造出来的大号巨鱼。
而它们体内能量反应最强烈的地方，则被精确的命中，
并成功此发了几团爆炸，在海水中变成几团绚丽的光球。
只有极致漂亮的光线炸开，海水荡漾，然后水流喷出海面发出声响动静，好似在水下扔了几发导弹鱼雷爆炸后，掀起了一块海面上足有十几米高的降雨。
“你们会怎么做呢？”
钟阳好奇的继续在这儿等待。
圣光蛾身躯开始发出更明亮的光，
这使得方圆几十海里外，都能看见。
他想知道海兽会怎么面对这种“骚扰”般的游击战术。
如果不管，那就不断骚扰。
反正他总要出来拉练。
圣光蛾身躯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他的挖掘。
如果在火山底下一边吸收能量，一边“闭门造车”的研究，
钟阳觉得那太慢，太低效了。
像现在这样就不同。
他在实战中运用刚才的能量射击，可以通过对方的反馈，通过环境的变化，很好的直观明白某种模式的能量运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这可比闷头在纸堆上研究要更有趣和真实。
……
在司令部的新大楼。
在三层的司令室。
钟阳喊来了几个人，一起商讨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参谋长桑顿，副官叶攸宁，无人智能机械部部长刘海涛，还有情报部门的部长李鸣，还有远程参与进来的李娜。
在某些方面和程度，李娜看似只是现在东极市的新副市长。
但实质上，如果钟阳有什么事情导致暂时无法完成执政官的工作。
那么，他通常就会委任李娜接替自己，来统筹远东的三省一边区的所有行政工作。
“这个建议方案，我很感兴趣，只是在初步尝试之前，我希望能听听大家的意见。”
钟阳把刘部长的那份提案中一些，他浏览后摘要出来的部分，让在这儿就是属于他私人助理的叶副官，用纸质文件给大家人手发了一份。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往大了搞，那会很吓人。
所有人工智能都使用了司令官的思维去做任何事情。
往小了说，也有可能影响不大。
对于司令的要求，众人都很重要，认真的观看起来。
只是多数人都在读完标题，又看了前面几行后，脸色不同程度的发生变化。
有人欲言又止，但还是先压下去，打算把全部信息看完。
几分钟后，
桑顿合上仅有几张纸的文件，看了看其他人。
大家也差不多看完了。
他语气透着些无奈的开口道：“司令官，我想知道这是您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的建议？”
“这有区别吗？”钟阳反问。
“有，如果是您自己想的，那么这可真是奇思妙想。”桑顿回答。
“那要是别人建议的呢？”钟阳笑着追问。
“那就是异想天开了！”桑顿想委婉又不那么委婉的提出意见。
“但它有趣呀。”
钟阳也不去看刘部长，只是觉得那个人知道了，肯定会赞同自己。
正因她肯定会同意还会想办法推进，这会儿，他才没让她参与。
“我必须得全面的分析这件事情。”
桑顿说这句话时，觉得他自己变了。
过去的他，只是想向上爬的小参谋和司令副手。
但现在，他渐渐变成自己从未想过的、“谏言”不断的直臣了。
“如果您真的要推行这件事情，
“不管规模大或者小，他要消耗的资源其实都很少。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样更改之后的人工智能，您打算将它应用到哪些领域呢？”
桑顿的问题直击核心，以至于其他人觉得都没什么好说了。
如果更改后的人工智能应用在军事上。
等于所有帮助士兵军官们的人工智能都是司令的思维化身。
但军事是一个怎样的领域，具有哪些性质属性？
在座的诸位都非常清楚，这是首要看重的问题。
其次，在行政方面，比如用来辅助法律工作，
似乎也会有不小的问题。
李娜在这会儿欲言又止，但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最终没开口。
李鸣作为负责远中对内对外所有情报的部门总负责人，他在这时看着参谋长不说话了，司令又陷入沉思，于是才开口慢悠悠的说道：
“司令官，如果它们都是依赖一个人的思维模式，
“那么恕我直言。
“就算是神明也禁不住被三百六十度各种各样的试探和研究，
“最终阄会得到一套接近非常完整的人格画像和思维模式。
“出于对司令您的个人情报安全方面的考虑，我并不建议您大规模的推行该方案。”
李鸣的话，进一步的让其他人清晰认识到，这方案有另一重风险。
叶攸宁也觉得这有点不靠谱了，不由得跟着说道：“我认同李部长的话，但要是在特定的领域训练他的话，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刘部长在这时没有跟着说意见，他很清楚知道最终决定权在这位少年司令身上。
钟阳摩挲着那没有胡须的光滑下巴，心中评估着各方的意见。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所以这事不着急，刘部长你回去之后整理一下更细致的资料，我会先建立一个私人的学习型人工智能。不管要不要用上或者用到什么程度，但是有这样一个东西也没关系。那就这样吧。”
钟阳这样说着之后就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不再让众人继续往更多细节去深入讨论。至于具体要怎么做，这些也不会由在场这些人知道与了解。在整个远东有一些部门是直接对他负责的。比如他的中央禁卫军，还有就是真正的人工智能部门。
在那里面，有一大群非常专业的精英人士。
他们负责设计、维护和管理整个远东和升阳的，所有实际运用到日常生活于军事领域的人工智能。
钟阳很清晰的只抓这些重要的几个点，剩下的就随便放手让其他人去折腾。
……
此时的海上。
十分钟过去了。
圣光蛾周边孤零零的，
只有十海里外，远远有些目光在悄悄注视着。
钟阳也不等了，一下子让它加速赶过去。
然而，这些远处的目光在发现它移动后，马上跟着移动。
它们在逃跑！
“哨兵？侦察？”
他立即明白了这种行为和意义。
连续追了几分钟，总算是把这个方向的这些侦察兵干掉。
一共两只！
再加上之前斩获的，勉强凑了个整数，有十只了。
其中最大的，也就是差不多近20米长。
钟阳觉得这战绩有些难为情了。
之前发出前豪情言放出来了，要打个漂亮的游击战。
结果大海太广宽，光是搜寻敌人就要好久。
好不容易找到一批了，
原以为打了小的，会来大的，打完大的，会来老的。
结果根本不是不这样！
它们不按常规的来！
真实反应是：这些家伙一点也不要和他硬拼。
“你们这些没妈生的……能跑得了鱼，还能跑得了庙？”
钟阳骂了句情况属实的脏话，立即开始向上飞。
这些家伙应该真的不需要母亲，直接生产线上制造出生。
直升机也接到了远东那边传来的命令，快速迎接。
接下来，
他要直奔玛利亚纳海沟附近去！
他就不信了，到时候这些海兽还能对自己避而不见？
……
现在已经是午夜后了，不过远东依然很忙。
能在这时平静入睡的，只有普通人。
或者一些工作性质与身份，让他们能安然入睡。
而在新的司令部基地里。
大多数人看来属于舒服无比的高层部门负责人们，
在过去，他们要么睡了，要么还在潇洒没睡。
然而，当如今远东之主是个每日二十小时的工作狂之后，
大多数想要“上进”的人，都不能早早去睡了。
这也包括他们当中一些人，确实工作任务非常忙。
他们基本是新提拨起来的，如果不能干的话，
毫无疑问，
那位任性的年轻远东之主，会随手把他们的职位再撸下去。
现在，他就正在和他们开着会。
“欧陆的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钟阳先给这些参谋和将军们一个主题方向。
“不管是什么办法，或者让我们用尽量少的人力维持——我需要尽可能调走欧陆战场上的人力物力，现在我们有两件大事，不能把所有力量都陷在欧陆上，在那片土地……”
他清晰的提出大家在战前就总结过的要点：
1、这场卫国之战，基本上没有什么收益。
2、它的作用是打断光耀联合国的脊梁，使它们没有力量去完成欧陆统一，进而实质性且严重地威胁远东安全。
3、由于双方距离过远的原因，统治成本会非常高，也许远高于统治后的收益。
4、打仗就要消耗，对远东来说没有收益又要大量支出，也很肉痛！
“我们已经向欧陆展示了力量，
“因此，在前期一些人员伤亡可以视为应该付出的代价。
“然而，尽管远东一方通过强大的高阶黑液战士，配合核武器洗地，还有大量导弹的无情轰炸，
“我们确确实实在欧陆战场上，像个大汉横行在幼儿园，基本没有能打得过我们的存在。
“问题在于，幼儿们数量不少，并且会到处躲！”
钟阳敲桌子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笑声。
司令提到了麻烦的点儿。
欧陆的人打不过他们远东军。
但他们远东军需要后勤！
占领统治的收益又极低，如果长期拖下去，远东也会被不断放血，还回不了血。
因为即使打败欧陆光耀联合国，连着神圣同盟也打趴下了……
但是西联邦和东联邦，也很可能就坐不住了。
“所以，我们攘外必先安内！”
钟阳在这时一拍桌子，露出了隐藏许久的獠牙。
一些人震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在东联邦的文化中成长的人，都会如此。
大一统！